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纸条江愉深深地望了一眼孟弃,紧接着把纸条递了过来。
孟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女魔头现身,与此事有关。
呵,孟弃心里冷哼一声,被发现行踪了。
“你不是说不一定是魔教中人做的吗?”江愉复杂的看着她。“这上面写的女魔头除了雒离还能是谁?”
孟弃此时心沉了下去,虽然江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却对真实身份的自己有那么多偏见。
于是说出的话也冷冰冰的没有温度:“那你敢去找她?去送死吗?”
江愉不明白为什么孟弃突然的情绪转变,沉默了一会“如果真的跟她有关系,我一定要找到她弄清楚。”
不用找,我就站在你面前。孟弃腹诽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暴露身份。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江愉不知不觉间已经把孟弃当做同伴和主心骨了。
她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潜山结果却什么也没发现,除了做实楼三确实在潜山失踪以外。
“没有我们,我有自己打算。”
“你要去哪?”江愉着急的问。
“无可奉告。”
“孟弃。”江愉抓了抓她的衣角,“我是不是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还有其他事。”
“那你不找人了?”
孟弃听到这句话,心里悲戚不已,叹了一口气,“可能,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早在听到巫门禁术这几个字,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就擦拭一新。
《衍天决》这个名字很少人知道,是魔教第一大禁术。
但是知道的那少部分人还有一点不知道的是,它的原名叫《掩天决》。
这三个字更加邪性了,掩避住天道的法决,一听就不是正道。
这个功法孟弃依稀听师傅提起过,需吸收十二个至阴女子的气血修炼,方能掩盖天道法则,得道升仙。
魔教虽然被妖魔化了,但其实他们只是练功的方法与正派不一样。
这种极损阴德的功法也是被他们排斥与封锁的。
所以某一位走火入魔的魔教前辈留下这个功法后即被禁止。
结合这些失踪女子往往失踪不过三日就会被发现吸干的躯体,说明行凶之人根本不会选某个特定时间行凶,而是一抓到就下毒手。
苏烟失踪已经七日,可能早已遇害了。
孟弃许久没有湿润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为什么没有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天入地我也要得到真相。”
江愉的话字字如雷霆一般在孟弃的耳朵里炸开。
她看着眼前还未满二十的少女,像一个小太阳一样闪耀,热烈又坚定,勇敢又真诚。
孟弃说谎了,三个月前并不是她们初次见面。
袖里乾坤的那次,她正好也在边上。
还有帮忙抓小偷撞翻了一条街的路边摊那次她也恰好路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每次下山到世俗游历,街头巷尾,茶馆旅店,人们在讲起女魔头名字后,又会谈起一个小魔头。
听到小魔头的那些“光荣事迹”,孟弃甚至想放弃女魔头的称号,她不配与江愉相提并论。
江愉明明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可是此事牵扯到了掩天决这种恶毒的功法,而且她只知道需要十二至阴女子,还不知道男子的作用以及要求和数量。
所以无论如何还是不要让江愉牵扯进来。
“你回家去吧,这里查不出什么了。”
“你呢?你是要单独查,还是你决意放弃了。”江愉盯着眼前女子一双目光冷清的眼睛,想要从里面看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也要回去了。”孟弃要去巫门书阁里查找,她迫切的需要搞清楚为什么还会有男子失踪。
她们不能一直被幕后黑手牵着走,她要搞清楚后抢在他们前面做下一步打算。
江愉的话多少也触动了她,虽然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是完全放弃她也做不到。
只是孟弃的这句话在江愉的耳朵里变了意思,“那你回去吧,我要接着查,我绝不会放弃我的朋友。”
“不论生死?”
“是的,不论生死。”
“我是说,你的生死。”
孟弃伸出素白洁净的手指,点在了江愉的心口。
本想用这句话吓唬一下她,哪知江愉毫不畏惧,潇洒的昂着头直视对方。
“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他,就那么重要?”孟弃突然很想问出这句话,即使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出于什么心思。
“当然了,他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如果身份对调,我相信他也会做出一样选择的。”
“是吗,那。”孟弃及时止住了要说的话,话锋一转,“既然如此,那你保重。”
说罢她便戴上惟帽,留下句再会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等到江愉反应过来,哪里还有人影。
哎!这人怎么回事啊,走得匆忙,还不知道她师承何方,哪里能寻到她。
江愉虽然与她相处不过几日,但是内心里已经把她当做了朋友。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楼叶宁。
吴妨来信说是跟女魔头雒离有关,那么是不是只要找到巫门女魔头,就能找到楼叶宁呢。
可是万一此事真的牵扯到了魔教,那就不是她一个人能解决的事了。
到时候甚至会掀起正道和魔教的再一次全面冲突,魔教的这种做法必定会引起所有人的讨伐。
越是细想,江愉越觉得江湖可能真的不能太平了。
所有的线索断在了潜山,只知道有一个人引着那些人进潜山,再加害他们。
这个人是男是女?
他是通过什么借口把他们带去的?
他的武功应该不低,能每次都获胜得逞。
为什么女子会被吸干气血功力,男子却下落不明。
种种这些问题像是一团乌云笼罩在江愉的头上。
在客栈退了房以后,江愉并没想好要往哪里去,是回去找到父亲和吴妨从长计议。
还是孤身一人,毫无头绪的找巫门中人呢。
最好能直接找到女魔头。
虽说她杀人不长眼,冷酷无情,铁石心肠,貌美如花。
但是遇到我这么个讲道理小仙女,她应该能给我个开口的机会吧。
江愉的思绪发散到了天边去,而此刻还在马不停蹄赶路的孟弃打了个喷嚏。
晃着晃着她来到了一堆废墟前,是被火烧过的痕迹,留下满地疮痍。
这好像是前阵子他们说的李赖子家。
“嘻嘻,白无常,杀人啦。”
江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
扭过头,背后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痴痴傻傻的人影。
分不清年纪,只确定是个男人。
那人看着江愉,用手拨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上下打量了一下。
最终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嘻嘻,白无常,杀人啦。”
说着便发疯似的大叫跑开了。
江愉觉得有些蹊跷正要追上去,旁边路过一个村民,“姑娘莫被他吓着,他就是个疯子。”
“这红叶镇一个李赖子,一个王疯子,大家都知道。他嘴里经常说些奇怪的话。”
那个好心的村民这样解释到。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愉不明白。
边上又凑上来一个村民接话,“这王疯子天天在镇上晃悠,老实说看到鬼,自从李赖子被灭门,他就说看到是白无常做的。”
“姑娘你一看就是修行之人,你说这世间有黑白无常吗?这不是疯言疯语吗。”
江愉听完这些话露出了然的神态,并没有回答最后一句话,就致谢告辞离开了。
这世间本没有黑白无常,但是人心里有,就存在。
这是她心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