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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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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解决了饮食和夜间保暖问题,袁媛的日子比刚来的时候要舒服了不少,至少不用挨饿受冻了。

闲下来的袁媛总会控制不住地回忆起以前还在家的时候,再看看现在的布满伤痕粗糙的手掌脚板还有身上脏得没眼看的睡衣,泪珠就会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怎么就是她遭这天大的罪呢?没错她是希望那些讨厌的人都从她眼前消失,她一个人也可以很好,但不是将她丢到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原始丛林啊。

越想越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怨怪起父母和闯入家里的那个小崽子,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还有......总之在她的心里,她没有错,错的都是别人,是其他人都在和她作对才会让她陷入现下的困境。

愤怒、失落、低沉、彷徨,甚至是恐惧的心情不断在袁媛心中徘徊,等到她再开始将目光落在外界的时候,她已经又过了五个日夜。

痒意从手臂蔓延到全身,袁媛觉得自己身上无处不难受,整个头皮更是又粘又痒。黑绿色的指甲挠了挠,只能稍稍缓解,过后是钻心的痒。

左右查看确定不是被蚊虫叮咬了,袁媛这才想起她来到这个鬼地方后一直没有洗过澡。在家的时候哪怕是大冬天,她也从未超过两日不洗澡,这次却至少有十日了。袁媛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袁媛想要洗澡了。洗澡首先得有水,这个地方,袁媛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走遍,没有任何溪水湖泊,甚至连小水洼都没有。

巨花里倒有些花蜜水,粉果子里的水分也足,但她总不能拿这两个洗澡,全身被糖包裹着,那得多难受啊。闻着自己发臭的身体,袁媛庆幸这里没有蚊虫,要不还不追着她叮咬。

或许浓雾后面会有水源,袁媛将目光落在了边缘的浓雾上。吃过一次亏,她谨慎地靠近浓雾的边缘,在距离它一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

未知的恐惧让她站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移动一步,此刻分明只要将手抬起来就能触及到浓雾,但她竟然失去了勇气,哪怕只是用手触碰下浓雾她都不敢。

袁媛有强烈的感觉,只要她跨出去,进入浓雾中,她的生命也就完结了。即使对此处有无数不满,袁媛也不打算用自己的性命去探索浓雾之后。

后退几步与浓雾拉开距离,心悸的感觉才算是舒缓了下来,袁媛长出了一口气。痒就痒吧,总比丢了小命要强,她下定决心绝不会进入浓雾中,连靠近都不会。

身理感觉这种事,意识到了以后就会在脑中无限放大,在袁媛第一百次挠头皮,当黑绿色的指甲上沾染了鲜红血丝的时候,她再也坐不住了。

身上痒得受不了了,她要想办法。摘了一颗粉果子,睡衣上已没有干净的地方可供擦抹,短短十几日袁媛被迫抛下以前的习惯,睁着眼直接咬下去,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都这样了,她也没有矫情的余地。

在这浓雾围成的差不多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又来回细细寻了三四次,一无所获,连一滴水珠都没找到。

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变成野人。脑中迅速窜出在书本插图和电视节目中看到野人邋遢模样,袁媛哀嚎。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焦躁,只要她在呆在这里一段时间,她就已经成了一枚真正的野人了。

瘫坐在地上,袁媛随手掰断手边的一丛低矮植物,滑腻的汁液流到了她的手中,感觉好恶心。

甩开手中那小半截植尖,袁媛看了看四周,距离她两米远的地方是草丛的边缘,靠近这株植物的附近是没有杂草的。不只是这个植物,这一小片区域内所有生长了植株的附近都没有生长那种齐腰高的草丛。

坐在地上懒待动弹,袁媛甩了几甩手,左手搓右手真将手掌上那粘巴巴的汁液搓没了。无神的双眸瞬间睁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

其实那双手也称不上洁白,手心和手背上都是纵横交错的细细划痕,她早已习惯了手上传来的轻微疼痛,只要不是用力太狠增加新的伤口,她都差点意识不到这种持续的疼痛。

忽略掉上面的伤口,那双手比身体其他部位都要干净,手上的污渍,包括右手食指指甲盖里的黑绿都消失了,更让袁媛惊奇的是手掌上的伤口不疼了,搓过后汁液的粘腻感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清爽。

天哪,这是中药吗?袁媛将目光落在那株植物上。

这株植物到袁媛小腿高,只有叶片没有干,像是草本植物。它的叶片宽厚厚实,叶片根部大约是成人手掌大小,越往上越细,在尖端有个类似于心形的结,心形结上毛茸茸的。尤其特别的是墨绿色叶片朝背面卷曲,袁媛凑近去看了看,里面是全封闭式的。

同样是一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植物,袁媛已经不会再为此惊讶了,她惊喜于自己终于可以清洁身体了。眼前这一株只有脸盆大,肯定的是不够的。但它周围还生长着好几株,最大的一株有袁媛大腿高了。

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了,袁媛脱了上衣,掰断一片叶子,在汁水要流到地面之前迅速涂抹到身上。那种粘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皱眉忍耐着,除了内衣遮挡的部位,整个上半身都搓了各遍,为此整整掰了一株心形草。

清爽的感觉让袁媛舒了口气,再接再厉,睡裤也不要了,换了一株,继续清洁腿脚。当整个人都清理了一遍,袁媛感觉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再看地上那套脏兮兮的睡衣,袁媛实在提不起再将它们穿上的想法。她尝试将汁液涂在睡衣上,除了粘腻滑顺的感觉,睡衣没有得到任何清洁。

最终这套已经灰了的睡衣裤还是套在了袁媛身上,她别无选择,不说她不习惯只穿内衣,夜间的降温也不是好玩的。

今日总算也不是一无所获吧。干干净净的袁媛躺在窝棚内,从头到脚盖满了大圆叶片,只给自己留了一道出气口。

美滋滋地睡下,袁媛梦到吃大餐了。在梦里她左手抓着鸡腿,右手握着一块羊排,身前的桌面上摆着各色合她胃口的食物,全部都是肉。醒来后,她馋肉了。

在家时每餐都有肉,袁媛看到了腻歪,难得赏脸伸一次筷子,没少为了三餐折腾她亲爹,总要变着花样给闺女弄吃的,就为了某道菜闺女能多夹上一筷子。

甩开脑中对家的想念,袁媛将目光落在了这片空地上。整个区域内,除了那棵长着粉果子的树和那巨花,她再也没找到其他任何可以食用的植物。

昨日用心形草汁液擦拭身体后,心形的尖端引起了袁媛的兴趣,掰开里面是同样是透明的粘腻汁液,与无色无味叶片相比,凑近了闻,心形尖端的汁液有淡淡的清香味。

任谁连续吃了十多日果子嘴里也麻木了,期间她甚至数次将目光投向了那朵巨花,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去尝试一次。难得又找到了看起来可以食用的植物,袁媛抱着期待舔了一口。

布丁的触感,滑滑的,清香的气息进入了鼻腔,几乎已确认没有问题,嗦了一口,口腔瞬间炸裂。

是真的炸裂了,袁媛觉得嘴里像被丢了一颗炸弹一般,口腔中凡是触碰到粘腻汁液的部分全都火烧火燎般剧痛。

呸呸呸将口中那团粘液吐掉,袁媛几乎是飞也般地一跃而起,飞速奔向粉果子。这短短的十多米,袁媛的口腔剧痛传为麻痛,麻痛感继而席卷她的大脑,在到月牙树下的时候,她的脑子都快不清醒了。

要完。袁媛摘下一颗粉果子,快速咬了两口,刚吞咽下去就毫无挣扎地倒了下去,手上的粉果子咕噜噜地滚了几圈,隐没到了树根后。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睁开眼的一瞬间袁媛的脑子还有些懵,直到五感传回了迟钝的大脑,她才打了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

居然还活着,白日倒下的时候袁媛以为自己死定了。就着月光匆匆摘了两个粉果子,袁媛双腿快速交替,像一只老鼠般钻进了窝棚里。

几分钟后,窝棚的被撑开一道缝隙,是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胡乱抓住一丛草,揪了揪又收了回去。

昏睡了大半个白日,袁媛以为今夜会要失眠。还不等她陷入颓丧的情绪中,困意便将她的神智卷走了。

太阳从东边冉冉升起,袁媛精神饱满地从窝棚内出来,经过一晚的休养,她的状态已完全恢复了。

有吃有喝有地方睡,暂时没有了生存危机的袁媛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探索这片有限的空间上。断断续续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袁媛在来到这里的第五天在中心的树干上用石头做了刻痕,她已经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四十三日了。除了那几颗看起来深入云霄的树她爬不上去,这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地域没有一寸她没有仔细探索过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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