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帘，隐隐约约已猜到他接见我的原因：“局座是想要跨江占领A市？”

他若有所思道：“这个国家是时候该结束这一百多年内的战火纷争了，只有统一了政权，才能让咱老百姓吃饱饭。”

他说咱老百姓，不是人民。

我深受触动，他当是其中的一员，是个胸怀天下的领导。

思量片刻，我说：“我去吧，我去作司马翼的工作吧。”

M国国二十八年九月初一

我秘密抵达A市。

一路上来，思绪万千，我无数次在睡梦前，希望能睹一睹那如琢如磨的容颜，绿竹猗猗的军装，可到了A市，又近乡情怯，我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再见他。

直到武文泽约我到梦夜园。

我是真从没来过这种醉生梦死的地方。

武文泽倒了杯红酒，递给我：尝尝，这酒像不像你从F国拿回来送我回来的那款？

我轻抿了一口：“不错。”

平心而论，部队军资匮乏，生活贫苦，许多年未饮酒，早就忘了酒的味道，我透过酒杯看到了个全然不同的武文泽。

时光匆匆流走，那个书生意气、阳光肆意的少年一去不复返。

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还不忘指挥道：“去，叫几个姿色好的让我们许少挑挑。”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还回学校有事呢，就和你坐会儿，聊一聊。”

他挥挥手，杂七杂八地人都退了出去：“你还是一点没变。”

我噙着浅浅地笑，凑到他跟前，指了指额头：“怎么能没变，你瞧瞧，额头纹成沟了。”

“呦，这不脸还这么细嫩么。”他调侃道。

我拍掉他凑上来摸脸的手：“滚一边儿去，我这脸在西南教书晒成黑不溜秋的，好不容易养了几个月才养白的。”

“现在在哪个大学教书？”

“A大。”

“你啊，我是真敬佩你，真是活成了我心目中书生的样子。”

“你呢？”

“在警务局当处长。”

他父亲的三省，被J国占领三年，最后被甘青军收复。在保合党一局中就如一只拔了牙的老虎，早已失势。他一个成天嚷嚷着当文人的人，竟然能于短短几年间在警务处站稳脚跟，经历的蜕变绝不简单。

我打趣道：“行啊，前途无量啊，可以啊。成家了吧？”

他笑道：“别说我，你呢？结婚了吗？”

“我一个到处漂泊的老师，一没钱，二没势，穷的只剩下文化了，谁愿意嫁给我。”

“那我给你介绍几个？”他挑挑眉。

“你就饶了我吧，我是真没那自信。”

他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你不是对其他感兴趣吧？”

我心嘎噔一下，一掌推开他：“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来A市长住吗？”

“长住，如果没什么变动就不走了。”我瞧了瞧手腕间手表：“我得走了，晚上得回学校一趟。”

“好，那下次再联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