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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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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嫂嫂若愿留下陪我一夜,以此交换,我便应允。”

说完这句话,赵烜终于如愿在姬禾淡然的脸上,看见一丝凝重和微微恼怒。

她一语未发,颦蹙的眉宇间却透露着免谈的拒绝。

果然一下刻,跪在地上的女人,愤然起身。

合身的曲裾包裹着她姣好的身型,显露盈盈一握的腰肢,窄窄的裙裾却也使得诸多动作受限,桎梏她的行动。

姬禾只想远离眼前这个卑劣的男人,她骤然起得急,被裙裾一绊,又重重摔回原地。

她行动之间,因少了衣领遮蔽而微露的雪脯,上下晃动。

姬禾也意识到自己胸前的裸露,立马抬起手臂遮挡起来。

赵烜端坐案前,一直静静注视着她,见到那一闪而逝的春景,眸中暗了暗,下腹瞬间紧绷,某处竟不可抑制的起了反应。

若说刚才只是故意以此激她辱她,那现在,他确实有点心动。

很想试一试。

一个容色倾城的亡国公主,没有死在国破之际,必定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比如床帏之间,厉害得很,极其会伺候人。

不然她怎么能在那楚国的深宫之中,苟延残喘的活下来。来到赵国,爬到他那个样样卓绝,并极其挑剔的兄长床上去,还成了他最宠爱的女人。

仅仅只是心念霎时间一动,赵烜就立刻清醒过来,暗暗唾弃自己的精虫上脑,看她的眼神,也由欲念,转变成嫌弃。

一想到她或许和这么多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他就觉得十分肮脏和恶心。

也不知道兄长,为何接受得了这样的女人。

*

那句轻谩的羞辱,让姬禾气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摔回地上后,她不管什么礼节,用一只手撑在地上,借力起来。

赵烜垂涎又嫌厌的目光,从她以广袖遮住的胸口,移到她微怒的脸上,轻笑出声:“嫂嫂何故如此激动?莫非是在欲拒还迎,引诱于我?”

姬禾终是忍无可忍,切齿道:“公子之言,有失君子风范。还请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见她转身欲走,赵烜竟觉空落落的。

他意识到自己过火了,于是出言叫住她:“嫂嫂莫恼,适才不过是和嫂嫂说的玩笑话。”

赵烜似笑非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留下陪我一起,等最新的战报。我们来看看,我的兄长,你的夫君到底能不能活着见到明日的朝阳。”

姬禾顿住脚步,忽然很想学芈颜破口大骂他一顿。

但她的教养,实在让她说不出口那些粗鄙腌臜的词汇。

她转过身来,清亮的眼眸望着赵烜,语气无比笃定:“我相信太子。”

赵烜嘲弄一笑,笑而不语,随后命人唤了医者去给稚辛治伤,并命人将她们送到旁边的偏殿。

见状,姬禾松了一口气,脸色好转了一点。

她收起身上刺猬似的气势,朝赵烜谢了一礼,随后信守交易,安安静静站在下首,陪在殿内,却也离得他远远的。

倒是在听到将芈颜她们送去偏殿的时候,芈颜叶槿都不肯离开,在外闹了一会儿。

她们适才在外就听到了赵烜对姬禾说的那句不怀好意的话,生怕赵烜就是故意支开她们,欲对姬禾行不轨之事。

姬禾见她们担心,便像赵烜请示了一下,由自己出去劝她们。

赵烜颔首,目送她到珠帘的那端,见低声和她们说了几句话,就把人劝走了。

随后她再回来,依旧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刚才的地方。

赵烜见她乖乖陪在这里,一时没了什么和她说话的兴致,便继续拿起兵书观阅,晾着她罚站似得笔直站在角落里。

天色渐暗,宫人在殿内点燃了灯烛。

那铜炉之内,也添上了新炭。

姬禾自小畏寒,站了几个时辰,又冷又饿。胃中似有火烧的灼意,让她微微不适。

从前在楚国,她便经常吃不了东西,久之,胃部就出了点毛病。

忍住饥饿带来的不适,她却忍不住手指冻僵的寒意,十分想靠近炭炉取暖。

但那探炉就在赵烜身侧,她自然不会上前去。

于是,她便靠近那一人高的青铜树形灯盏,借着那些微弱的灯火,搓手取暖。

不久后,斥候进来传了新的战报,料想是顾及姬禾这个人质在这里,他向赵烜请示了一下,是否要屏退左右。

赵烜答不必,那斥候才继续回禀消息。

姬禾竖起耳朵认真听。

听到的是,两方持续胶着,胜负不分。

姬禾心中稍稍安定,攻比守难,赵翦至今并无败绩,说明他那边的情况尚可。

*

自从午后得知朱雀门失守后,如今只要不是听到赵翦冲破突围,赵烜都没有什么太大反应。

他甚至还有心情传膳。

宫人送了膳食过来,赵烜起箸,瞥见灯下角落里数丈远的女人,出于礼貌,询问了一番:“嫂嫂饿否?”

姬禾刚说完不饿,忽然肚子就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否定她的回应。

这不怪她,自中午被抓开始,她就未曾进过一滴水米。

人以食为天,此时已然入夜,她已经两顿没吃了。

赵烜听到了这声异响,忍不住笑了笑。

随即吩咐人,再度传膳。

除了依旧昏睡的稚辛,偏殿的两人也都吃上了今天的晚餐。

姬禾的这份,赵烜刻意让人放在与自己同一张桌案上。

见她不走近前,赵烜好笑道:“没下毒,放心,暂时不会要你的命。”

姬禾无动于衷,赵烜再度开口,“你不吃,偏殿的两个人也都陪你一起饿死好了,这就让人撤走她们的餐食。”

姬禾犹疑了一下,这才慢慢走了过来。

她没有跪坐下来用餐,而是端着漆器托盘打算去到一旁。

赵烜眉头一挑,没有说什么,任由她去。

殿内唯有一张桌案,便是赵烜面前那张。

姬禾端着托盘退至角落,放在地面,席地而坐,随遇而安开始用膳。

赵烜慢条斯理用完餐,见角落的姬禾吃也停下了玉箸,用手帕擦嘴。瞥见她面前的那餐具之中的食物,分明还剩很多。

她是吃的少,所以才这么瘦的?

可也只是身上看着瘦,胸前那两团肉,瞧着还是挺丰盈的,料想手感应当是好得很。全部脱光了,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

这般想着,赵烜骤然邪念又起。

人啊,果真是饱暖思□□。

他咬了咬舌尖,痛意弥漫开来,将那丝突然冒起的邪火硬生生转移。他想着要找点事做,才不至于一日之内,三翻四次被那个女人轻易勾起进退维谷的欲望。

赵烜沉着脸唤人搬来了棋盘,自己执黑白二子,互相博弈。

才下过一局,很快他又觉无趣。

忍不住看了看角落里的安安静静的姬禾,他问:“嫂嫂会下棋吗?”

赵烜闲捏棋子叩击棋盘,不等她回答便接着说下去:“不会下也没关系,我说,你落子,长夜漫漫,不若你我二人手谈几局,等得也不至于无聊。”

出乎意料的,她抬眸回道:“我会。”

*

赵烜扬唇略笑,将棋子拾回棋盒内,邀她入座猜先。

对弈时,赵烜并未将姬禾的话放在心上。

他以为她所说的会,只是学来讨男人欢心的手段,略懂皮毛而已。

人道观棋不语,她是下棋亦不语。

面静如水,平静执棋,沉静落子。

一局下来,他的白子竟然被她的黑子一路攻城略地,折戟沉沙,败得一塌涂地。

铩羽而归,不外如是。

赵烜输的难看,却并无恼怒,脑中心里只有对她的刮目相看。他接着又按照棋谱摆了一盘棋局,让她来打谱。

姬禾素手执棋,从容应对。

自从范奚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动过棋了,即是无对手。

也是伯牙绝弦,再无知音。

后来在楚国的艰苦岁月,她更加不可能触碰得到这样的东西。

执棋在手的时候,莹润棋子带来暌违已久的手感,让姬禾最先想起的,还是第一次下赢师傅的场景。

那也是她下得最开心的一次。

那时还是在宋地军营,宋鲁联军和楚君睢水之战的前夕,大雨降落的那天晚上,她与范奚在军帐中听雨对弈。

那回,是她学棋以来,生平第一次赢了教她兵家诡道、韬略阳谋,无所不能举世无双的师傅。

彼时,她笑说是因他棋艺天下无双,才将自己教的好。

范奚却说他的棋艺算不得天下第一,他的棋艺比之同门师弟——陈安,算不得什么。

当时她还雀雀欲试,梦想着有朝一日,能与那位陈安师叔面对面一较高下。

可是她还未曾真正与之见过面,那人却连连派人暗杀她的师傅和兄长。

谋士较量,各为其主,在于阳谋。

但陈安坏了这个规矩,他在谋略交战方比不过自己的师兄,便暗下杀手,害他坠崖而亡。

思及此,一腔强烈的恨意喷薄而出,姬禾手中棋路越发凌厉,一路摧城崩山,俨然将对手当成了陈安,手中黑子杀得白子片甲不留。

赵烜惊叹她的棋艺,同时也没错过她眉目间时而恬淡缅怀,时而恨意勃发,时而痛彻心扉,时而落寞无助的精彩神色。

他不由得眯了眯眼,她当真只是在下棋而已?

头一次,赵烜对一个女人萌生出了些许好奇,及想探究她过往的心思。

灯下看美人,望着她认真的脸庞,他竟然在想:若是明日赵翦兵败,他可以不杀姬禾。可以留着她在自己身边,继续当一个侍妾美人。

毕竟周礼有言:兄终弟及。

他会替那英年早逝的亲生兄长,好生疼爱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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