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霜是被蒹葭叫醒的。柯语柔夫妇来了。

昨晚在偌大的王府里瞎逛，等回到东方乘羽给他安排的厢房，已经累的沾床就睡了。

打个哈欠，起床更衣，梳妆，无霜的心情一直有些激动。要见到自己的女主了，她也是现代人，会不会……唉，不对啊，她只是书中人物，应该知道的有限。

话说回来，她黎无霜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不是在梦境里呢！

“姑娘，好了。”蒹葭温柔的提醒。

无霜抬头看看镜子，嫩嫩的清新浅绿色衣裙，精致好看的少女发型，恰到好处的饰品妆容。不得不说，蒹葭梳妆的手艺嘎嘎的。

“谢谢蒹葭姑娘。”无霜对着蒹葭微笑。

“姑娘，这是奴婢应该做的。姑娘直呼奴婢名字就是。”

蒹葭依旧声音很柔。

无霜笑笑，没有说话。

出了房门才发现，这房间跟东方乘羽的卧房很近。这家伙，难道还是想监视着自己吗？

跟着蒹葭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座幽静的亭子。亭子建在荷花池中，此时已是深秋，池中只剩下干枯的荷叶，和采摘过的莲蓬杆子。

是了，柯语柔最喜欢的，是荷花。

亭子里坐着三个人，东方乘羽，一个跟他有六分相似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穿着素雅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东方智越和柯语柔了。

还未走近，柯语柔已经站了起来，满怀期待的迎了上来。

无霜看着柯语柔，人如其名，一副温温柔柔的长相，加上素雅的古装和发型，真真就是一个如水的小娘子。很符合自己当初书中的描写。

柯语柔也静静端详着无霜，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探究。

“柯语柔。”

无霜微笑着轻声叫到。

“你认得我？”柯语柔的声音如水般温柔。跟蒹葭的恭敬不同，她是那种天生的声音柔。

“嗯。”无霜点头，“我是来自2023年的黎无霜。”

语柔睁大了双眸，眼神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你来这里的那天，穿着灰色带粉色边的运动套装，是爬山的时候被嫉妒你的同事推下山崖的。”

无霜的声音不大不小，语柔却已经如遭雷击。她捂住嘴巴，睁大的双眸泛起了泪花。这个女孩，竟然连她这些从未对任何人提及的事都知道？！

可是……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语柔轻轻摇头，她确信自己不认识，也没有见过眼前这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

“东方乘羽，东方智越。三皇子，五皇子。越王，战王，能不能麻烦你们暂且回避？”

无霜看了一眼同样震惊的两人，有些话，不能当他们的面说。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她有想要证实的事情，

两人还没说话，柯语柔先开了口：“夫君，三皇兄，请你们暂且回避。”

“柔儿……”东方智越想要说些什么，柯语柔给了他一个眼神，点头确认让他暂时离开。

东方乘羽看了无霜一眼，没有说话，拉着东方智越走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座亭子里。那个位置不至于影响她们交谈，又可以随时观察她们的动态。

待二人走开，无霜和语柔面对面坐了下来。

沉默片刻，语柔先开了口：“你怎会……连我不为人知的秘事都这般清楚？”

无霜笑了笑。她本就是长得甜美可爱型的，这一笑，更加的人畜无害。语柔忐忑的心也稍稍安了一些。

“你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我……你说我……难道我是鬼魂？！你，你胡说！”

语柔站了起来，不可置信的指着无霜，有点语无伦次。

无霜拉住语柔的手，让她坐下来，“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

语柔坐下喝了口茶，抬头看着无霜，等着她继续说。

无霜也喝了口茶，不快不慢的说道：“其实，你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你是我书里的人物，是女主。你们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我书里的人物。在你成婚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书里写的故事。”

语柔咽了下口水，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她明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说成婚之前发生的事是你写出来的，那我的孩子呢？按理说，你没有写的事情应该不会继续发生了的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霜摇头，然后把关于柯语柔小说的故事大概讲了一遍。

语柔听完已是泪流满面。

她说的是真的。真的就只是一个故事。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虚拟人物。

要不，自己怎么除了从掉到这个世界开始发生的事，对于那个现代世界，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有些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

就算，就算自己是摔到脑子失忆了，那么无霜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来这里发生的这些事，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可她不理解的是，无霜的故事只写到她和五皇子成婚，那后面这些事又是如何发生的呢？

调整一下心情，语柔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既然你说书是你写的，你是真实的真人吧？人又怎么会到书里面呢？”

无霜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微哑：“后续的故事，我写了一部分，是写的东方乘羽的故事。不过后来写了好几遍自己不满意，就全都删除了。而你和东方智越的故事，我并没有再写下去。你们的孩子，我也完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搞不清楚这是在书里，还是在我的梦里。”

“所以，我们最后会消失吗？”语柔沉默片刻，一语惊人。

无霜微微讶然。这个问题，她还真的没有想到过。

是啊，最后，她们都会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