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买了两个馒头，还坐了公交车，兜里现在只有三十二块钱。
早点铺的老板正搬来一大笼屉刚蒸好的馒头和肉包子，热气冉冉升起。小摊门前坐着几个吃饭的人，桌上摆着白嫩嫩的豆腐脑，有老人起的早，点了碗海鲜馄饨，一大口吃得酣畅。
季冬春路过那里没有停留，七拐八拐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一家很偏僻的小旅馆，小旅店多人间床铺一晚三十，她把钱交了预订了一晚，暂时把包寄存在前台。
天渐渐亮起来，行人变多，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很充足，可以直接走去学校，正好省公交钱。
从书包里掏出单词本，她边走边背，时不时抬眼看看路。
昨天下过雨，今天是个艳阳天，太阳出来了，清晨天气并不很热，只把人晒得懒洋洋的，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被她又多拖了半小时，到校门口的时候只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
今天的拍摄十点左右开始，她还能上两节课。
下课时间她也不和往常一样小憩了，只埋头看书做题，强迫自己混沌的大脑吸纳知识。
学习的时间变得有限了，她不能再懈怠。
两节课上完，铃声响起，她放下笔吐了口气，感觉自己脑子都要冒烟了，眼睛酸涩得难受。
不由发呆地想，为什么人要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呢？
同学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外走，大课间时间到了。
她站起来，朝正和朋友说说笑笑打算出门的男生走去。
在走廊上叫住了他。
男生显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地停下来，叫其他人先走。
“有事吗？”
“确实有件事想麻烦你，”季冬春指了指楼下的卫川一行人，“……拍戏……要缺课，昨天答应了陈老师必须按时完成作业，所以想请你帮忙，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把每天的作业发给我？”
严淞笑笑，“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找我？”
“……你不是学习委员吗？”
严淞：“……”他都忘了自己是学习委员了。
“行吧，从群里找到我申请就可以了，但是——”他戏谑道：“我帮了你，你也得有点回报吧？”
他眼神投向季冬春身后，脸上笑容不变，“中午请我吃饭怎么样？”
季冬春跟着他眼神向后看了一眼，周询正站在她后面，离得不远不近，一副安静等待的模样。
她随手打了个招呼，转过头道：“抱歉，最近不行，以后一定请。另外作业就麻烦你了。”
说完，她向周询走去，“是来找我吗？”
周询眼神掠过严淞，“嗯，你没回消息。”
“啊？”季冬春拿出手机，点开软件，果然蹦出几条周询的消息。
两条是昨晚十一点多发的。
“抱歉，刚忙完。”
“晚安。”
一条是今早发的。
“退烧了吗？”
季冬春抚额，她昨晚把软件关了，消息根本没有收到。
“抱歉，我才看到。”
“没事。”周询打量着季冬春的脸色，“看来你不烧了。”
“嗯，睡一觉就好了。”
周询点点头，随口问道：“你要请严淞吃饭？”
“…嗯，最近没钱，得过段时间。”剧组工资昨天商量好了，一天一发，她攒攒钱，先给自己找个能长期住的地方，后面有剩余了，再考虑请人吃饭的事。
“哦，这样啊。”
季冬春眨眨眼，突然道：“我现在可以拉你的手吗？”
周询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这，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季冬春便明白了，自顾去拉他的手，得意地笑，“本来想昨晚告诉你的，但没等到你的电话。从今天开始，我就有工作了，当演员拍戏，就在学校里。工资日结，薪水不错，一天三百，你等等我，我攒钱请你吃饭。”
女孩说得认真，周询看着，唇角动了动，轻声答应：“好。”
季冬春得了这句，微微一笑，便松开拉着的手，向下看了一眼，转身跑开，“嗯，那我去工作了。”
身后萧琰叫他，周询目光淡淡地看着女孩跑远，转身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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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组第一天就拍吻戏，这是季冬春没想到的。
导演宽慰她说可以借位，卫川在旁边一脸不屑，“谁稀罕亲你啊，少自作多情了。”
季冬春懒得理他，对导演道：“昨天没给我剧本，我还以为今天要先熟悉熟悉再拍呢。”
导演摆摆手，随手递给她一本打印本，“随便看看就行了，台词卫川随时会改，反正最后有配音，再不行还有剪辑。”
季冬春，“……好吧。”
整个剧本是abo世界，讲的是穷小子男a和富家女女o的恋爱故事。
穷小子家里好穷，学都上不起了，只能退学，最后一天决定鼓起勇气对一直暗恋的美貌富家女表白，富家女见到穷小子，觉得他跟其他人比特别不一样，就起了兴趣，决定包养穷小子，还让他继续上学，穷小子开心坏了，心里一直以富家女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表面上对富家女言听计从，暗地里却赶走她的倾慕者。
但很快这件事就被富家女知道了，她非常生气，决定当众惩罚穷小子的越界行为，在篮球场上让他像个球童一样去给她的倾慕者们捡球，可捡着捡着，富家女的发情期却到了，她没带抑制剂，只好让穷小子临时标记她，哪知穷小子却得寸进尺还亲了她。
今天拍的剧情，就是这个戏份。
……
萧琰对昨天周询中途退赛导致自己输给贺也的事表示强烈谴责，为了补偿自己，周询今天必须陪他痛痛快快再打一场，然后输给他！
周询都懒得吐槽他幼稚，但还是陪着人来了。
可到了篮球场，发现人多的出奇，还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周询就想走了，萧琰却好奇心爆棚，非拉着他进去看。
两个人轻松扒进里圈，才知道是剧组在拍戏。
萧琰一眼认出季冬春，兴奋地拍周询的胳膊，“哇，那不是你女朋友吗？她比昨天漂亮！”
周询看着场内的季冬春。
她换了身衣服，还是校服款式，但尺码更小。上身的衬衫短袖勒出明显的胸线和腰线，显得身形凹凸有致，下身的短裙堪堪才过大腿根，细长白皙的腿上套了件薄薄的黑丝，脚上穿着小黑皮鞋。一头黑色长发披散下来直到腰间，脸上化了妆，眉毛修剪得细长，黑色的眼线直拉眼尾，嘴唇是玫红色。抱臂站在那里，气质强势冷漠。
周围的同学对这场戏而言相当于免费的群演，导演并没有赶人，卫川化好妆一起就绪，摄像机开启。
“action！”
富家女季冬春站在球场中央，左右围绕着几人，气势强大，穷小子卫川垂头向她走来，刚刚一直被指使捡球，他到处跑，此刻浑身是汗。
季冬春微微侧头，有一人会意出列，从口袋里摸出一盒女士香烟，递到她面前。
她抽出一支，夹在指间，那人便又利索地变出一个银制的打火机来，点头哈腰地替她点燃。
此时卫川已经来到她面前，她仿佛才看到他一般，淡声道：“过来。”
卫川便凑到她身前。
季冬春表情冷漠，吸了一口烟，吐烟雾到他脸上，轻声骂道：“真是好一条贱狗。”
萧琰听到这句词，扑哧一笑，悄声跟周询道：“你女朋友这拍的什么戏啊，台词好猛！”
周询：“……”
场内。卫川握拳，没有吭声，表情耻辱。
季冬春把烟扔在脚下，冷声道：“怎么？我花钱包养了一个哑巴？连话也不会说？”
围在她四周的人便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一句我一句地羞辱他。
卫川猛得抬头，眼神受伤，委屈道：“你这样羞辱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季冬春陡然笑了，笑颜如花，抬手摸摸他的脸，“哦，我羞辱你了，你要怎么样，只是不和我说话吗，还有没有点别的厉害法子？就这么点本事啊，你真是个alpha？”
卫川喉咙微动，被她一碰，身子抖了抖，忍不住贪恋地去蹭她的手。
季冬春由着他蹭，笑眯眯地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卫川不动，她就收回手，高声道：“xx，我现在想看腹肌，你脱了给我瞧瞧呗，这个人好矜持啊，我不喜欢。”
旁边就有一个壮男出列，他上前推开卫川，挤在季冬春前面，眼神如狼似虎，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夸张的肌肉。
围观的学生们配合地兴奋大叫。
萧琰已经笑到不行了，一会儿给季冬春竖大拇指，一会儿拍周询的肩膀，“哥们，你女朋友太厉害了，这戏真是超劲爆！哈哈哈哈！”
季冬春手刚要摸上壮男的肌肉，卫川从后面窜上来，一把握住她的手，隐忍道：“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摸他。”
季冬春似乎对他格外怜爱，“好啊，我答应你，那你脱给我看，你知道的，我一向偏爱你，否则你也不敢背着我搞那些小动作。”
卫川抿抿唇，放下手，羞耻地慢慢解开扣子，缓缓褪下衬衫，刚露出一个肩膀，突然好似闻到了什么味道，停止了动作。
季冬春不耐烦了，“让你停了吗？！继续！”
卫川却没听她的话，而是凑近她，去嗅她的味道。
季冬春随着他的靠近，身体突然一软，被卫川半跪着抱在怀里。
卫川眼神迷离，握住女孩的脖颈，埋下头深深嗅闻她的后颈。
季冬春惊慌地揪住他的衣服，“我发情期到了！”
场外。萧琰侧头看周询，“这剧可以，人还有发情期呢。这咋解决，后面剧情不会少儿不良吧。”
场内。卫川突然打了个喷嚏，导演喊卡。
季冬春表情瞬间变得平静，手撑着地站起来。
卫川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对她怒道：“你干嘛喷这么浓的香水！！”
季冬春：“导演让化妆师给我喷的。”
卫川对导演怒目而视。
导演：“…abo世界就是有信息素发散啊，我是为了让你更容易情景带入。”
卫川怒道：“让她去洗澡，不然我不拍了。”
导演：“……”
他无奈地看向季冬春。
季冬春：“换套衣服就行吧，我再用水冲冲脖子。”刚刚主要就往脖子后面喷来着。
卫川：“不行！必须洗澡！”
季冬春：“耽误进度的话，工资不能打折昂。”
导演：“…放心。”
“OK。那我去哪洗？”
导演看向卫川，“只有你的是房车，上面可以洗澡吧？”
卫川：“不行，找别的地方洗。”
萧琰扯扯周询，“你爸那个校董办公室不是可以洗澡吗？”
周询点头，朝季冬春走去。
季冬春看见他，有些惊讶，“你刚刚也在吗？”
周询：“嗯，去十楼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