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淮转头一看,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长得很是秀丽,长发被一支簪子挽了起来,整个人打扮得极为简单,只穿了一条白色连衣裙,没有过多装饰,妆容浅淡,整个人落落大方,颇有艺术家的气质。
张清淮浅笑道:“你是文小姐?我觉得这幅画很好,抱歉,我不太懂,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你的画,很好。”
文卿如莞尔:“在艺术上,其实没有懂和不懂的区别,大家都只是在找引起共鸣的作品而已。”
张清淮朝她一笑,就这幅画作交流起来,张清淮说了不少自己的看法,文卿如听后,苦笑道:“真正懂的人,并不一定要是什么大师,有人说过我的画不能出名,可他不知,我只求有个知音而已。”
文卿如自嘲地说完,伸手,对张清淮道:“先生,请问您贵姓?交个朋友?”
张清淮礼貌地回握她的手,道:“文小姐,我姓张,叫张清淮。”
两人互相认识了,随后文卿如提出:“这幅画,我想送给张先生你。”
“画展上的画可以送人吗?”
文卿如朝他投去一个灿烂爽朗的笑容,道:“原作者同意,那便可以。”
张清淮自然不敢接受:“文小姐,我觉得这幅画,应该还会有更懂的人……”
“我看了半天,就你最懂,所以送你了。”
姐你决定得还真随便啊,张清淮心知,虽说送,可基本不能白要,他不知画展上的画作开价多少才算合适,应该不少吧。
在他不知开多少价时,周子安的声音传来:“原来你跑这里来了?”
他和徐净远专注于聊设计地事情,过了挺久才发现,本该跟在他们身后的张清淮不见了,找了一圈,看到张清淮在角落和一个女人谈笑风生。
女人长得还行,只是看起来比张清淮大了不少,周子安心想,张清淮该不会是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吧?
张清淮见是周子安,有些庆幸他的及时出现,如释重负,道:“周总,抱歉,画展上佳作频频,一时不慎。”周子安也有作品参展,这一说,两人都不会得罪。
对这番解释,周子安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眼睛扫过文卿如的画作。
“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
“不卖,我与张先生交浅言深,我决定赠予他。”文卿如眼眸没有了刚才偶遇知音的喜悦,冷漠地道。
两人对视之时,似乎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女人一身素白连衣裙,并不过分暴露,显得十分干净,和比她高出许多的周子安对视,竟丝毫不落颓势。
“我画这幅画不为了卖钱,如果是懂这幅画的人,不收钱我也送给他。”
通常这样说,只是因为钱不够多,周子安道:“十万。”
“不卖,”文卿如依然坚持,复而对张清淮说,语气温柔又坚定,“张先生如果喜欢我的拙作,大可以拿去,不用钱,我送你。”
接收到周子安的死亡凝视,张清淮知道如果真收下这幅画,他就死定了,之前和周子安半开玩笑的话说不定要成真的了。
“文小姐,我不是懂艺术的人,能看上一眼就足够了,怎么能独占呢?”
说罢,朝文卿如礼貌一笑。
文卿如似乎理解了他的难处,道:“好吧,我不好勉强,不过画……还是不卖!”
文卿如说完,缓步离去,走得悠然自得,颇有种清冷美人的感觉在。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张清淮心道,文卿如还真是个特别的女人。
在和她聊天时,有那么几刻,他真的被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吸引到了。
文卿如离开画展大厅,叫了车,直奔机场而去……
周子安和徐净远不知疲惫地逛了大半天,边走边讨论很多设计上的看法,只不过,经过那一遭,周子安的心情变得不那么愉快。
还好严卓诚不知为何没有来,要不然真碰上,再被讽刺几句,泼泼脏水,不知会不会当场发飙打人。
下午三点多,三人出了画展会场,上了车,到周氏名下的酒店用餐。
徐净远很快用完餐,坐高铁回去,看着心情不佳的周子安,张清淮挺想和他一起走。
徐净远一出包厢,周子安把餐具往桌上一扔,愤愤道:“那女人什么意思?是说我比不上你吗?”
“……”
张清淮挺能理解文卿如,他和周子安之前没有过多的交集,有些人天生就是这样,一眼就能让人生厌,两眼就能让人想打人,周子安一开口便是那般咄咄逼人,如何能令人不心生厌恶呢?
周子安明显在闹脾气,张清淮只能尽力安抚:“我只是和文小姐讨论了对那幅画的看法,门外汉的一点拙见,不过说说而已,远比不上您和徐大设计师的真知灼见、实践出真知啊……”
张清淮接着说:“而且,没有周总替我解围,刚刚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一通解释、安抚、夸赞下来,周大少的心情总算好了些许。
二人到了房间,看到那间不算大的双人房中大床时,张清淮脸上出现瞬间的扭曲,道:“我去服务台问问,再开一间房。”
周子安随意地躺在床头,眼神里闪过恶劣、得意的笑意。
“一晚而已,张律师也这么在意?不会真是同吧……”
张清淮心道,如果他真的是同,周子安肯定是被……,等等,他又不是,干嘛想这个啊,肯定是周子安经常说他是,害他总是胡思乱想,他怎么可能喜欢男人!恶心死了。
“下午没事的话,我能自由活动吗?刚好有个亲戚在这边,我想探望一下她。”
周子安果断拒绝:“不能,你现在是我的助理,必须整天待在我身边。”
张清淮提出异议:“难道何助理跟你去外地,她也睡你旁边?”
“嗯,是啊,她可高兴了,你不高兴吗?”
张清淮身体一僵,谁他妈喜欢和你睡,妈的,有病!
“我怎么敢跟周总挤一张床,今晚我睡沙发吧。”
“……也行,随你。”
周子安倒没想到,张清淮会这么介意和男人睡一张床,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