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万在贵圈跟玩儿似的，过了一周就转了过来。
顾奈觉得有点可笑，过去辞职时候甚至有点犹豫，觉得这钱会不会来路不正，导致自己刚辞职这边又得把钱退回去。
去年的事情现在想来恍然如昨。
热血上头是真实的，拳拳到肉是真实的，那一刻被背叛的撕裂感更是真实的。但是并不意味着他需要一直在原地踏步。
后悔吗？当然是后悔的。
不过不是后悔冲去酒店，而是冲去的太没有计划太过于草率，他分明可以用更周全的方式送导师走花路的。
辞了职，王三成跟他一同蹲在分部门口，递给他一支烟，问他：“回去读书？”
顾奈摇摇头：“回不去了。”
他在笑，眼睛里却冰凉一片，这种拿自己前途去出气的方式现在想来虽然蠢，却是年少不懂事时候唯一想到最畅快的办法。
王三成缓缓吹出烟圈：“行，有事给哥打电话。”
顾奈：“好。”
两人分别后，顾奈从支付宝里输入王三成手机号码，找到对方支付宝账号后转了10万过去。
事实上无论在顾家的从前，还是新得横财的自己，这些从来都是小钱，可现在...
顾奈想，至少这笔钱能让王三成不必困扰他女儿妞妞的补课费了。
......
顾奈也没耽误，拎着行李箱就去找了房产中介。
南城房价高，房租却不高。
所以当中介领着他进莫宁家小区的时候，他忍不住对这里的房子就起了层滤镜。
这层滤镜含羞带怯，蒙着粉红色的纱巾，让他暂时失去了挑剔。
仅仅去房子里看了五分钟，他就肯定的对中介说：“可以。”
胖胖的中介小哥穿着淡蓝色制服，闻言笑的见牙不见眼：“那行，咱现在就约房东过来签合同？”
顾奈嗯了一声，将行李箱放在客厅沙发边。
等房东过来的时间有点漫长，他三两步走到客厅的大落地窗前，上午的阳光普照大地，温度被中央空调的制冷效果隔着，显得舒适宁谧。
房子空了一段时间，所以竖纹地板上落了一层灰。不像莫宁的公寓处处透着慵懒感，这间的装修偏硬朗，整个房子都是黑白灰。
灰色的沙发和地板，黑色的茶几，洁白的柜子和墙面。
顾奈想：嗯，很相称。
......
补充协议最终是吕穹带着陈珂和莫宁，在启风的13楼大会议室跟对方签订的。
金林国际别看名字带了国际二字，实际上就是个整合销售各类零食的经销商，眼下得了这么大的便宜，开心的签完协议就开始约饭。
陈珂气得手指都在抠桌子了，咬着牙道：“我就不去了，谢谢金总，您跟莫组长约吧，现在是她在跟你们的案子。”
莫宁坐在陈珂旁边，看一眼她又看一眼金总，倒是落落大方道：“今天就不让金总破费了。”
金总也是个牛皮糖般的人物，居然还追问道：“莫组长佳人有约？”
莫宁正要回。
“是，她今晚有约。”聂晨阳敲了敲玻璃门，镇定自若走进来，仿佛路过。
吕穹立刻道：“聂总。”然后向对方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启风集团的聂总。”
金总站起身，硬是绕着长会议桌过来，伸出手道：“久仰。”
聂晨阳客气的点点头，伸出手虚虚一握：“莫组长今晚要加班，怕是没办法出去吃饭，下次吧。”
金总也不计较“下次”是什么时候了，接话道：“工作重要。”
一时间宾主尽欢。
人走出去老远了，莫宁问聂晨阳：“晚上加什么班？”
吕穹轻咳了一声表示自己有事得走，陈珂更是眼刀子飞飞的，高跟鞋踩的当啷响。
偌大一间会议室，转瞬只剩他俩。
聂晨阳：“不说加班说你跟我约会？”
莫宁：“不是，我真有约会，只不过不是跟你。”
聂晨阳被气得语塞，舌尖抵着后槽牙转了又转，才勉强找回理智：“这么快移情别恋？莫宁，你可以啊。”
莫宁轻笑：“也不是最近，上个月就在一起了。”
说完也不管聂晨阳发青的脸色，自顾自下了个结论：“我这确实是有点无缝对接了，抱歉啊。”
嘴里说着抱歉，神色毫无愧意。
聂晨阳只当她是故意这么说，没忍住欺身上前捏了莫宁的下巴问：“你有没有心啊？”
莫宁头一偏，脱离了他的桎梏，眼睛盯着会议桌，声音轻飘飘：“聂晨阳，这里有摄像头，你虽然不想做人了，我还想做人呢。”
聂晨阳一怔。
就这么短暂的一个愣神，莫宁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立刻转身走出了会议室。
......
约会本来是假的，但也可以是真的。
莫宁临下班时候收到顾奈的微信，一只胖fufu的小猫咪伸出爪子从箱子里窜出来的表情包。
萌萌的大眼睛在跟她say hello。
莫宁立刻选择性忘记了顾奈之前的失神，回道：6。
顾奈签完协议只去了一趟超市购买生活必需品，接着整整一天都在打扫房子。
这会儿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界面上那个6，陷入了困扰。
莫宁回完微信，把手机往桌上一放，深藏功与名。
其实就是突然想到前两天在网络上看到的段子，不管对方发什么，给他回个6，让他永远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看，这不就用上了。
可原本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才会回她的顾奈居然很快发来了微信。
叮的一声，莫宁拿起手机。
顾奈：9？
莫宁：...
顾奈：有点野，但我喜欢。
莫宁：...骚还是你骚。
行吧，这波是她不配了。
包刚拎在手里准备走，吕穹绕了过来，见她一副马上出门的样子，赶紧道：“我长话短说，明天早上过来你先去人事部。”
“嗯？”莫宁有点震惊，程序不用走吗？她不用交接吗？她在设计一组很重要的好吗？
手头那么多案子怎么办？
吕穹见她一脸的茫然，只得再补一句：“你以为陈董那么急找你去总经办全为了陈珂？”
莫宁：“不是？”
“原因有这个，但不完全是。总经办确确实实缺人，原来的杨热前段时间说是考上公务员离职了。”
莫宁：宇宙的尽头果然是考编。
“所以二秘的位置就空下了，也是陈董欣赏你，不然哪有设计部过去直接上二秘的？”
莫宁：“行叭，属实是感动了。”
吕穹：“...一点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是对的。”莫宁叹口气：“因为感动是假的。那我手上事情交给你？”
“不急。”吕穹往外走：“你明天先去人事部把关系转下，然后报个到，看总经办那边怎么安排。”
莫宁：“行。”
吕穹一走，莫宁突然有点留恋起这间办公室了，大小和位置都刚刚好，她是真的很喜欢这里。
可再不舍也还是得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顾奈见她不回，又发了一句微信过来。
莫宁本来手机就拿在手上的，听到提示翻起来一看：“我今晚过去？给你带葡萄？”
顾奈觉得她好像很喜欢吃葡萄的样子，那天给她剥的可都吃完了。
莫宁：人来就行，葡萄不必了！
想到上周被满冰箱葡萄支配的日子就觉得痛苦，好不容易吃完了葡萄，可别再买了，回来给林女士看到同样误会怎么办？
再添一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