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喜欢草莓。”琉璃看着艾薇面前的草莓刨冰，不禁打了个寒战，喝了一口面前的热奶茶。
“只可惜沃纳的草莓都不算新鲜，”艾薇舀了一口冰放在嘴里，“不过老板娘熬草莓酱的手艺一级棒。”
“你这样子被莫娅小姐看见的话，十有八九会挨顿揍。”琉璃佯装忧心忡忡的看着艾薇。
“你不告诉她不就得了。”艾薇调皮的笑了笑。
琉璃也跟着笑了：“你有时候好像性格分裂。”
“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感觉跟姐姐一样靠得住，有的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调皮任性。”
“在伙伴身边，比较安心的时候，才有任性的资本。”
“可惜我辜负了你……”琉璃眼神有些黯然。
“你要我说几遍？过去的事儿就算了吧，咱们不是都还好好的嘛？”艾薇宽慰琉璃道，并把装着刨冰的勺子伸到了琉璃面前。“你不尝尝吗？味道真的很棒。”
琉璃看着眼前的艾薇，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扭开脸说：“我才不吃呢，太凉了。”
“真不懂欣赏。”艾薇哀叹了一声，放进了嘴里，对面的琉璃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你这样我也放心多了，还担心你一蹶不振呢。”
“也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琉璃甩甩头，想忘记什么似的，“只不过这一次闹得比较大罢了。”
看着艾薇惊讶的表情，琉璃接着说，“识人不善而已吧……对了，艾薇，附近有没有比较安静的地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这里不能说么？”艾薇恋恋不舍的看着盘子里剩下的刨冰。
“呵呵，有些话……需要气氛嘛，不然讲不出口的。没关系，你吃完咱们再走。”
………………………………
艾薇和琉璃手牵手行走在沃纳湖的冰面上，天气很冷，湖面冻得结实。
艾薇很喜欢沃纳的冬天，艾薇更喜欢冬天的沃纳湖，冻实的湖面像镜面一样光滑，寒冷的空气却透着一股干净的气息，站在湖面上感觉天地间都是一片纯白。
两人一直走到接近湖心的位置才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方圆几里都看不到一个人影，天上开始飘起了雪。
艾薇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手的温度让它瞬间化成了一个小小水珠，晶莹透剔，“这里不错吧？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呢？”
琉璃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上结了薄薄的霜，“我想跟你讲讲夏特的事。”
“夏特？”一个颇为陌生的名字，艾薇疑惑着看着琉璃。
“就是杰尔夫的儿子。”
“哦，他叫夏特啊，我都忘记了。”艾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呵，”听了艾薇的话，琉璃抿嘴笑了，“我后来才知道流星街的人把我们的事情传成了那个样子，其实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不堪。夏特对我很好，我很爱他……艾薇，你懂爱吗？”
艾薇皱皱眉，没有回答。
琉璃双眸低垂，仿佛陷入了回忆，过了一会，又抬眼看着艾薇说：“其实夏特只是太听他父亲的话了，对杰尔夫总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反抗。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大脑去完成杰尔夫的电子防御系统。夏特他是爱我的……我们当初还以为，因为我特殊的念能力，他的父亲肯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可是，呵呵呵……在杰尔夫的眼中，连夏特都是棋子而已，我又算什么呢……”
“算了，琉璃……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艾薇看到琉璃眼中盈满了泪水，心疼的拍着她的肩膀。
“算了？呵呵，艾薇，我发现你真的很傻，如果没有莫娅，大概你早死了。”
“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不懂爱情吧，不懂为一个人而生，为一个人而死的心情。”琉璃说着，眼泪汹涌而出，艾薇想抓住琉璃的手却被对方大力的甩开。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谁让你把我从夏特身边带走？”琉璃反过来抓住艾薇的手臂。
“琉璃，你冷静点好吗？”艾薇试着挣脱，可因为琉璃有自己的念印，艾薇根本无法逃脱附加了念能力的禁锢，只要稍微用力就疼得直冒冷汗，再试怕是骨头又要断了。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你是谁啊？莫娅护着你就罢了，幻影旅团的团长都帮着你抓我，”琉璃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因愤怒而充血，面目也越发狰狞起来，“你知道回到摩根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且不说莫娅怎么对我，其他人都看不起我，对我指指点点，每一天我都看着她们在看着我窃窃私语……他们在嘲笑我……嘲笑我……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琉璃，你想多了……”
“闭嘴！”琉璃反手给了艾薇一巴掌，把艾薇打翻在地，嘴角瞬间流出了鲜血，浑身碎裂般疼痛。艾薇不可置信的看着琉璃，想抬手发现已经无法动弹，只得等待着琉璃下一步的动作。
“这些都不算什么……笑就笑吧，我心里想着，只要夏特好就行，我什么都不求了……”可是，”琉璃拿出随身的佩刀，刀尖指在艾薇的眉心处，“可是，夏特居然被你杀了……呵呵呵……”
琉璃落刀，在艾薇的脸上割了一道从额头一直到下巴的伤痕，艾薇闪躲的瞬间，琉璃反向又是一刀，在艾薇的脸上留下个血红的“X”。
“哈哈哈，看你多可笑，”琉璃疯狂的笑着，“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从你给我们念印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你很蠢。还以为自己很为我着想吗？可我只想杀了你啊！我约你你居然也敢单独出来，哈哈哈！不过这也好，方便多了，不然有莫娅在，有旅团那个男人在，我怎么可能有机会……”
琉璃收起笑容说：“为夏特报仇。”
艾薇眉头紧皱，却没有出声。
“你怎么不说话？做了这么长时间姐妹，我给你说遗言的机会。”
“我没什么好说的，随你吧。”
琉璃紧握着刀把的手颤抖着：“你这种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也是我最最讨厌的……”
“呵呵，那好，我承认杰尔夫的儿子是我杀的，想报仇就请便吧。你能约我出来，是因为我把你当作姐妹，好吧，我也承认是我自作多情……算了，一会儿下刀时候记得刺准一点，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就不会坐着等你来杀我了。不过说起来，”艾薇抬眼看着琉璃，嘴角噙着笑，“你真以为他那种男人，会真心爱你？他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连自我都没有。有句话你说得对，你就是一颗棋子。不，大概你连棋子都不如，在那个人眼里，你的存在，只不过是让他还有资格做他老爸棋子而已。醒醒吧，‘姐妹’，杀了我好像也证明不了你的爱情。”
“你……你……你给我去死吧！”
噗的一声闷响，琉璃的刀刺穿了艾薇的心脏，随即又拔了出来，鲜血喷溅在洁白的冰面上。
琉璃头也不回的走了，艾薇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
“艾薇，求你了，我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可……你确定他是真的爱你，想跟你在一起吗？”
“我确定！真的确定！”
“……那好吧，我帮你逃走。”
“……真的吗？可……莫娅小姐那边……”
“没关系，莫娅那边我来抗，你只要保证你能幸福就好。”
“嗯！我确定我会的！”
“如果他敢对你不好，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杀了他。”
“……艾薇，能跟你做姐妹真好。”
………………
真好。
真的很好。
艾薇闭上眼睛那一刹那，才突然醒悟。
琉璃口中的“识人不善”，指的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