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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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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顾时珩赶回主营之时候,恰恰好赶上了开席。

这在猎场之中,宫宴便只能露天席地,皇帝身披龙袍,高坐于龙椅之上,太子坐在最近一处。

其余大臣皇子分为两列而坐,每人面前放一檀香木桌,地上铺毛毡地毯 ,座后有一屏风,稍稍挡住风尘。

北渝所来的使者自然最是尊贵,二王子完颜洪志坐在右侧首位,五皇子完颜麟于此位,紧接着才是其他皇子和大臣。

顾时珩作为正宫嫡子,入座于左侧首位,正正好与完颜麟隔殿相望。

他故意不看他,侧头不经意望去,被吓了一跳。

本属于顾时霁的位置空空荡荡,他抬起头望了一眼贴身侍女,问道,“衔蝶人呢?”

“殿下,你走了之后,十三殿下就在账内发脾气,说他不愿意来。”碧湖说着,亦有些脸色不好。

顾时珩去散心倒是潇洒,那顾时霁又有谁劝得住管得住?

给她几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把顾时霁拖来。

顾时珩抿了抿唇,自知是他的问题,这小子真的越来越难伺候。

他不管着他便饭也不来吃了,更何况这还是宫宴,也不知道讲点规矩懂点事。

想到此处,顾时珩便有点心神不宁,但是此时筵席都已快开始,他也不能临时离席,只能在这里坐着。

而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宫宴正式开始。

乐手入座,丝竹之声绕耳,舞姬入场,于殿内翩翩起舞。

皇帝与太子二人在与北渝二王子谈话,席间敬酒攀谈声不绝于耳,也已热闹放松了下来。

顾时珩随便动了两口菜,便喝了口酒,侧头望向末尾。

顾时承端坐于木桌上,浑身紧绷,对上他的目光之后,亦不经意的侧头看了一眼荣妃与她身旁的十一皇子。

二人眼底的皆有些担忧。

方方他们在树林里散心,竟恰巧碰到了十一皇子在与一个太监说话,又亲眼看到十一皇子递了那太监些许东西。

可方才离得太远,太监亦是背对着他们的。

那太监是谁,他们说了什么,那是什么东西,二人不得而知。

又不想打草惊蛇,便是忍了下来。

可是越往回走,便越觉得疑惑,尤其在这等大事面前,那二人在树林深处鬼鬼祟祟,究竟意欲何为?

此时倒也想不出个究竟,不过这事还没个前因后果,倒不必惊动父皇,若等下找到机会,还是跟大哥说一下为好。

方一晃神,便察觉身前一道身影晃过,顾时珩抬起头,正正好对上那双萎靡的双目。

完颜麟身着纯白镶蛇圆领袍,长发披肩,立于他的身前,脸上甚至还有些浮肿,想来那日顾时珩下手不轻,站在那里,一开口,又是阴阳怪气的模样,道,

“我们又见面了,’独孤首领’。”

他故意在独孤首领上咬字,是在暗讽顾时珩乱报身份。

顾时珩又岂会示弱,站起身来,朝他冷冷一撇,道,“王子今日脸看起来,倒比那日顺眼多了。”

三言二语之间,二人之间气氛立即紧绷起来。

这丝竹之声仍未停,歌舞仍在继续,可这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禁惹得人频频侧目。

顾时珩这话本是讽刺,谁料完颜麟突然没脸没皮的笑了。

丝毫不在意顾时珩的刺人,反而借着这二人相隔不过咫尺的间隙,贪婪的目光落在顾时珩身上,往下游去。

自那双桃花眼起,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朝下,目光停留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之上,仿佛被一道迷人的风景吸引住,贪婪地扫视着那突出的喉结,继续向下延伸,穿越那一袭红衣,凝视着玉带缠绕着的腰身,眼眸骤然变深。

他喉结跟着微微一动,如同狼的视线落在顾时珩殷红的唇瓣上,道,“甚好,你身上有刺,倒让你更有意思了。”

顾时珩自然不可能听不出完颜麟话里的意味,气得脸都白了,手臂青筋暴起,方一抬头,便对上皇帝和太子既担忧却警示的目光。

是了,两国邦交为上,他没必要现在跟完颜麟撕破脸皮,深吸了一口气,稍稍止住了自己的怒火,开口问道,

“王子要我来陪驾来狩猎,是为何意?”

“是为何意? ” 完颜麟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我大渝男儿一生所求,乃是降最烈的马,驭最猛的兽。”

说着,他淡淡的扫了顾时珩一眼,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我为何说你身上有刺,才是好事了吗?”

顾时珩的手指猛然一紧,望着完颜麟,眼底闪过一丝尖锐的怒意。

完颜麟仿似知道他不可能在此对他动手,反而有恃无恐起来。

谁料顾时珩突然轻笑一声,那股狠厉在眼底消散,道,“王子说话倒是好笑,不过你是客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远道而来,倒是我作为东道主,该敬王子一杯酒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完颜麟微微皱了皱眉,一时没搞清这是何意。

顾时珩低头,并未选银制小杯,而是故意拿起了一旁的青铜大酒樽,往里倒了满满一杯。

完颜麟看着他的动作 ,自以为明白了他的用意,忍不住道,“不会九皇子以为这么一点酒,便能让我们北渝人有什么吧?我们可不像你们中原人..”

他压低了声,以二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般羸弱,男不像男,反像女郎。”

“那是自然,这杯酒对王子而言算得了什么?”

顾时珩眉眼间压着怒火,将酒樽递了过去,道,“五王子,请吧。”

完颜麟抬眼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望着顾时珩红衣露出的洁白手腕,正打算伸手接过酒杯,顺道摸油之时,见其桃花眼睛里突然抬起,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心底猛然一惊,便见顾时珩咬了咬牙,突然侧腕,那满满的一杯酒,竟这样朝他的脸上泼了过来。

酒液瞬间溅开,淋湿了完颜麟的整张脸,顺着他的额头、面颊和下巴滴落,他瞳孔一缩,不敢相信的望着顾时珩,道,“你怎么敢…!”

他转头望向自己兄长,又看了一眼皇帝,正欲发作。

谁料顾时珩竟脸上浮现忧虑和懊恼的神色,立即从自己之座处而出,急匆匆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你看看我,平日练剑多了,连手都不稳了。”

说着,竟装模作样,拿着怀中手绢,往完颜麟脸上抹去。

他一只手落在完颜麟的手肘之上,表面安抚,实则将他死死困住,而手上力气极大,那手帕在完颜麟脸上一顿乱糊,擦拭之时,倒仿佛在拿泥沙糊完颜麟的脸。

完颜麟的皮肤泛起了阵阵赤红,猛地伸手,去拽顾时珩钳在他臂膀的手,一来而来重心不稳,谁料顾时珩竟在此时突然松手,他往后退了几步,重重的摔倒在地。

抬起头来时候,对上这双桃花眼,再也说不出漂亮,只觉得这人可恨至极!

“哎,五王子,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顾时珩站在此处,说完这话之后,终于没有再演戏,装作要把他扶起来的念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眼底并未有半点情绪。

完颜麟死死的盯着他,一时间心底气血翻滚,亦无法自控。

酒滴渗透了完颜麟的长袍,沿着他的颈项和胸膛流淌下来,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说有狼狈便有多狼狈。

而四周朝臣皇子虽并未开口,那眼底看笑话的眼神亦如芒在背,他望着的眼前的好皮相,竟连个发作的理由都未曾有。

几个侍女走上前来,想要将他扶起来,为他整理,完颜麟气没地方发,突然反手一巴掌甩向一侍女,怒吼道 ,“给我滚!”

顷刻之间,奏乐声停下,整个宫宴寂静了下来。

皇帝眉目一沉,北渝二皇子急忙站了起来,道,“麟儿,不许放肆!”

完颜麟要紧牙关,身躯微微颤抖,立即翻身站了起来,望着顾时珩咬牙切齿。

北渝二皇子立即离席,走到了大殿中央,伸手拽了一把完颜麟的胳膊,又朝皇帝行了一礼,道,“中原陛下,麟儿年级小,年轻气盛,亦不懂事,还望中原陛下恕罪。”

“哎,二王子言重了。”皇帝抬了抬手,道,“我这九郎亦是个毛手毛脚的性子,这宫宴之上,也是这么不小心..不过这刚刚入春,晚上寒气亦大,不如五王子还是先下去更衣整理一下,免得受凉了。”

“中原陛下说的是。”北渝二皇子点了点头,目光投向完颜麟,缓缓开口:“麟儿,你先退下。”

完颜麟的手指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刺进皮肤。

顾景煜挥了挥手,道:“不过是小辈之间的小事,歌舞继续罢。”,他的话音刚落,乐曲再度响起,舞姿婀娜动人,但完颜麟的脸色变得越发阴沉。

他在顾时珩这里三番两次被羞辱,那日以一敌十被挟持便不多说,此时竟被当着满朝大臣,自己兄长的面,被当众泼酒,这股恶气他如何能咽得下去。

若是先前,还因其有几分皮相,既是真心想挑逗,亦是想借此侮辱他,此时此刻,觉得这些都不够了。

他并应皇帝的话,转身离席,反而朝着顾时珩走去,行至其身前,四目相对,仿似即将角逐的两只猛兽。

“顾时珩,老是耍这些小手段有什么意思?我北渝人尚武,你有没有胆子,跟我正大光明比上一场?”

“你想跟我打架?便这么忍不住自取其辱?”顾时珩听到这话,冷冷一笑,道。

“好,宴会结束之后,戌时三刻,猎场东边将军坡见。”完颜麟说到此处,胸口稍稍起伏,道,“把你这些偷袭,装模作样的把式收起来,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

完颜麟与顾时珩约战时,声音并不算低,身旁有不少侍卫侍女听到了。

而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满朝文武,连带着皇帝和太子,亦知晓了完颜麟与顾时珩约战的事情。

北渝王朝尚武,年轻人约战比武倒是常见,往往都是点到为止,不伤及性命为原则。

皇帝与太子虽然不想顾时珩跟完颜麟的过节加深,但这既是完颜麟主动约战,不应战反而显得中原过于软弱了。

更何况这也算不了大事,两国邦交是大人的事,两个少年心底都有气,要约着正大光明打一架,虽心底担心,但也无可厚非。

宴会结束之后,皇帝和太子把顾时珩叫了过去,叮嘱了几句,便也随他去了。

顾时珩准时准点来到了将军坡下,比他做其他事反而更上心。

这次完颜麟倒还算个男人,一人一马在那儿等着。

顾时珩遥遥的望着他,扫了一眼黢黑深邃的丛林之中,缓缓开口,道“你要知道你若设伏,你也没办法活着走出这猎场的吧?”

“我跟你打,还需要设伏?”完颜麟闷哼一声,道,“那日是我大意了,若当真动起手来,你不会是我对手。”

“现在把话说这么满,等下不怕不好收场? ”

顾时珩轻轻挑了挑眉,率先一步往里走着,道,“不过这次你得想个其他借口,可不能再是’大意了。’吧?”

完颜麟闷哼一声,并未再开口,料想二人吵来吵去亦没意思。

此为将军坡,便是其意,乃是一处陡坡,四处树枝遮云蔽日,寂静无比。

完颜麟与顾时珩二人策马小跑,方方走幽深之处时,突然听到背后有马蹄声传来, 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纷纷勒马驻足望去,只见前来之人竟是顾时珩的贴身侍卫三喜,他勒马于二人面前,行了一礼。

“这么匆忙,出了何事?”顾时珩开口问道。

‘九殿下,不好了!”侍卫面色凝重地“十三殿下犯了痢疾,在帐篷里难受得紧!”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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