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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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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如尘处理完垄田乡的事情回到布坊时,已然到了傍晚时分。

刚走进大门,便见到何书玉在庭院中拎着条大草鱼在收拾。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何书玉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蒋如尘提着一个小袋子正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如尘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何书玉将手中的草鱼放下,满脸惊喜地问道。

今天早上蒋如尘被匆匆地叫走,留她一个人在屋中还是有些忐忑,老觉得没有主心骨。即便蒋如尘给了她钱,都不敢自己出去吃。后面还是饿得没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到街市上去买菜,这不就折腾到傍晚了。

蒋如尘看着她手中的草鱼,满脸欣慰地说:“这鱼买得不错,蛮新鲜的。”

听着蒋如尘的夸奖,何书玉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羞涩地说道:“这草鱼是今天下午到猪肉贩子那里去买的,那时有好多人在抢呢?还好那个大叔眼疾手快帮我拿了一条,不然都抢不到。”

“厉害!”

蒋如尘知道何书玉性格腼腆,本来还在担心她今天会吃一天的冷馒头,没想到她能够主动迈出房门去买菜,就有种自家看着的妹妹逐渐长大的成就感。

“如尘姐姐,你如果还想吃我下次再去买,一定会选新鲜的。”

何书玉自小被亲人打压惯了,一直以来都没有受到过别人的夸赞。如今受到蒋如尘的鼓励,她瘦小的脸绽放出笑容,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

“好!”

看着何书玉迫切的模样,蒋如尘边点头边笑着回答道。

“今天姐姐就借着你买的这条草鱼做个你没有吃过的菜。”

说罢,从何书玉手中接过那一条已经处理得差不多的草鱼,向着厨房走去。

“姐姐做的菜都好吃!”何书玉跟屁虫似的紧追在蒋如尘身后,弯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里跟不要钱似的夸赞着。

蒋如尘用另一只手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微嗔道:“好啦!别拍马屁了,快帮我烧火,我去准备菜。”

“我可没有拍马屁!姐姐你做的菜在我心中就是天下第一好吃。”

何书玉见蒋如尘不相信她,红着脸大声地说道。

在布坊的几天时间里,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也吃到了以前在家中从未吃到的东西,有鱼有肉,而且做的特别好吃。

见这傻孩子倔强的样子,蒋如尘心里觉得暖暖的,温声安慰道:“姐姐的菜做得这么好吃,就是因为有书玉你的鼓励呀!在姐姐心中,你也是天下第一美食品鉴家。所以,你以后要吃得饱饱的,不要将就。”

何书玉闻言,脸皮更红了,但还是抬着眼坚定地看着蒋如尘应下来了。

两人就着厨房里微弱的灯光,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烹饪今晚的美食。

蒋如尘利落地将手中的草鱼骨头去掉,把剩下的鱼肉分成一片片,摆放在盘中。再从旁边的坛子中取出了一把酸菜和泡好的辣椒切碎。

备好菜后,让何书玉烧锅热油,等差不多时候,便将辣椒、酸菜等放入锅中翻炒。

一阵阵的香味扑鼻而来,何书玉午餐只就着茶水干啃了一个馒头。现在一闻到空气中酸中带辣的味道,馋的直噎口水。

看着何书玉饿的不行,蒋如尘抿唇一笑,变戏法似的从带回来的小袋子中拿出了一只黄油油的烧鸡,撕下鸡腿递给她。

“我回来的时候顺道买了只烧鸡,现在还热乎着呢,快尝尝。”

何书玉虽饿得不行,但还是把眼睛从烧鸡身上撇开,摇头说道:“如尘姐姐,我还不是很饿,等会我们一起吃吧!”

“哪里就少这一点,你估计今天中午没吃顿好的,现在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垫垫肚子也没什么。”蒋如尘把鸡腿往前递了递,劝道。

何书玉水汪汪的眼睛看了鸡腿一会,还是洗干净手把鸡腿接过来,撕成两块,一块塞入正忙活着的蒋如尘口中。

蒋如尘也不推拒,笑眯眯地张口。

看着她张口把鸡腿吃下去,何书玉才心满意足地啃着手中的那一块。

蒋如尘忙里偷闲,边把盘中的鱼片放进沸腾的锅中,边洗手把买来的鸡拆成小份摆好。

等差不多整完之后,便把锅中的鱼肉盛出来。

“好啦!香喷喷的酸菜鱼做好了!”

“今天天气热,吃这个最好下饭了!”何书玉用毛巾擦了一下自己油乎乎的手,连忙从凳子上起来帮着蒋如尘把菜端到饭桌上。

这顿晚饭虽吃的晚些,但到底还是丰盛的。

蒋如尘用签子拨了拨燃着的灯芯,灯火立马跳动着壮大了一倍,灯光盈满了半个房间。

“明天就要进行比赛了,今天咱们姐妹俩好好吃顿晚饭。”蒋如尘接过何书玉递过来的饭碗,笑着说道。

“嗯嗯!姐姐放心,我今日出去的时候也打听了一些消息,那些来参加纺织比赛的能手虽然技艺娴熟,但没有创新之处。只要我们拿出这一套棉纺织工艺来,保准会吓他们一跳,明天的比赛咱们一定会赢的。”

何书玉经过这几天对棉纺织了解越来越深,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是对明天的比赛充满信心。

蒋如尘见她如此高兴,也面落微笑,但心里还是有点发愁。书玉性子单纯,不知道除比赛外的肮脏事情。

明天就是比赛,今天就有人按耐不住给她使绊子了,可想而知比赛的时候又有什么样的事情等着她。若是光明正大的,蒋如尘自然不怕,就怕有人暗箱操作。

今日李家的种种操作不难证明有人已经率先出阴招,想断掉她的路,把她踢出局。

不过他以为通过这样的手段就能使她放弃,那就想错了。

她是一定会矢志不移地朝着目标走去,无论前进的路上有多少阻难。

蒋如尘想到这里,紧紧地握紧筷子,眼神更加坚定。

看着蒋如尘明显在想事情,何书玉默默地挟起一块鱼肉放置在她的碗中。

或许是以前经常要看家里的眼色过日子,小姑娘虽然平时看着不善言辞,但很是善解人意。

其实自蒋如尘进门起,小姑娘就已觉察到她的情绪不对劲。再联想到早晨姨娘前来说的事情,大致能猜到是木棉花收购进展可能不是很好。

这个时候,何书玉是特别心疼如尘姐姐,平时不善言辞的人一直在努力找话题逗她开心。

“别光顾着给我夹菜,你也多吃点。”

蒋如尘看着眼前快要堆成小山的饭碗,有点哭笑不得。用筷子从盘中夹了一大块鱼肉到何书玉的碗中,笑着说道。

“嗯!”

何书玉见蒋如尘终于展开了笑颜,也不由得嘴角勾笑,欢快地点头。

蒋如尘看着小姑娘关切的模样,心中仅剩的愁意也随之消散。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有系统这么大的金手指在,会解决不了问题。

两人正要安心享用晚餐时,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说话声。

蒋如尘立马从饭桌前起身,奔向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小声对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她身后的何书玉说道:“不要怕,你先去房间里面躲着,我去外面看看情况。”

何书玉举起自己拿着木棍的手,拼命摇头,不愿意躲起来,示意自己要跟着她一起出去。

无奈之下,蒋如尘只能点头答应,让她紧跟在自己身后,拿着菜刀慢慢挪到院墙下。

正当两人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动静时。忽然,墙外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蒋娘子,莫怕!贼人已被擒住。”

蒋如尘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但不敢放松警惕,于是默不作声。

对面等不到回应,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蒋娘子,莫非忘了在下?”

说完这话,又出现了陌生的笑声。不过片刻,又停住了。

蒋如尘默了默,听着对面人的语气,好像是自己的熟人,莫非真是自己忘了不成。

正要开口询问之际,一道鬼哭狼嚎声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如尘,我是你叔叔呀!快叫他们放开我。”

话刚落音,又传来一道肉贴肉的闷响声。

“蒋娘子!我们是封府的人,前段时间我们还在布坊前说过话呢!”

经过这番提示,蒋如尘彻底放下心来,急忙回道:“不好意思,我刚刚不知道是你们。稍等,我马上把门打开。”

说罢,便让何书玉去屋中提了一盏灯。随即走到院门前,打开了后门。

在皎洁的月光下,一道深邃的目光隔着夜色投注在她身上,似有似无地勾人心弦。

封昀正长身玉立站在墙脚下,身边还侧立着两道身影。

蒋如尘见着是熟人,松了口气,把菜刀拿给何书玉,接过灯,面落歉意。

“封大人,不好意思,刚刚没认出您的声音来。”

封昀的脸色仿佛更黑了,暗自咬牙说道:“没关系,这不怪你。”

旁边于谨难得见到上司吃瘪的模样,正要多看一会呢,谁知就被长青这个小子给怼了一下。

看了看眼前正在生着闷气的上司一眼,心里暗笑,表面正声道:

“蒋娘子!在下于谨,是封大人的师爷。今儿个我家大人经过贵坊见着这个人鬼鬼祟祟地爬到墙上去,怕他要行不轨之事,便将他拿下。没想到声音太大,反而惊扰到主人了,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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