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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站在厕所努力夹睫毛的秦樱听到客厅传来敲门声，放下睫毛夹小跑去开门。
“这次还算准时。”
秦樱从鞋柜里给郑楠楠拿了双拖鞋扔在地上，对她说：“你坐沙发等一会儿，我妆马上就化好了。”然后转身飞奔回厕所，继续与睫毛做殊死搏斗。
“你居然在化妆？？？”
郑楠楠觉得稀奇，她和秦樱认识这么多年，见对方化妆的次数屈指可数，毕竟秦樱的原生长相太优越，皮肤又好，如果是淡妆的话，那化跟没化压根就没有区别。
所以郑楠楠从来不会送秦樱化妆品当生日礼物，因为绝对会被她闲置到过期。
刚才秦樱遛得太快，郑楠楠都没看清楚她化成什么样，好奇心爆棚的郑楠楠两脚踢飞高跟鞋，踩上棉拖就立刻跑去厕所围观。
秦樱把睫毛夹贴到眼皮上，小心翼翼挪动几毫米对准位置，这时，她余光里看到郑楠楠出现在旁边，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下手。
“楠楠，你能别站在旁边盯着我看吗？”秦樱放下睫毛夹，有些无奈，“你一盯着我看我就紧张，一紧张就更夹不好。”
“哎哟我真是看着都觉得费劲呐，”郑楠楠抢过秦樱手里的睫毛夹，命令道：“转过来，我帮你夹。”
“哦。”秦樱乖乖左转面向她，膝盖微曲小幅度蹲下，闭上眼睛。
她听到郑楠楠“啧”了声，语气十分暴躁：“你你你、你这睫毛这么长，居然都夹不起来？？！”
秦樱赶紧甩锅：“是这个睫毛夹太难用了，老是夹到肉。”
“屁，明明是你技术太差好不好？”郑楠楠无情拆穿她，大拇指摁在她的眼皮上，轻轻一扯，把上眼睑抬起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地放下。
“等等。”郑楠楠说。
“啊？怎么了？”秦樱觉得腿有些酸，伸手扶住旁边的洗脸池，睁开眼。
“我的天，你这眼线都被睫毛夹给晕花了啊……”
郑楠楠凑近仔细看了下秦樱的眼妆，嫌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樱樱你的化妆技术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啊？我用手指化的眼妆都比你这好看。”
秦樱小声嘟囔：“我又不像你，工作的时候必须要化妆。”
“算了算了，”郑楠楠拿起置物架上的卸妆湿巾，对秦樱说：“把你的东西全部拿到客厅去，我来帮重新你化。”
秦樱闻言站直，赶紧拿起眼影腮红等等彩妆还有化妆刷桶抱在怀里，跟着郑楠楠来到茶几旁的地毯坐下，然后把怀里的东西“哗”一声全都暴力倒在茶几上。
听到声音的郑楠楠立马感觉到了肉疼，她惊恐道：“这位大姐您轻点儿好不好！当心把粉给摔碎了！”
“哎呀无所谓，”秦樱毫不care，“反正都快要过期了。”
郑楠楠扫视了眼茶几上零乱的化妆品，目光定格在其中一盒还没月饼大的散粉上，神情突然变得极为复杂。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郑楠楠眉头紧缩地将那盒散粉拿起，说：“这个应该是你大二时候买的吧？”
秦樱回忆了一下，“好像是。”
“那它肯定已经过期了呀，”郑楠楠瞪眼看着秦樱：“现在离大二都已经过去快七年了！”
秦樱恍然大悟：“对吼。”
悟完她又松了口气，“还好我自从大学毕业后就一次也没用过了。”
郑楠楠：“……”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秒后冲秦樱竖起一个大拇指，意思是：不愧是你。
郑楠楠将秦樱原本不能说是惨不忍睹，只能说可有可无的妆容卸下，让她去重新洗一遍脸，然后就开始上妆。
秦樱皮肤太好，根本没必要上粉底，刚好把散粉给省了。
怕她烂脸，郑楠楠特意看了眼其余化妆品的保质期，发现它们虽然都离过期不远了，但好在还没过。
郑楠楠一边感叹秦樱有颜任性，一边用遮暇液把她眼下微乎其微的黑眼圈遮掉，顺带给眼皮打了个底，再描了两下眉毛，把她原本平缓的眉峰化得稍微明显上挑了点。
接下来就是眼妆部分。
郑楠楠打开一盘表面上看起来就跟新的一样，但实际还有不到半年就要过期的眼影盘，问秦樱：“美丽的小姐，请问你想要化什么风格的眼妆呢？”
秦樱毫不犹豫：“清淡点的。”
果不其然是这个答案。
郑楠楠嘴角一扯，有些无语：“这位姐姐，你平时整天素颜已经够清淡了，今天好不容易化个妆，就不想做出点改变呀？”
说着，她从化妆桶桶里抽出一支眼部刷，蘸了蘸大地色，轻轻扑在秦樱眼皮上。
秦樱闭着眼睛：“我不适合太浓烈显眼的颜色。”
她是淡颜系的，化浓妆容易显老。
“那……”郑楠楠跟转笔一样转了几下化妆刷，提议：“要不我给你画个看起来比较港风的妆容吧，刚好我包里放了只红棕色的口红，正好能用上。”
秦樱脑海中冒出几个绝美港星的漂亮脸蛋，觉得自己和她们相差太多，心里有些犹豫，问：“港风妆容？会不会很浓啊？”
“完全不好嘛——就是眼线会化得稍微明显那么一丢丢，现实里看上去很自然的。”
秦樱点了下头：“行，那就化这个吧。
……
郑楠楠大学时期化妆技术就很好，后来进了电视台几乎每天都要化妆，现在差不多和大半个专业化妆师一个水平。
再加上秦樱底子又好，给她化妆对郑楠楠来说就跟玩一样，轻轻松松十分钟不到就搞定了。
“化好啦。”
郑楠楠合上口红，磁吸的盖子发出“噔”一声轻响。
秦樱想要起身却被郑楠楠摁住，她说：“你先坐着别动啊，我去拿卷发棒给你烫一下头发，还有你这个刘海看着有些违和，一会儿得藏起来才行。”
因为经常来秦樱家，所以郑楠楠不用问也知道她那个常年不用的卷发棒究竟放在卧室的哪个抽屉里。
郑楠楠拿着卷发棒回到客厅，插上电源放在一旁预热，然后用梳子把秦樱的长发梳顺，几乎都是一梳到底。
郑楠楠边梳边感叹：
“樱樱你发质也太好了吧，又黑又亮又柔顺，果然不烫染才是护发的王道啊。”
秦樱于是伸手摸了摸郑楠楠的栗棕色的短卷发：“你这既烫又染的，发质不也蛮好嘛。”
“那是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头到底棕发究竟付出了多少！”谈起这个郑楠楠就一脸心痛。
“我家浴室里光洗发水和发膜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好几次老王眼瞎把我的贵妇发膜当成洗发水用了，还专门跑过来问我为啥搓不出泡，气得我差点没拿把菜刀满屋子追杀他。”
秦樱听后沉默片刻，感慨道：“……你俩，还真是相爱相杀哈。”
“还好吧。”郑楠楠瘪瘪嘴，“主要是他爱，我杀。”
很快卷发棒就预热好了，郑楠楠手法娴熟地给秦樱烫了个慵懒大波浪，再把刘海用小钢夹不露痕迹地藏好。
搞定之后，郑楠楠拨弄了几下秦樱蓬松有型的发尾，嘴角翘得老高，看表情就知道，她现在十分满意。
“啧啧啧，”郑楠楠臭屁道：“不得不说我简直太会做造型了，不去当美妆博主真是亏死。”
她拉着秦樱站起来：“走，带你去厕所照镜子。”
……
厕所
“啊！”
镜子前的秦樱发出一声惨叫，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郑楠楠知道她这是不习惯自己这么漂亮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地把她的手强行掰开，让秦樱面对现实。
“你喊个锤子，这不挺好看的吗？”
秦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明五官还是和原来一样，但她却有种换脸的感觉——
红唇艳丽、眉目妩媚，气场也强烈了不少，像极了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电影画报中走出来的风情女星。
秦樱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变成这样，瞬间从头顶不自在到了脚趾，她眼神犹豫地看向郑楠楠，像个不小心做错事的小学生：“这个妆……会不会太浓啦？”
“就这还浓？我其实都没怎么给你化。”郑娜娜指了指自己布灵布灵的眼妆，“你看，我的日常妆比你要浓呢。”
秦樱一对比：还真是。
“哎呀走啦走啦，”郑楠楠把秦樱推出厕所再推进卧室，笑着说：“让本穿搭小天才给你挑一套合适的衣服。”
秦樱的衣服绝大部分以日常宽松为主，而且因为在幼儿园穿裙子不方便，所以她衣柜里的裙子贼少，适合这个季节穿的只有两条。
一条是她上次去医院看病时穿的深棕色灯芯绒半身裙；
一条是钟淑敏网购后发现尺码太小穿不下，所以就寄过来的黑色针织包臀鱼尾裙，裙子很漂亮，但秦樱它嫌太显身材了，所以一次都没穿过，放的位置也很难找。
但雷达灵敏的郑楠楠硬是从衣柜深处把鱼尾裙给扒拉了出来，再扔给秦樱一件复古红的毛衣开衫和白色高领紧身内搭，让她赶紧换上，打底裤穿黑丝就好。
有那么一瞬间，秦樱感觉自己像是《穿prada的女王》前期的女主角，被嫌弃她土里土气的同事强行灌输了一波穿搭知识。
秦樱背身开始脱衣服，郑楠楠丝毫不避讳地横躺在床上，手撑着脑袋，姿势相当大爷，光明正大地欣赏秦樱完美曼妙的身材。
“樱樱。”
换到一半，郑楠楠突然叫了声名字。
“嗯？怎么了？”秦樱转头瞅她一眼，接着开始往身上套衣服。
郑楠楠一本正经说：“如果有一天你失业了，就去当平面模特吧，或者内衣模特也行。你这身材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的话，完全就是在浪费女娲捏你的时候多用的那三斤泥啊！”
秦樱听了失笑：“你忘记我之前多少斤啦？女娲在捏我的时候可不止多用了三斤泥，应该是好几百斤吧。”
“诶——”郑楠楠赶紧让她打住，不高兴道：“怎么一谈到这种话题你就又开始自嘲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嘛，不要总抓着不放，人得……”
“向、前、看，我知道的。”秦樱抢先一步说完，然后把衣架从开衫里拿出来，挂回衣柜的横杆。
“你知道个屁哦。”
百无聊赖的郑楠楠在床上打了个滚，右手无意间触碰到了床头的兔子玩偶。
她揪着兔子的长耳朵把它拽到面前，认出这个是她三年前送给秦樱的生日礼物。
秦樱爱好很少，除了工作之外，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毛茸茸，比如毛茸茸的玩偶、毛茸茸的手机壳、毛茸茸的睡衣、毛茸茸的拖鞋……
所以郑楠楠从来不用纠结要送秦樱什么生日礼物，反正一律毛茸茸就好，她肯定会喜欢的。
“我换好啦。”秦樱转身面对郑楠楠，问：“怎么样？”
郑楠楠立马把兔子扔到一边，坐起来看着秦樱，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
见郑楠楠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秦樱眨了下眼，试探性地问：“是……不好看吗？”
说着就想去照全身镜。
结果秦樱刚迈出一步，郑楠楠就一个饿虎扑食把她毛衣开衫的扣子全都解开，露出里面被白色紧身内搭所包裹住的身材。
“这还差不多。”郑楠楠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把秦樱拉到全身镜前，揽着她的肩膀说：“大美女就是要这样穿！”
镜子里的女人身量纤细，曲线玲珑有致，小蛮腰细得近乎失真，复古红色开衫与嘴唇的颜色相呼应，浓密上挑的眉毛和锋利的眼线如同玫瑰的荆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艳气场。
光是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就已经足够风情了。
这是……我吗？
秦樱突然觉得自己好陌生，陌生到她下意识就想把衣服给脱了妆给卸了，但鉴于如果真这样做的话，郑楠楠绝对会把她掐死，所以秦樱放弃了。
“樱樱，我们打个赌吧。”郑楠楠看着镜子里的秦樱说。
“赌什么？”
“赌你等会儿会被多少个人要微信啊。”
“那赌注是啥？”
“额……”
“这样，”郑楠楠说：“如果我赢的话，你就去要你隔壁那位帅哥的联系方式。如果你赢的话，晚饭我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