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康熟练地翻着马泽的笔记本将上面略有杂乱的记录复述出来。
“根据对那帮混社会的审讯结果，马汪曾在一个星期前和一名自称为‘金浪’的女人见过面，因为她的穿着十分严密，所以没看见她的长相，她还有一名随从，叫做‘医师’，两人的具体身份不详。但可以确认这个叫做‘医师’的人长期呆在明江市。”
龙楠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杨康迅速往后翻了几页说道：“但我们进行调查时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我们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晚上有一个片区的监控器记录都遭到了删除，后来我们对那片地区进行走访发现，马汪沉尸用的石料在那片区域的一个胡同里堆放着一堆类似的，痕检也能确认沉尸用的石头也是来源于那。哦对了，还有就是我们走访时得知就是案发前一天晚上有人听到了三声巨响，疑似枪响。”
龙楠狐疑的看了一眼梁峰。后者朝他竖起两根手指头摇了一下又弯下一根手指头在摇一下，意思是说在马汪尸体上发现两个弹孔但只在体内发现一枚弹头。
这就奇怪了。龙楠在心里腹诽道。
还不等其发话，铁白宇早已把警车钥匙抓在手里就等着他一声令下。
几人互相试了个眼色全都拿着东西丢下还一脸懵逼的黄刘二人往医院外的公共停车场跑。龙楠顺路还把正在和属下吩咐任务的曹海斌和张皓然俩人也给拽上。
铁白宇哐哐两脚把明江市公安局最后一辆桑塔纳警车的车门踹开，把白给几人组塞进车后上车发动汽车，等待了“一会儿一辆载着龙楠等一众队长的武警装甲车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
见状，铁白宇一脚油门把踏板踩到底，那辆爷爷辈的桑塔纳嗡嗡震动几下掉出几枚不知什么地方的螺丝钉后这才拖着一长条黑烟跑出去。
楼上站在窗边的黄忠夏见他们走远后缓缓挪到主治医生身旁问：“龙然醒了吗？”
主治医生：“他呀，还没。”
黄忠夏：“如果醒了通知我一声，我有点事要问他。”
医生面露难色：“可能不好问啊，虽然距离上已经达到了1000米但还是对气管造成损伤，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说话。”
他下意识还想多问什么，但只是拿起扔在一旁的外套走进了一旁的病房里。病床上刘灵犀躺在那手里拿着手机正在翻看着什么，见他凑过去便把手机递给他。
手机上是刘灵犀让局里几个吃白饭的网警整理出来的一些明江市自媒体发布的信息，但大多都是那么一丢丢事实在搭配上作者那比肯尼迪还大的脑洞的想象搅合成的一摊想象文学垃圾。
见他脸上表情越来越丰富的刘灵犀笑笑，转起来指着手机上的各路媒体的标题。
“明江市在一夜之间集结百万大军陈兵于明江市第一人民医院意欲何为，值得深思。”
“明江市警察集体在夜间陈兵即将开始对明江市根深蒂固的□□、□□进行打击，恢复安宁！”
“明江市在进行局长更换后召集大批量武警，目的何在？”
看着这堆愈渐离谱的标题黄忠夏心里五味杂陈。
反观刘灵犀倒是一脸轻松，抬手在手机屏上一戳一戳的，吐槽道：“你看看现在这些媒体，想象力真是丰富。”笑呵着伸手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烟盒来。
黄忠夏也很不自然的陪着他笑了一下，随后收回笑容坐到床上，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脚上：“老刘，你应该知道龙然有枪这件事吧？”
刘灵犀一怔，正在点烟的手顿住，火苗在烟头前乱窜。少倾他回神将打火机举到烟头上，可轻微颤抖的手却怎么也点不着，尝试几次后他将打火机重重拍到柜子上，不耐烦的将嘴里的烟重新放回到烟盒里。
做完这一切后，刘灵犀盯着黄忠夏点点头，沙哑道：“龙然他有枪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听你这种语气是他拿枪做什么不该做的吗？”
黄忠夏：“我怀疑马汪很有可能就是他杀的。”
刘灵犀：“所以你怀疑他了？”
黄忠夏摇摇头：“我放任他偷了那支枪甚至于还给了他子弹就表明我对他的绝对信任。”他说话时的语气非常坚定。
刘灵犀给他整无语住了。脸上的表情像几个大字：那么你说什么。
黄忠夏：“我只是在想一件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刘灵犀呼出一口气，将原先放回烟盒的烟拿出来夹在手里点着，吸了一口后就将烟从嘴里拿出夹在食指和中指间，许久后烟缓缓烧到烟蒂燃尽飞出万里的意识与之回笼。
“龙然他自从我们来后，不，我们来之前的好一段时间，准确来说是他见到华彬之后就变得疑神疑鬼、神神秘秘的。”黄忠夏率先发话打破了沉默。
“是不是他和华彬在策划什么。”刘灵犀重新点上一根烟，继续说：“或是他自己正在策划什么。”
在他抽完最后一口烟把还有些火星子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便和黄忠夏同时起身走向出口，打算去龙楠家的别墅一探究竟。
而距他们十几公里外的别墅主人龙楠此时正如同刚刚的刘灵犀样扶在一个垃圾桶旁狂吐不止，像要把整个胃都给吐出来。
“老龙啊让我看看是不是怀了？”梁峰从桑塔纳里蹦出来欠揍的笑着跑过来伸手就往龙楠肚子上按。
这一按稍微恢复一点的龙楠又狂吐不止，等最后一口胆汁被吐干净后他虚脱的靠在一旁的护栏上，单手扶额，手臂上的水珠沿着突出的骨骼一滴一滴滴到了地上。
路另一头几名被龙楠那副样吸引来的女生站在区派出所提前拉起的封锁线外，眼神在刚刚倒来的几人身上游走。
而龙楠靠在那缓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后扶着护栏想站起来，可几乎锈烂的螺栓却啪嚓一下断了……
五分钟后，龙楠抓了一根放下去的麻绳被众人拉了上来，脚刚落地就像只炸毛的野猫样薅住梁峰的脖子就是玩命的摇，对那些捂嘴偷笑的路人置若罔闻。
“行了行了行了。”铁二愣子和曹海斌一人拉开一个避免了暴走的龙云李掐死了梁刚。
封锁线外那些刚刚还眼睛放光的女生先是一愣，而后很失望的嘟囔着：“还以为是个霸道总裁，实际上是个二愣子。”
外面这打得热火朝天，罪魁祸首曹海斌那山炮却从装甲车里钻出来der笑起点了根中华牌蚊香趴在舱门口上表演吞云吐雾。
胡闹完后几人一起走向巷子。忽地杨康像是哪个经搭错了，抬手撩了把头发。这么一个动作就引得线外发出整整惊呼。
认真一听基本上都是一句：“好帅啊！”
也难怪，明江市公安局第一刑侦支队里除了体重可以和熊扳扳手腕的梁峰外其他人基本上是可以原地出道的级别。
龙楠眼皮子一跳，一瞬间他已经把他和华彬俩人带入了进来，脑子里已经有了一百种方法有些不可描述的方法来……；浮想着还不知怎么滴会突然替杨康庆幸马泽没有跟过来。
巷子里几名提前驻扎在区派出所里的第一刑侦支队的网警站在那，手拿平板指着屏幕说些什么。见他们走进去急忙收好敬礼。
龙楠一步跨过他们拐了个弯走到了巷子尽头。他一转身整整湿气迎面扑来，胡同被两侧的高楼夹在中央，向上望通天的大厦像是随时都要压上来喘不上气，哪怕是白天胡同里也是一片阴暗，外面璀璨万历的光线也难以照射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迈出一脚。脚挪移所过地方被带起一阵细尘。
看着徐徐落在地上的灰尘龙楠若有所思，他拦住跟过来的几人并要了一个手电筒，蹲下身比划了一下，将手电筒打开轻轻放在地上，灯光从手电筒里射出映在地上，一粒粒尘埃被透过被鞋套包裹着的手电筒照着每一粒都清晰可见。
他缓缓俯下身歪头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用手在空气中画了两条线又往稍微靠前的位置画了个半圆，对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的众人说：“这片区域的灰尘较少，有可能是人为留下的。”还不等他们消化一下就又一挥手让他们带他去看看给他们提供线索的人。
很快几人就被片警领到了胡同左侧的楼里面。虽说是普通住宅楼，但龙楠一路看过来结合自家建楼盘的经验很快就看出实际上这就是一栋高层“厕所房”，面积不会超过三十平的那种。
一路十拐八拐后众人到了一扇门前，一名穿着有些邋遢地男人站在那，旁边还有另外一名片警。
片警：“龙队，因为住附近的基本上都是来明江市谋求机会的外地人，几乎所有人事发时都在外面干兼职，就他一个人在。”
龙楠敬玩礼后就掏出一个本子翻开看了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但还是回答他：“海阳。”
龙楠挑眉看他，又接着问：“事发当时你听见了什么？”
海阳啧了一声，反过来问龙楠：“你们不是有记录吗，自己看不就能行了？”
龙楠笑笑：“这些事情还是得找你确认啊。”
海阳反给他一个大白眼，回答：“事发时间大约是隔壁那边那个蒋什么办完演唱会二十分钟不到。”
龙楠：“确认吗？”
海阳：“确认，他们那演唱会声音都快把楼震塌了。”
龙楠：“你听到什么了吗？”
海阳：“隔着墙外面传来三声巨响。就在我房间那面墙外面。第一声和第二声间隔较近第三声较长。”
龙楠点点头带着人又走了出来，还没走两步他忽然顿住，回过头问那人：“那个叫蒋什么？”
“好像叫蒋安。”
龙楠闭眼思索片刻，忽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叫道：“瞧我这脑子，都他妈忙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