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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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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从温暖柔软的床上坐起来,茫然地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装饰。

房间内的灯是亮着的,嫩黄色被单上卡通小熊正睁着大圆眼看着自己,粉色的双层垂地窗帘将室外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公主梳妆台上摆放着她随意放置的护肤品,房门口的方向安安静静。

袁媛低头看自己的双手,白嫩细腻,粉色的睡衣甜美梦幻,腰上腿上也没有伤口,一切都好好的。难道,之前遇到的一切其实都是梦?好真实的梦。

几乎是毫不迟疑,袁媛接受了那些不过是自己一场怪诞的梦的现实。穿上与睡衣配套的嫩粉色长耳兔拖鞋,袁媛朝着房间外走去,她肚子饿了。

袁媛的房间是最里面的主卧,她房间左侧被装修成了她的书房,书房隔壁的房间则摆放着她买回来的各种健身器材,许多都是练几次就荒废了摆着落灰,被她妈数落了好几回。想到妈妈,她又朝侧前方父母的房间看过去,房门是敞开的,里面的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尾的婴儿床上空空的。

继续向前走,袁媛听到了细碎的说话声。她妈妈用轻柔的声音哄着怀中的小崽子,让他乖乖的,不要哭闹,不然姐姐又会哭鼻子了。

袁媛吸了吸鼻子,眼眶迅速集蓄了泪水,她慢吞吞地从楼梯上下来,嘟着嘴委屈地看向妈妈的方向。袁妈妈朝她看去过,顿时没好气的说。“怎么,舍得从房里出来了,还以为你没脸出来了呢。给你弟道歉。”

袁媛一句话都没说,只看着妈妈,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倒让她妈妈有一瞬间的慌乱。她闺女有不顺心大吵大闹她见多了,这种默不作声流眼泪的模样还真没遇到过。

就在母女两大眼瞪泪眼的时候,袁爸爸从厨房走过来,经过女儿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将奶瓶递到妻子手中。“好啦,孩子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那么不小心了。你少说两句话,小宝都饿坏了。”说完还朝袁媛使了个爸帮你的眼神。

中间隔着袁爸爸,袁媛挂着泪花的圆眼瞄向被袁妈妈圈在手中的小崽子,好吧,那是她的亲弟弟。小孩出生时不规则的头型已经长好了,两颊肉嘟嘟粉嫩嫩的,忽闪着大眼睛,叼着奶嘴好奇地看向袁媛。

“啊,快看,小宝喜欢姐姐呢,姐弟两长得多像啊。小宝以后也会和姐姐一样长得好看。”袁爸爸很明白像袁媛这样的当了二十年多年独生女突然多了个亲弟弟心里肯定难受,闺女疼爱了二十多年是心头宝,刚出生的小儿子他们也爱,手心手背的,只希望姐弟两的关系能和睦才好。

“才不像,他是单眼皮。”袁媛突然嘟囔了一句。她和父母都是双眼皮,小孩是单眼皮。

“小宝还小呢,他也是双眼皮,等他长开了就能看出来。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袁妈妈见袁媛比以前态度要好很多,笑着看了看了袁媛又看了看小儿子,越看越觉得姐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家四口难得和睦地相处,袁爸爸陪妻儿多坐了好一会才出门买菜回家做饭,今天饭桌上都是袁媛爱吃的菜。袁妈妈安顿好小儿子后上桌,一家三口开餐了。

没有谁再提袁媛之前做的事,饭桌上的气氛倒是有点回到了那小孩出生之前。袁媛嚼着孜然牛肉,鼻子泛酸,肉多好吃啊,以前怎么就不喜欢呢。

这一天袁媛都和父母黏在一起,哪怕中间有几段时间那小孩也会和他们呆在一起,袁媛也忍了。直到要睡觉了,袁媛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闭上眼之前,她心想,就这样吧,只要那小孩吵得不厉害,也不是不能忍受。

淅沥的雨声在窗外响起,袁媛不记得睡觉之前有没有关窗,雨声就像落在耳边一样。盖上被子就热,掀开被子就冷,袁媛越睡越烦躁,挣扎了好一会猛然睁开眼。

灰色的房顶,粗糙湿润的床板,像个破洞的窗口,有那么一瞬,袁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啊,不,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回去了。我不要,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待意识全会回笼,袁媛才发现回到父母身边不过是一场梦。她的身体好疼,好冷,好热,好难受。虚弱似蚊吟地说出这句话,袁媛鼻息间喷着灼热的气息,她还在发烧。

放弃好了,身上这么痛,根本不会好。放弃好了,即使这次侥幸活下来,同样的处境下一次还会来。放弃好了,她怎么努力都回不去的。袁媛蜷缩在树洞里,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溢出。她太累太难受了,不想再挣扎,或许现在死亡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

昏睡、清醒,反复了不知道多少回,高热奇迹般地退了,袁媛清醒的时间越发长了,这时候身上的伤口尤其疼痛,让她很难再睡着。

长时间生病、伤口疼痛加上未进食,袁媛四肢酸软没有力气,尝试了几次才让自己坐起来。用指甲在同一位置来回划拉树洞壁,费了比上次更多的功夫才将树壁的表皮划破,里面红色的汁液流了出来。

靠着这些汁液及树洞的庇护,袁媛又一次闯过了生死关。当她踏出树洞重见天日的时候,在心底做了一个决定,以后哪怕只有一天好活,她也要过好这一天,绝不再轻言放弃。

*

火堆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原始人架着木棍,正在烤着什么。火焰的炙热让木棍上串着的白嫩间带着暗红的那一团肉边缘收缩卷曲,冒着滋滋地油光。

原始人目光贪婪地盯着那一团肉,像是想将它直接生吞进去。这位原始人住在一片被茂林包围着的开阔地带,显然他还没学会搭建房屋,这四周能明显看出来他生活的痕迹,却没有任何建筑,连个简单的窝棚都看不到。

原始人蹲着身子,看不出性别,头发用一根细枝条松松垮垮地扎在身后,两侧都有细碎的短发游离着,显然这位原始人不擅长打理头发。

从原始人翻动木棍的那只手可以看出,他上臂肌肉线条锐利强健,虽然看起来皮脂不多显得干巴巴的像一根竹竿,却可以肯定他的力气肯定不小。

那块不知名的肉散发出阵阵香气,原始人又忍耐了片刻,终于将木棍从火堆上移开,人也站了起来。他身高大约一米七五左右,不知道在他的同类之间这种身高算不算高大,不过放在现代一米七五的男性已经算不上矮个子了。

脚底踏着两块像是兽皮包裹成的鞋子,腿部线条流畅而充满张力,可想而知这双腿若是奔跑起来,速度绝对不会慢。腰间系了一张光滑的兽皮,像是鱼皮又不见鱼鳞,说是兽皮又没有毛发,墨绿的颜色遮住了重要部位。

或许是长期吃不饱,原始人的腰际很瘦,但腹部肌□□壑分明,每一块在阳光下都闪耀着金属的光泽,荷尔蒙都要溢出来。光看这一节,现代的小女生都会要叫嚷着给这位原始人生猴子了。

嗯?这位原始人胸口的位置同样围着一块与腰间一样质地的兽皮。显然,之前的推测错了,这位原始人是“她”不是“他”。

从一旁脸盆形状的树叶里取用了一些清水,又回到了火堆前坐下,前驱着身体将木棍上串着的那团肉往嘴边送。

“嘶,怎么还这么烫。好饿啊,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别说这鬼东西样子丑,肉的口感还真不错。”原始人口吐现代语言。

认真算起来,袁媛也不记得来到这个世界是两年还是三年了,她自从那次逃离了与毒蜘蛛、会抓人的藤蔓共生的树,又在树洞里活了命后,彻底改变了以前的态度,开始积极在这片大地上生存。

从现代社会带来的睡衣裤早已破碎的不成样子,袁媛在越发扩大,可能有生之年都探不到边际的地域内发现了新的活物。它们栖息在溪水附近,或许那已经不能在成为溪水了,越往源头方向走,溪面越宽,袁媛没有走到尽头,但所到之处的溪水以她的目力观察两岸最宽的地方至少相距二三十米。

那种生物长得有点像蝾螈,但头的两侧长着几乎有半个体长的双耳,像是一个斗笠,袁媛称它们为笠头螈。袁媛遇到的第一只笠头螈身长近一米,猎杀它费了她不少功夫。不过看袁媛身上裹着的皮质衣裙,这种花费是值得的。

可惜别看它们身子圆鼓鼓的,身上的肉却少得可怜,看起来能吃的部分全部剔下来估摸着也就五、六斤的样子。袁媛现在胃口大得很,随随便便一餐十斤肉打底。肉少就算了,味道还是酸的。袁媛尝试各种办法都无法去掉那种酸牙的味道,对它们的捕杀也就少了。

随着白雾的继续消退,越来越多的奇怪、巨化的动物出现在了袁媛的身边,每次她外出的时候不得不小心再小心,免得被那些突然冒出莫名生物攻击而不自知,一时没有防备着了道。受伤是小,丢了性命就亏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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