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层的属意，其实转关系快得很，难的是莫宁手上的案子要交接，可接替的人还没定。
她上午去人事部绕了一圈，又去陈敬东那里报了到。
叶明给她的位置都收拾好，就在他隔壁的小单间。
莫宁有点惊讶：“二秘也有独立办公室？”
叶明道：“没有二秘的说法。你马上先跟我后面熟悉情况，陈董的意思是你接杨热的行政主管。”
接杨热手上的活，之前吕穹也跟她提过，只不过她原本以为会有个过度，才正式接手。
不过她本身也不是矫情的人，叶明说的坦荡，她也立刻笑了起来：“那，还麻烦师父好好带带我？”
这说的就有点认门子了。
叶明微微侧了头，问她：“是办公软件不会用还是集团人事不清楚？”
虽然是反问，但莫宁认真道：“都有，行政小白。”
叶明才不接她话，拿了文件夹：“我手里有个文件要给陈董签字，你先回设计部做好交接吧，下周可以过来吗？”
莫宁是个不把问题抛给新上司的好员工，立刻道：“问题不大，我回去问问吕部长。”
嗯，反正吕穹都要升副总了，俩人既然都要离开设计部，莫宁觉得这个棘手的问题丢给吕穹一点毛病都没有。
叶明点点头，跟她说了句：“欢迎来到总经办。”
这一句话友好十足，迎着空调徐徐的风，在盛夏里给了她全新开始的勇气，她也笑着：“多谢。”
......
莫宁站在吕穹办公室门口，十足十的扎眼，她今天穿了件水粉衬衣，衣摆塞进牛仔裙，整个人青春靓丽。
之所以不进去，是因为陈珂已经在里面。
听到门口的动静，陈珂自文件中抬眼看了看，然后鼻子轻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复又低了头。
陈珂不开口，莫宁也不开口。
直到吕穹在安静的诡异氛围里发现不对，自办公桌抬头看向门口，这一看就摸摸脑门，道：“那行，陈组长这事就先这样？”
陈珂也不赘言，直起身深深的盯了眼吕穹，才转身出去。
走到门口，莫宁乖巧的侧身避了避，还心情颇好地低声提醒：“你裤子拉链没拉。”
陈珂一惊，刚要低头，莫宁已经往里走了，顺带道：“今天裙子颜色不错啊，转正啦？”
正红色的半裙。
陈珂这才反应过来根本没有裤子拉链这件事，又听她言语间嘲弄自己同徐聪的事情，一时间既气且羞。
但来不及说什么，莫宁走进去就坐在沙发上，只抬了眸子瞥她，一如她刚刚在沙发上的表情。
陈珂胸口都塞满了郁气，莫宁说的只有她俩能听见，如果她这时候争执，反而不像样子，只得抬头轻呼出一口气，顿顿的走远。
莫宁才笑，这回把眼神收回来，看着吕穹。
吕穹叹气：“你说你，争这些做什么？后面她负责设计部，你在总经办，不也得工作沟通？”
“那不同。”莫宁掸掸牛仔裙上并不存在的灰，问他：“人选定了吗？我时间不多总得加快交接。”
吕穹却并未马上答复，而是认真询问她：“你呢？毕竟是组长，有没有推荐的人？”
莫宁低下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被窗户折进的阳光渡了一层金，因为思考而有点恍神的目光毫无焦距。
她足足沉默近五分钟，才道：“周香吧。”
吕穹一直也没催她，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她说话，现在莫宁给了人选，他也是一怔。
周香这个名字，他甚至没怎么听过。
“她也到公司挺久了，学校不错，做事也干脆利落。”莫宁抬起头，认真道：“我之前丢给她单独负责的案子，完成度非常高。”
吕穹点头，示意她继续。
莫宁又补充：“而且人看起来很温和，在组里基本上没有交恶的对象，但其实也蛮有自己的想法，我跟她在案子上有过意见不和，她坚持过看行不通，也就对着我这个组长委曲求全了...”
她笑：“所以，还很识时务。”
吕穹哂笑：“我以为你会挑跟你个性相近的。”
莫宁摇摇头：“我会挑最适合的。”
吕穹听出这句话里的意思，也不再打趣，道：“我等会调出她这两年的考核表看下，如果申请通过的话，正好赶得上下一批的培训。”
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好，每步升职都有相关培训，讲师都是内部人，满满干货，培训结束即时上岗完全没问题。
“好。”莫宁指了指天花板，意思说总经办：“我答应上面下周去报到，周香我就提前先带着？”
吕穹道：“嗯。”他沉吟数息：“我一会儿找周香吧，这边申请走程序，也算是提前让她进入角色，先把你手上事情熟悉一下。”
莫宁觉得没问题，临危受命也算是培养高技术人才。
两件事并在一起解决，高效率的莫宁舒了一口气，微微后仰靠在沙发背上，轻松问道：“你跟陈珂交接了？”
吕穹道：“没那么容易，不过我这边倒是不急。”
升任集团副总，程序可不像莫宁转部门这么轻松，而且吕穹手中并无股份，同聂晨阳这种有实权的副总还不太一样。
莫宁嗯了一声：“反正我跟你说的你注意一点，我以前不知道陈珂背景，现在知道了越觉得她所求甚大。”
有资本却甘心从底层做，还跟徐聪一个已婚的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想干嘛。
吕穹放松地扯了扯领带：“开始有大局观了？”
“没。”莫宁回他一个假笑：“不是因为大局观，是因为讨厌她。”
吕穹眉头都攒到了一起，下一瞬还是忍不住笑了开来。
......
周香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至少莫宁带她完全不费力，甚至第二天的会议发言稿早早就出现在了莫宁的桌上。
她有点感慨，也不知道该说周香聪明还是自己蠢，这种资料翔实图文清晰的彩印版发言稿，她还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上位者容易偏爱佞臣，如果周香是个坏的，她可能也会不管不顾的重用吧？
唔，有点舍不得周香了，想带走。
莫宁笑着看向桌前有点忐忑的女孩儿，周香有点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羞赧，她似乎跟自己挣扎了一小会，才解释道：“您看下行不行，我觉得这样...”
她好像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莫宁打断她，肯定道：“你文字功底很不错。”
周香：“大学时候在学生会，负责这块比较多。”
莫宁点点头：“平时心也够细，做的很好。”又安抚她：“培训时间还没定，得等集团这一批的申请全都批下来，时间可能有点久，但你可能下周开始就要先上岗。”
工资是跟着职级走的，而职级得等培训完成后才能统一定岗定级。也就是说，在这之前接任，完全是费力不拿钱的活。
周香点点头：“嗯，吕部长跟我说过，谢谢领导们的信任，我会努力学习的。”
莫宁颇为欣赏的看着她，眉眼间都是喜爱：“有信心是好事，那就一起加油吧。”
嗐，她不也得先去总经办做牛做马么。
周香还想说话，正要开口，门口传来了“笃笃”敲门声。
莫宁同周香一起回头，看到秦淮捧着咖啡杯站在门口，笑意盈盈问：“我可以进来吗？”
周香赶紧道：“组长，那我先回。”
莫宁点了头，她立刻就跟秦淮打个招呼出去了，丝毫不想掺进组长跟组长眼前红人的局里。
秦淮看着她走到工位，才端着咖啡杯进来，委委屈屈道：“组长，你下周就上去啦？”
莫宁手上还拿着笔，闻言立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什么上去了？怎么讲话的？”
呸呸呸，童言无忌。
秦淮撇了撇嘴：“早知道您要升职，还不如把我放进一组呢。”多可惜，周香跟她关系也不错的。
她知道自己斤两，不会去嫉妒，只是有点小可惜。
莫宁轻斥她：“别，她可压不住你，再说你们组长人挺好的。”她当初把秦淮放进别的组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调走。
秦淮也只是感慨下，不至于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只不过说到了另一件事情：“您还记得之前要的实习生吗？”
莫宁一愣，智慧的眼神瞬间消失：糟糕，还真的忘了。
秦淮看她脸色就知道了：“小道消息，这次设计部来20个实习生，周香姐还没上任肯定面子薄，哪好意思要，您要的话得赶紧定了。”
简历都在人事部，早早就有各部门负责人去看了。
莫宁揉揉眉心，确实是不好把这事儿丢给周香，于是只得道：“谢谢小秦淮，下午茶我请，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吧。”
秦淮欢呼一声：“有价值的情报千金难买，我要求吃浮图记的双层芝士挞不过分吧？”
莫宁：......可惜办公室没有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