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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平凉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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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势浩大的婚礼办完,日子回归平常。

“人美和我打算去东坪山上游玩,这几日我就不在医馆啦。”三伏天秋老虎,去山里多舒坦。

木十芳感慨这几日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医馆里养的几盆花,昨个刚浇完水,今天竟然枯死了。

“东坪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玄姬问。

木十芳啧啧称奇,玄姬看似对奇人异事颇有兴趣,却连当地唯一一座山都不知道。

木十芳和她解释:“东坪山呢,是平凉城唯一的一座山脉,虽然不是什么明恋山川,但在平凉城自是称得上第一的。东坪山有九峰,如在平凉城上拔地而起,峰峰各有不同。只因这主峰位于东南方向,且是个平顶山,故而本地人都称它为东坪山。你这小妞肯定见过,只是不知道罢了。”

听木十芳说到九峰之时,玄姬就明白过来了。她的确见过,虽然东坪山距离平凉城并不近,但山体颇高,人在城里亦可见远山黛色。

木十芳对玄姬的称呼,先是小娘子再到小神仙,到现在的小妞。她感觉这个称呼甚合玄姬,玄姬虽没搭理过她,但也没闻言色变,怒火攻心过啊,想来也是满意的。

说到这小妞哦,木十芳初见她时,以为是个冰霜样的人。言语行事均是冷漠带着高傲,一双眼睛像是从不把人放在眼里,着实可恨的模样。

她也曾疑惑凤来公子是不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隐疾,一直黏在冷冰冰的玄姬身后,玄姬十次坐诊有九次都看得到他。自己这是花了一份工钱雇佣两个人,虽然看着得利,可原本的养和医馆如此之下给人感觉很拥挤,拥挤到自己这个老板常常要躲到后院晒草药。

真是招了个祖宗,从不干活的。

他们二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情愫如含苞的花儿一样,花瓣肆无忌惮地舒展,花蕊还不想漏出来。

观察许久,木十芳才明白,玄姬亦是个体贴人的,尤其体贴凤来。若有这么一个天性有些淡漠的人,对你尤为豁达,较为依赖,又有些精怪的漂亮小家伙,男人么,还不都是欲罢不能的。

木十芳是吃过男人苦头的女人,她性格粗中有细,豪爽并不大大咧咧。相反,她是一个颇爱计较的人。计较你爱我几分我回赠几分,你若收回我也一分不留,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发现玄姬是有些轴的,看似聪明冷淡,实则是涉世太浅还未通人情世故。凤来却是目的性很强,骨子里冷漠的男人。

若有一天玄姬情窦初开被凤来公子拿下,木十芳真有些担心凤来公子的安危。自己是明白的,男人心海底针,像一个孩子没个定性,爱与不爱哪有什么天长地久?她观玄姬并不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这是个闷着的火药桶,点燃了势必要你挫骨扬灰方休。

东坪山也是很有意思的,据说很多珍惜名贵药材都在深山里,故而木十芳有些意动问玄姬:“小妞,你去不去?”

“去!”

在此锉磨一月有余,凤来的神识不会出错。他观此地地力微薄,隐隐有屠城之相,是以三人才会在平凉城蜗居如此之久。

只是这城里面风平浪静,不见端倪。

木十芳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虽日日见远山,玄姬却一直没有探究之心,平凉城的传说还是奇事都没有几个,按理就是一平常城镇。

玄姬端起桌案上一杯茶,只剩杯底一点。木十芳无意瞥到,杯里液体似水清淡又似乎比清水浓稠,她闻不到味道,可也知,这就是酒嘛!小小年纪就如此贪杯,不好不好。

“行医坐诊怎么可以饮酒呢?小妞哎,你没有医者操守啊!”

木十芳作势要夺过玄姬的茶杯,她人虽然没有玄姬高,但身手敏捷。日常时候就像一只兔子,手脚丝滑地就顺走了玄姬手里的茶杯,假模假样地作势一闻,做拷问状。

“说吧,你为什么带酒进医馆?不对,你为什么在医馆饮酒?”

见茶杯被夺走,玄姬也不缠要。木十芳时而顽劣,爱逗弄别人,你越是要的紧,她越兴奋。

“是凤来给我的倒的,倒完一杯他就走了,你问他去吧。”玄姬推诿责任,噎的木十芳说不上来话。

玄姬装模作样翻了一页医书,抬眼问她:“你们几时出发去东坪山?”

“哼!”木十芳没好气的哼她,心想你们俩一人布雨一人拿盆接,玩的一手好把戏。

“明日,我可说好了,你要是一起去,中间几天的工钱可是没有的。”

稀罕,玄姬瞥她一眼。

凤来和鹧鸪这边,二人终日闷在客栈里,如两坛子老酒,尘封的很。

鹧鸪是个万年大宅男,一个青苔鹧鸪庙就够他消磨五万多年,山下发生的事情他在山上都能施错恩帮了狗崽子。因而他是很能待的住的。

凤来今个儿是有别的事情,他有事要问鹧鸪。

“前世与我没有分毫关系,我不与往昔人事纠缠。”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鹧鸪,嘴上说的决绝,心里还是有几分踌躇的,“之前的他可与什么人有纠缠?”

凤来一字一顿问的很谨慎。

“有。”鹧鸪一个字,凤来全身血液都退干净了。

若是此生从一婴孩开始,全无前世记忆牵绊,若是……

“我不是他……”凤来幽幽地说,他脸色惨白,思想做天人交战。

“这有什么关系呢?”鹧鸪不理解,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刀头舔血,他也配!”凤来啐了一口,表情有些狰狞,那样一个没有未来的人都能拈花惹草,自己和玄姬呢?他们怎么办?

“你竟然如此看他?!”鹧鸪先是震惊,继而又释然,“方寸山果真奇妙!”

竟能把一个翻天闹海的大魔头教导有那么点人样,该说他本质不坏还是旧友太过魔性?怎么都是混沌之气,他杀天杀地,全要踩在脚下,凤来却能表现的像个假君子?

当日送人前往方寸山时并未见到方寸老祖真容,老祖神识传音,不愿扯进世间纷纷扰扰,能留下凤来多亏这混沌投了个好胎,找了只丹穴山火凤,道家缘法。

如今,倒是真想认识认识这高人了。

旧友自大狂妄的确让人恨的牙痒痒,旧友,旧友,鹧鸪叹息一声。

“别担心了,若他有执念,你就不会是凤来了。”鹧鸪拍了拍凤来肩膀,满脸唏嘘。

“说清楚点,什么意思?”凤来追问。

“你们本是天地混沌,不死不灭。天地间混沌之气不消,他若不死,你怎么生?”鹧鸪毫无相瞒,这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秘密,凤来也不是波旬,没有称霸天下,为我独尊的野心。凤来是一柄利剑,可戳天搅海,方寸老祖放他出山不会没有缘由,五万年啦。

“你还不满意?!”鹧鸪看他神色,古怪非常。心想你又不是地藏菩萨,怎么就有一颗要除掉三届大魔头的心呢?

“你若嫌弃这神魂,那便只有一个方法,把他扔到勿忘川泡他个天昏地暗数年亿年。再求到东方佛祖那里,于莲台中孕养个亿年万年,也许你就由黑变白了也未可知呢?”鹧鸪说完哈哈大笑,仿佛乐不可支。

玄姬推门进来就撞见鹧鸪这幅样子,颇为嫌弃,绕开他走到凤来跟前,瞧这张俊脸黑的,还隐隐泛着苍白。

“你怎么了?凤来。”玄姬轻声问。

鹧鸪招猫逗狗的性格,的确惹翻过凤来几次,二人交手也多半是鹧鸪被打,凤来被气成这样还是第一次见。

她转身推开前后窗杦,即使已是黄昏,空气也是闷热,风也是闷热的。

复又折回桌边拎起桌上茶壶给凤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一个袖珍葫芦瓶。

“喏。”给你的,拿着。

凤来仰着略有些苍白的脸抬头看玄姬,玄姬额上鬓发被汗水沾湿了,整张脸热噗噗的像个桃子。他目光涣散地抬手在屋子四角各投放一枚黑色晶状体,手指牵动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好像活了过来,清清凉凉。他还是看着玄姬,目无焦距,像是没听明白玄姬的话。玄姬好笑。

“拿着啊,顺气丸。”

凤来接过,玄姬把刚倒的一杯茶往前推了推。凤来拨开塞口倒出葫芦瓶里的顺气丸,有股清香,服下,喝口水。又抬头,示意我好了。

“我也要一颗。”鹧鸪在另一个板凳上唰地坐下来,这几日也太热了,他活了这么久,少有被热的心浮气躁的时候。

玄姬今个很贴心,也倒了一杯水给他,拿出一个同样的袖珍葫芦瓶递过去。

鹧鸪喜滋滋地接了,瞅了瞅凤来手里的,又比较自己手中的,一把打开嚼了下去,还挺好吃。

玄姬认为,人与万物通灵,身体不适,来颗药丸。身体玩完,也只需要来颗药丸。

这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凤来嘱咐客栈伙计去青山小榭打包了一桌菜肴,有冰沙荔枝,糖渍杨梅,剁椒鱼头,辣煸牛肉,原味烧鸡等等,牛肉鱼都好,玄姬嗜辣,来点杨梅甜甜嘴,吃点烧鸡换换口,天闷的很,吃点冰沙缓一缓。

鹧鸪即使早就接受了现实,也免不了顿顿嘟囔:“我要吃清蒸鱼,清蒸鱼!”他想吃点果子,但荔枝太冰,杨梅又酸不拉唧甜不溜秋,手里的筷子还悬着呢,突感腹部绞痛,不好!

等二人酒足饭饱,鹧鸪还没从茅厕出来。

“你……”凤来欲言又止。

“嘘。”玄姬做禁言状,伸着脑袋瞥外面,不见鹧鸪的影子,“他自己要的,可不是我强塞的!一点点泻药而已,谁叫他总是招人厌!”

“你少招惹他晓得么?他心眼可小了。”凤来头抵在玄姬脑袋上轻柔地说,眼波柔媚含情,额头皮肤相触的地方麻麻烫烫。呼吸是热的,喷洒在玄姬的脸上,撞进眼里的眸子像是蒙了层白霜,似含柔情又让人晕乎乎想不起发生什么,想不起还要呼吸,心都缩紧了。

二人间似乎有什么在发酵,不知道是梨花酒上头,还是糖渍杨梅醉人,玄姬脑子好像能呼吸两口气了。满脑子都是,他在勾引我……他在勾引我……

凤来手心沁出汗渍,背脊崩得直直的,死寂一个下午的心脏此刻在胸腔里像揣了只兔子,他快要把握不住。

一个呆楞如木鸡,任尔为所欲为,一个不动声色,步步为营。

当脸颊相触的时候是温热的,看着凤来的脸一丝一毫接近到挺翘的鼻尖擦过她的脸颊,他好像顿了一下,但并没有退后。玄姬没有动,她屏着呼吸,他又一点点欺身上来,两瓣唇微微张着,有些红润。

“凤来。”玄姬有些害怕,声音细小还有些颤抖。

凤来眼睑上抬,睫毛扫过她的鼻子,更痒了……他眼神是诱惑还是柔情,玄姬亦分辨不出,双唇已经贴上,是糖渍杨梅,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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