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rl，我最近弄到些好酒，你帮忙拿一下。”

何思锐随便找个理由，让张清淮跟他出包厢。

走到周子安不会听到的大厅，何思锐吩咐人去拿酒后，便问：“和子安怎么了？吵架了？”

“是我的不对，有这么多人指点我，还不能熟悉周总的脾性，不能适应助理的工作。”

“你和子安才认识没多久，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何思锐温声道，“你和子安平日是怎么相处的？”

张清淮把刚刚车内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何思锐耐心听着，听到最后，眼底泛起无边的笑意，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大笑起来，笑出眼泪。

“张律师，不好意思，哈哈……，没想到你是这样和他相处的。”

就刚刚两人的车内相处，张清淮算是踩到了周子安的底线，还能完整地站在这里和他探讨如何与周子安相处、哄周子安高兴，周子安从来没有表现过对男人有兴趣，何思锐也猜不透周子安对他是什么想法。

“王总说，他就是和他这样相处的，是我做得不够好？”

何思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以为子安看不出来王嘉明对他的虚与委蛇吗？是这样说的吧，去德国几年，有些忘了，他和王嘉明顶多是老板和下属的关系，王嘉明算有能力的人，子安需要有这样的人帮他维持公司正常运营，让他可以毫无顾虑地做想做的事，对你，他可能有更深的期望……”

何思锐凑近他，耳语：“那……你对他是什么想法呢？”

“……”

他们靠得太近，张清淮并没有留意到，只不断思考“更深的期望”的含义，千万别是那种意思啊。

何思锐近距离看张清淮，只觉对方拥有仿若精雕细琢般的面庞，嘴唇的弧度相当完美，鼻子英挺而秀丽，眼神清澈明朗而不失温和，他甚至能看到对方的眼睫毛有多长，再往下看，被西服包裹的身体，显得更加身形更加完美。

越看越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景，心中的渴望愈甚，可惜是周子安的人，他摸不准周子安对张清淮的态度，不好贸然下手，万一真的是……，对好友的东西下手可不美。

“思锐哥，周哥呢？”

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竟是蒋世！

他竟然也来了，多半是周子安让他过来的，不然，他可不敢轻易踏足何思锐的地方。

何思锐眼里闪过几分不悦，很快就假笑着回道：“蒋世，是你啊，子安在包厢里，我最近拿到几瓶好酒，和Carl正在挑酒呢。”

蒋世看到何思锐身边的张清淮，脸一下子垮下来，语气很不善：“你怎么也在，真是去哪都能见着你。”

何思锐不知蒋世和张清淮有什么矛盾，可他对这个煞风景的跟班很是厌恶，好心“解围”道：“蒋世，你这说的什么话，Carl是子安的助理，自然得跟着他啊，而且，我和Carl是一见如故的朋友，和子安更是多年好友，难道子安带上Carl来和我喝酒，还得经过你同意不成？好了，你周哥大概也等得不耐烦了，快去陪他吧？”

闻言，蒋世脸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仿佛受到奇耻大辱，窘得面脸通红，愤恨地瞪了张清淮一眼，随便说了几句就去找周子安。

张清淮说：“何必这样呢？他不过是小孩子性格的大男孩而已，没必要这样说他……”

何思锐不是很认同，语气是淡淡的鄙夷轻视：“他不过是子安身边的跟班，很多事，如果不是他怂恿子安，子安未必会成为众人心目中的纨绔子弟……”

对于蒋世，何思锐第一眼就厌恶，出身低就算了，还老爱怂恿好友做一些无聊幼稚的事情，败坏好友的名声。有的事，未成年时做倒没什么，可现在二人都过了二十岁，还这么做，就不知是幼稚还是想故意抹黑周子安。

在何思锐过往受到的教育里，蒋世的手段太下三滥了，上不得台面，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蠢货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还近距离和自己说话聊天。

对周子安把他带在身边、不完全把他视为跟班的行为，何思锐更是完全无法理解的。

何思锐摊摊手，道：“不过，子安愿意让他跟着，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好了，回去吧，子安应该等急了吧。”

张清淮捧着两人挑的酒，跟着何思锐回包厢，蒋世正对周子安说张清淮的坏话，一见两人，就立马打住。

何思锐朝他看了一眼，这就是你眼中小孩脾性的人？

服务员开了酒，拿酒杯进来，张清淮往各人酒杯倒酒。

最后，他正想往自己杯中倒酒时，蒋世突然骂道：“你有资格喝这酒吗？周哥让你喝了吗？”

周子安也一改往日的态度，说：“酒量差得要死，还喝？别又醉了，要我找人抬你回去！”

“……抱歉。”

张清淮顿了顿，随后放下酒，尽量神色如常地接着和何思锐聊天。

十几年来，周子安从不在乎别人感受，可看到张清淮被骂后委屈尴尬的表情，心里多了一丝不明情感，他……是不是说得有些过分了？

很快，他纠正自己，他没说错啊，张清淮酒量算不上好，几次喝醉后还得他和小刘伺候酒醉的张清淮，丝毫没想起，张清淮之所以喝醉，是他要张清淮陪着去应酬喝酒，有时甚至是他让张清淮替他喝的。

离开时，手机收到了何思锐发来的消息：别理他，回头我送你一箱去你家。

张清淮笑了笑，回道：谢谢你，何大哥，不用了，多谢你帮我解围。

何思锐的消息传来：加油，按你自己所想的就成，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的一套，不用刻意学其他人的。

何思锐鼓励的话语成功安抚了张清淮失落的心情，张清淮心情好了些许，回道：谢谢。

因为周子安等下要见客户，蒋世没跟着他们，留在包厢里。

蒋世喝的半醉，迷迷糊糊但又没有烂醉如泥，此时最好套话。

何思锐问：“你觉得，子安对Carl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