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两名小弟子抬着一筐脏衣物前去洗衣房,其中一个抱怨道:“好累啊,每次都是我们做这些脏活儿累活儿,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大师兄他们那样,不用做这些粗活儿啊?”
“等着考核通过吧。”
“三年一次,三年之后又三年,要等几个三年啊。”小弟子快要哭出来了。
忽然,他注意到前面地板上有一个铜板:“你看,那里有铜板。”
小弟子赶忙去捡起来,另一个小弟子也发现了一枚铜板,铜板像是一条断掉的线,不仅走廊上有,还一直延伸到旁边演武场上。
两个小弟子放下脏衣篓,一路捡着铜板去了,两人各自捡了十几枚铜板:“都是捡同样的铜板,凭什么你比我多?”
“明明是你比我多。”
“胡说八道,肯定是你藏起来了几个。”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掐起架来:“分明是你偷藏起来了,要不搜全身看看。”
两人吵架间,没注意到从屋檐上飘落一件外袍,轻飘飘地落在了脏衣篓里。
吵完架,两名小弟子才来抬着脏衣篓前去洗衣房去,洗衣房已经有四名弟子在清洗衣物了。
“冯武,听说你前日被范师兄给骂了,怎么?你一个小弟子还想着去邀功?谢溪那大魔头岂是我们想抓住就能抓住的?自己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弟子出言嘲讽冯武。
冯武却丝毫没放在心上:“说不定我真有那个能力呢。”
“洗洗睡吧,别没事瞎做梦。要是抓住了大魔头,就能成为本派的大弟子,想想也就罢了,更何况你能比大师兄武功还好。”
冯武却道:“人总要有梦想。”
“我的梦想就是不要再洗这么多衣服。”
抬着脏衣篓进来的弟子道:“我们又送来许多衣服了。”
其中一个弟子拿过最上面那件衣袍,浆洗过程中发现衣袍胸口处绣了一朵线条优美漂亮的红花,一看就像女人绣的,当即便叫道:“哪位兄弟好艳福,竟然得美人亲手缝制的衣物。”
小弟子把衣服争相传看:“我也仪表堂堂,怎么就得不到美人的青睐?”
衣袍传到了冯武手中,冯武瞅准了那朵红花,拿在手里反复翻看,缝制之人似乎极为擅长红花,红花背后则是粗浅的线头。
其中一个弟子把冯武手中的衣袍抢过来:“别看了,洗衣服最适合你。你要是真捉住了谢溪,想来日后定有不少女人争前恐后为你缝花朵缝鸳鸯。”
冯武想着便笑笑:“我等着。”
下午,冯武避开人群,独自来到竹林,在竹林里等候片刻,才见到了谢溪。
一见到谢溪他便上前拜见:“见过教主。我一见到衣袍上缝制的血玉兰,就知道教主有事找属下。近几日墟阳派内搜查极严,不知教主躲藏到了哪里。”
谢溪:“这个你不用知晓。我只是要离开这里了。等事情结束后你也回魔教复命吧。”
“属下遵命。”
冯武欲言又止,谢溪看在眼里,便道:“你说。”
冯武:“墟阳派现在固若金汤,不知教主要怎么离开。”
谢溪轻轻抬手,一笑:“还得需要你配合我,在这里弄出点儿动静来。”
“什么个动静法?”
“你按我说的做。”冯武当即把耳朵凑上前去,谢溪低言了几句。
“教主,这个法子管用吗?”
“当然管用。”谢溪,“我也该回去了,你走吧。”
冯武转身便走,在他身后谢溪微微一笑,冯武察觉有异,还来不及转回身,凌厉的一掌便朝着他的脊背袭来,三秒后,冯武整个人犹如落叶般飘然倒下,毫无了生息。
“好好配合我吧。”
“快些去捡柴。”张六带着几个小弟子前来竹林捡柴,“手脚麻利些。”
“知道了,张师兄。”
有小弟子走到竹林深处,发现一具尸体横在那里,当即吓得大喊大叫:“不好啦,死人啦!”
大殿上,众人神色沉静,都在思考着什么事,好几日了还没捉住谢溪,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丧气。忽然有小弟子前来禀告:“师父,不好啦。”
“何事急急忙忙?”
“死人啦。”
“什么死人了?”
弟子喘着粗气:“张师兄在后山竹林里发现了一具弟子尸体。”
众人面色一凝,纷纷出殿赶往事发地查看。
莫侠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过去,而是返回宿舍查看,他进了房间后就发现床上没人,只留下一个空锁链,锁链旁边放着荷包,荷包上别着一根绣花针。
莫侠打开荷包,里头赫然有一张小纸条,他把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看,上头正写着地牢二字。
莫侠匆匆赶去地牢,中途遇到石浩然,石浩然道:“大师兄,师父叫你过去。”
莫侠:“你先陪我去趟地牢。”
“发生何事了?”
“师娘可能在地牢。”
两人来到无人看守的地牢,这些天搜寻过许多地方,唯独谢溪逃走的地牢既无人看守也无人搜寻。
两人在最里间牢房找到了何惜花,何惜花被点了穴,正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娘!”莫侠上前去赶忙为何惜花解穴。
解穴后的何惜花一软倒了下来,莫侠扶住师娘,将人抱出了牢房。
“浩然,你去通知师父。”
竹林里,几位掌门都在查看尸体,这时,石浩然过来说道:“师父,师娘找到了。”
宋衡玉:“在哪里找到的。”
“地牢。”
“地牢?”宋衡玉道,“搜寻了那么多地方竟然把地牢忘了。”
宋衡玉忙道:“先把尸体抬回偏殿。”说罢,便匆匆赶回去看望何惜花。
李海英和董见书:“我们也去看看娇娘妹子吧。”
曲珑为何惜花诊断完脉,说道:“没什么大碍,需要好生静养。”
“娇娘,”宋衡玉从殿外进来,直奔何惜花的病床,“谢溪那魔头可把你怎么样了?要是捉到那魔头,定叫他碎尸万段。”
何惜花勉强坐起身:“我无事,他只是点了我的穴把我放在了地牢,幸亏侠儿来了地牢把我救了回来。”
宋衡玉夸了莫侠一句,又对何惜花道:“别起身,好好躺着。”
何惜花问:“外头发生了何事?”
宋衡玉道:“有个弟子死了。”
“怎么会这样?”
“我们正在查看,听到你的消息我就赶回来了。”
何惜花:“我无事。你快去处理你的事情吧。”
“好,我等会儿再来看你。”
几位掌门见过娇娘妹子后,见她无碍,方才放心,他们随后便去往偏殿查看那具尸体。
偏低外有小弟子把守,看到宋衡玉过来都作了作礼。
莫侠跟在几位掌门身后进了偏殿,殿中央陈放着一具尸首,盖着一块白布。
莫侠去揭开白布,当即对上一双睁大的隐有血丝的双眼。
宋衡玉问道:“是何人?”
范小莊上前道:“是洗衣房杂役弟子冯武。我已经派人回他家乡去告知他父母了。”
“死因如何?”
“被人背心一掌直接断气的。”
宋衡玉:“翻过来让我们看看。”
莫侠当即把尸体翻过身,剐去冯武的衣服后,赫然看见背心正中一个鲜明的红手印,人已经死了几个小时了,红手印也在慢慢地变紫发黑。
贺青锋过来查看:“确实是被谢溪的魔功所杀。”
李海英:“这个谢溪真是歹毒,连个小弟子都要杀害。”说罢,又万分同情小弟子的遭遇。
“定是小弟子发现了谢溪的踪迹,才不幸遇害。”董见书道。
宋衡玉叹了口气,叫来范小莊:“下葬后好好安抚他的家人。”
“是,师父。”
尸体又被人穿好衣服翻了过来,莫侠见状,伸手去抚冯武的眼睛,随着他的大手落下,那双眼睛也慢慢地闭合住。
众人沉重之际,又有小弟子慌忙来禀告:“不好啦,师父,望、望经楼被盗了。”
宋衡玉道:“你说什么?”
“师父,望经楼被盗,弟子们都被谢溪打晕了。”
宋衡玉震怒:“又是谢溪。他盗走了何物?”
“无叶葵。”
谢溪离开墟阳派山门后,一路运用着轻功往下飞,到半山腰,他吹了声口哨,立马便有一队魔教的随从出来迎接,带着一顶轿子。
“我们在此等候已久。”
“恭喜教主贺喜教主,总算夺得了无叶葵。”
有下人上前呈来小箱子,谢溪便把无叶葵装进了小箱子里。
随从收好箱子,谢溪坐上轿子,下令道:“回教。”
“是。”
泣血教总坛是饮血坛,位于高高的山崖之上,要上山崖则需通过下面一层层的石门,石门拱顶的石壁上皆凿有一朵玉兰花,精致美观,一座座石门看上去巍峨雄厚。
谢溪要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魔教,魔教教众纷纷到总坛来迎接谢溪。
左右护法,四大坛主皆在。
只看见远处石门缓缓升起,一辆软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顶轿子缓慢前行着,不一会儿,便到了众人面前。
当即众人俯身下拜:“属下恭迎教主。”
谢溪从轿内出来,微笑着眼,面容俊朗,在他的注视下,所有人都服服帖帖的跪拜着。
“本教主不在的日子里辛苦你们了。”
“为教主分忧是属下等的分内事。”
有人把装有无叶葵的箱子呈了过来,谢溪把箱子转手递给了崔为己。
崔为己带着半张面具,露出优美的下颌线条,足以想见他上半张脸是多么俊美,他从谢溪手头接过箱子,说道:“恭喜教主。”
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过来道:“教主,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想我啦?”谢溪眨眨眼,“我出去也好想你。”
闻未生红着张脸:“我也是。”
“有多想?”谢溪道,“反正我是茶饭不思的想。”
“我也是。”闻未生看着谢溪,“好久不见教主,教主愈发俊美了,还是一样让我心向往之。”
见玩笑开过头了,谢溪打着哈哈道:“本教主的俊美不是让饮血坛所有姑娘都心向往之吗。”
“那不一样。”
回到大殿,崔为己道:“不知教主去了雪雾城可得到要找的宝物?”
“你猜猜。”
“属下不知。”
“好了,为己,立马召集一队人马,随我赶往雪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