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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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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我又不想告诉他我没有生育能力。”少女耷拉着脑袋,漫步经心地坐在教堂里的长椅上。

夜晚的教堂很是安静,没有一个人。只有月光透过彩色的玻璃洒在神像上,显得神像更加安详而宁和。

少女看向神像,双手合十,祈祷着:“主啊,要是我和他之间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这样我们就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她虔诚地祈祷了很久,久到月光从彩窗移向了墙壁。

少女听见脚步声逐渐接近,在寂静的教堂里回荡。她转过头,隐约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走来。那人身材高大而削瘦,兜帽遮住了面容,看不真切。

少女心中一紧,想起教堂里经常流传的鬼故事。她不敢出声,静静地缩在长椅一角,目不转睛地望着那黑影。

那人现在已经走到离少女不远的地方,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少女终于看清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毫无血色却精致的面孔,银灰色的长发,粉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温度。

“你在这里祈祷什么?”那人开口了,声音低沉而阴冷。

是阿诺德伯爵。

赫斯曼·阿诺德

早晨,青山村。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距离申果离开也有一个月多了。

季节也迎来了深秋,树叶大多已经变黄变红,有些已经飘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村子里弥漫着烟火气,几缕炊烟从烟囱里飘出。远处的麦田已收割完毕,留下片片枯黄的麦秆。小路和各家院子边堆着些谷物和南瓜等秋季农作物在等着运往城里。等待着秋季集市的到来。

芙卡心不在焉地坐在家门口的草地上,摆弄着手上的树枝,看着这一片丰收的景象。天空阴沉沉的,大片云朵压得人喘不过去来。

玛丽被安置在屋内的床上,芙卡时常过去照料,端些热汤和药给她喝,希望她能尽快恢复。

这几日芙卡除了照料玛丽之外,也在帮着家里收获和赶集的活。她本来打算秋集的时候给玛丽买些补品,可现在看玛丽的病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很担心。

过几天就是塞里斯镇上的秋集,本来计划的全家人一起去的计划不得也耽搁下来。

秋风瑟瑟,芙卡蜷缩在门前的草地,望着院子里堆放的南瓜和谷物出神。一阵秋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外套。

院子的葡萄架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串葡萄,都已经枯黄了。地上散落着一些残破的枯叶,随风飘扬。芙卡伸手拾起一片枯叶,它在她手心里已经脆弱不堪,轻轻一捏就碎了。

“就像妈妈的身体一样......”芙卡喃喃自语道。

她想起这几日看望玛丽时,玛丽虚弱的样子。她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芙卡每次端着药过去,玛丽都勉强运起最后一丝力气喝下,然后虚弱地对芙卡笑笑表示感谢。

芙卡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站起身走回屋内。屋里光线昏暗,只有壁炉里微弱的火光跳动。她来到玛丽的床前,玛丽已经睡着了,面色比白天看起来还要糟糕,眉头紧锁,似乎睡得不安稳。

芙卡轻手轻脚地为她盖好被子,又加了些柴火到壁炉,希望屋内能暖和些。

门外响起开门声,随着吱呀的上楼梯的声音,惑嘉裹着风衣走了进来,他的棕发被风吹得凌乱。

芙卡闻声转过头,见是惑嘉回来了,微微松了口气。

惑嘉一边脱下风衣挂在手上,一边小声问道:“玛丽怎么样了?”

芙卡朝昏睡的玛丽努努嘴,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惑嘉身边,也小声说:“睡着了,但看起来状况不太好,脸色很苍白,眉头也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稳。”

惑嘉点点头,神色也变得有些担忧。他看了一眼熟睡的玛丽,又看向芙卡,微微叹了口气:“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一直在照顾妈妈。”

芙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也轻声说:“我没事的,玛丽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惑嘉点点头,走到壁炉前蹲下来,从旁边的木桶里拿了两根柴火扔进火堆,火光渐渐旺盛起来。

两人就这样在壁炉旁坐了一会,惑嘉才缓缓开口:“我在路上遇见村长了。他说经过村里的商讨,决定明天就动身去塞里斯镇上了。”

他顿了顿:“而且费尔曼镇上最近也出现几例肺寒,据说主教已经请来了主城区的医生,等他来了的话。妈妈的病应该就有救了吧。”

芙卡听后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不久,她开口道:

"我明白了。看来村里决定先派人去塞里斯集市,为接下来的冬天做准备。"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担忧,"但妈妈的病情似乎每况愈下,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惑嘉点点头,也皱起了眉头:"是啊,妈妈的病情我也很担心。不过听说费尔曼镇请来的医生应该能帮上忙。我们只能指望他赶快到了。"

"嗯。"芙卡笑了笑,"我们只能寄希望于此。"

两人又无言地坐了一会,壁炉里的火焰劈啪作响。

"对了,"惑嘉开口打破沉默,"你打算明天去塞里斯镇吗?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芙卡摇摇头:“我想我现在我还是留在家里照顾妈妈吧。她现在需要我。”

惑嘉点点头:“也好。”他思考了一会,“费里安呢?今天怎么一天都没看见他。”

“他去采集草药了。他从家里翻出了一本药草书就出去了。”

芙卡的回答让惑嘉也不禁微微一笑:“我记得我们村旁边的小山上有很多药用植物。费里安以前跟着村里的药婆学着采药,应该会认得一些。"

说到这里,他略带担心地皱了皱眉:"就怕那小子太冲动,一个人在山里走失了就不好了。我晚些去山上找找他,免得出什么事。"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远远的呼喊:"我回来了——!"

惑嘉和芙卡对视一眼,他们蹑手蹑脚地来到门边,果然看见费里安提着一个竹篮从院门口跑进来。

那草篮里满满当当,装着各种形状颜色的草药。费里安脸上也沾着几块草汁,显然刚从山里采完药就赶回来了。

芙卡和惑嘉走到院子里迎接他。费里安把竹篮放到地上。

“我采了好多好多草药!”他得意地说,“山上现在到处都是,有银莲花、香附子、紫苏叶、当归、柴胡、防风草......”

他一边说,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不同形状和颜色的草药展示给芙卡和惑嘉看。有淡紫色的紫苏叶,姜黄色的香附子,还有一些芙卡和惑嘉叫不出名字的草药。

费里安继续说:“我还发现了一个意外之喜,那边山里有一片很大的花谷,那里的花全是白色的。我觉得摘几朵回来装饰房间也许能让妈妈心情好一点。啊,有时间我一定要带你们过去看。”

说着,他把那束花从草药中拿了出来,它们都是纯洁的白色,茎干笔直,形状精致而饱满。一看就是用心挑选过的。

芙卡小心地接过花束,仔细端详着。

惑嘉也凑过来看那束花,点点头说:“的确很漂亮,山里还有一整片这样的花田吗?我们得找时间去看看。”

“嗯!那里真的超级美!”费里安眼睛发光地说,“简直像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惑嘉接过花朵,小心翼翼地插进屋内的一个花瓶中。白色的花在简朴的瓶得正盛,为整个屋子增添了一抹生机。

“我去把采来的草药分类一下,这样方便泡药。”费里安说着,又拎起满满当当的草篮。

“村长通知我们了。明天就动身去塞里斯镇了。你去吗?”惑嘉跟着他,替他打开房门。

费里安摇摇头:“我想我还是留在家里吧。毕竟这药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况且,”他停下脚步,“你今年也17岁了吧?”

“嗯,对啊。”惑嘉边帮助着芙卡清理着餐桌上的物品边回答着。

“对啊,说明你就快成年了。有些事你也要自己去干了,别总是依赖我们。”费里安小心翼翼地把草药一份份拿出来,按类别放在桌上,煞有介事说道。

“……”惑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芙卡忍不住笑出声,“好了,快把眼前的事做好吧。”

第二天的天气仍旧阴沉。厚重的灰色云层压得低低的,像要遮蔽掉所有的阳光。微风吹过,空气中似乎已经弥漫着冬天的寒意。

小路上扬起一片片落叶,村民们都裹着厚重的外套,提着装满日用品和农产品的篮子向村口赶去。一年一度的秋集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能否在集市上把东西卖个好价钱,直接关系到家里能否顺利度过接下来的冬天。

惑嘉也裹着自己的旧风衣,背着一个旅行包。衣服上的破洞已经被妥善缝补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身旁的芙卡和费里安。

芙卡脸上带着关切,她轻轻拍了拍惑嘉的肩膀:“路上小心。集市上别被人欺负了,遇到什么事就赶快回来告诉我们。”

惑嘉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我会的。你和费里安也要注意安全,照顾好妈妈。我会尽快回来的。”

“路上当心抢劫的盗贼!”费里安提醒道,“他们喜欢在山路上埋伏,你一个人要格外小心!”

“知道啦,别操那么多心了。”惑嘉笑笑,轻轻弹了下费里安的脑门。

三人告别后,惑嘉背着包向村口走去。

村口停靠着几辆简陋的木质马车,拉车的都是村里瘦骨嶙峋的老马。他回头望了最后一眼芙卡和费里安,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加入村民们的行列,爬上马车。

事情的变故开始于惑嘉离开的后几天。

村中有个人下地干活的时候,突然倒地不起,高烧不退。即使大夫来了也找不出原因,只能诊断成流感或者是肺寒。

恐惧就如同种子一样疯狂在村民之间发芽生长。

又过了几天,更多的人开始发烧,咳嗽不止。

村子里的氛围开始变得格外压抑,每个人都开始闭门不出,人们逐渐意识到,这可能不是所谓的传染病流感。

芙卡难得地起了个大早。她穿上那件淡蓝色的裙子,站在面子前深吸一口气。

她要去镇上,去请那里的医生。

芙卡镜中的自己看起来有些憔悴,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自从玛丽的病情恶化,她每天都在照顾妈妈和采药。虽然费里安也尽力帮忙,但药效有限,玛丽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芙卡轻轻搽了些水在脸上,打起精神。

她披上厚重的披肩,出门前又看了眼熟睡中的玛丽。最近玛丽的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了,眼圈也很重,似乎一夜未眠。

芙卡悄悄关上门,向村口走去。村里已空无一人,所有人都不再外出,生怕被传染。只有风在村中呼啸而过,发出呜咽的声响。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芙卡终于看到远处镇上的房屋和钟楼。她加快步伐向镇子跑去,心想自己大概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村子。

很快她找到了镇上的医馆,镇上也空无一人,只有几个零零散散加快脚步的路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坐在门口,双眼紧闭,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您好,我家里有病人,请求您前去看看。”芙卡鼓起勇气上前。

大夫没有回应,芙卡又应了几声,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在大夫苍白的脸上,爬满了如同扭曲的花纹般难看的,紫黑的脓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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