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殷下午立马收到了入职信，第二天一上班报道就看到老面孔。

他支着身体在高达100米的信号塔上忙活着。太远了，古殷一看身形就敢肯定是老朋友。

古殷的工作是领工作任务再分发，说白了就是管理一下工作人员。虽然这项工作很无聊，古殷还是见识到了许多电焊技术。

半天一晃就过，再塔上的工作人员都下来休息。

那人一下来就看到低头写工作记录表的短发女生，她健美挺直的身姿不想是技术人员，像是战斗人员，也更像是以前的朋友。

“古殷？”

“金首湖。辛苦了。”古殷一个一个向工作人员接介绍自己，随意回应了金首湖便撇开头，金首湖却有些焦虑。

金首湖在一旁干愣愣得等了很久，他不断走来走去，老低头看表，他的同事开玩笑，

“想上厕所？快了，等任务颁布下来就行。”

金首湖苦笑，他急得是古殷究竟知不知道那件事。

古殷这边刚结束会谈，就见一只胳膊直接把她拽走了，很有力，甚至攥得她有些痛。

古殷猛然甩开，她的力气也不小，毕竟是战斗人员，古殷面色不善，开口的时候还翻了白眼，“至于这么着急吗？”

金首湖见古殷有些生气，虽然急迫还是慢慢说，“林吟也离开了，在边旷离开全球共合体后，她也加入了边旷的那个组织。”金首湖缓口气，“当时我发疯地找你，我以为你也去了那个组织。”

“我休假了。”古殷揉揉自己被攥红的胳膊说，“林吟什么时候走的？”

“在边旷走后的第三天。”金首湖肯定地说，“我很清楚，那天我们俩商量去看看你，你那段时间不是都被关进精神病院了吗？”

“结果我去开车等她，她迟迟不下来，我一回去就没她足迹了，家里干干净净的。”

“技术人员没查到一点生物信息？”古殷接话。

“对！”金首湖看看古殷的脸色说，“就像边旷一样。”

“边旷是在我眼前不见的。”古殷隐忍着说，“所以你找我有用吗？”

“我们两可以联手找。人多力量大。”金首湖回应。

“愚蠢，连全球共和体的特情部派人都找不到。我们？”古殷冷漠地说，“我们连特殊能力都没有，去哪找？”

金首湖被古殷的态度惹恼火，“古殷！你放弃了吗？”

“你闭嘴！我放弃？”古殷也彻底发火。青筋暴起。

金首湖愣了一会，表情复杂，在心里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压住了生气，“抱歉，古殷。你已经努力了。”

边旷与古殷在捕猎组相遇。同龄人加上同一时期进入工作，边旷学习的是机械与人工智能。用处很广，当时古殷去执行任务都是边旷提供信息的。

有一次古殷在结束猎杀行动后，心中愧疚万分，她在刚刚行动中捕获一只类人鱼幼崽，很可爱。

大大的绿色眸子，还没长出尖牙，看到古殷就靠近古殷，用自己的短手短脚蹭她。

古殷多想摸摸它啊，但是她手上沾染到的就是这只幼崽妈妈的血，她刚把幼崽的同伴杀死。

她需要携带幼崽回去，科学家很看重这个小家伙。

古殷也很看重，她不愿意通过通讯器传递到了边旷那里。

“你？心软了？”边旷问她，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古殷回答，“如果你现在告密，那我只能现在就给这个小家伙寻找新家了。”

通讯器没有回复，只有被切断讯号的电流声。

古殷给那个小家伙找到了一个新洞穴，那里刚刚诞生了一窝幼崽，这个类人鱼妈妈应该也会友好地对待这个孩子的。

古殷回去做好了受处罚的准备。

“古殷，你受伤了吗？”人工智能李伯昏问。

“不是，这是类人鱼的血。”

“哪个要带回来的幼崽在哪？”李伯昏说，“难不成它也可以觉醒特殊能力，隐身？”

“不好笑。李伯昏。”古殷微微一笑。

看着走过去的古殷，李伯昏悄悄说，“我会帮助你的。”

古殷没有迎来所谓的处罚，反倒是大家都询问她有没有受伤，她只说还好。

也有人问幼崽，古殷就说没抓到。

这次是多亏了边旷，古殷特地给边旷买了杯咖啡感谢。

他们两相视一笑，边旷微微眯眼，晃晃手中滚烫的咖啡，香味四溢。他笑得很开心。

自然而然，他们不光在一起了还结婚了。在古殷25岁时，简易的婚礼，他们找了个教堂。整个仿生星球很大，教堂却仅仅十个。

五颜六色的玻璃透过光线，温柔得散落在古殷身上，白色纱裙，她乌黑的长发，温柔得眉眼看着那个男人。男人目光追随。

每一寸，边旷期待着，他期待很久了，这一刻，庄重的一刻。

也就在那时，古殷刚松开父亲的手，握住边旷的手时，

唰，就一眼。

边旷在她眼前消失了，一闪光之下，五颜六色的光亮暗淡下来，古殷失声。

脑袋一下空白，宾客也一时寂静。

下一刻混乱，宾客到处说寻找新郎，牧师捂着胸口说心脏病犯了，双方父母更是着急，古殷父母直接向边旷父母开喷，指责边旷，指责对方亲戚……

只有古殷愣愣看着原地，再抬头看着空中飘舞的灰尘，还有光线。

她似乎明白了一切，她大闹婚礼。她撕开婚纱，打碎窗户，推开人群，谁来阻挡她都被她狠狠推开。

推开教堂大门，出来的女子，身着破烂的白纱，手中的捧花不知去哪里。她双目通红，双唇紧闭。不说一言一语。

抱起一旁的灭火栓就砸向那个婚车。因为古殷的行为过于疯狂，她被关押到了精神病院的单人房间。

她一个人挣扎着，她身后的父母好友试图冲破警卫，边旷的父母也努力想把古殷护住。

没用了。古殷那天心里只有一句话想说，但她在等待，她要亲手抓住边旷，告诉他三个字没用了。

古殷怀疑过边旷，一开始，但是为什么还是喜欢上了？

一开始或许时因为古殷觉得边旷对她过于亲近，后来看到边旷对每个人都很温柔，那种温柔处于教养。

古殷一开始就知道是李伯昏，是哪个人工智能帮助她救了幼崽，也知道边旷身份不正常，但是她看到了边旷的父母，慈眉善目的样子，古殷直觉他们是好人，只不过边旷不是。

的确，在边旷消失的一瞬间，她才敢确认，也才灰心。

她这颗棋子对于边旷“没用了”。

作者有话要说：有伏笔的，比如李伯昏说的话，边旷的心里想法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