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抱歉先前不经过您的同意就擅自窥探您，”自己的目的是有求于对方，于是查尔斯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先前的失礼，“我只是很好奇，红月教专门罗列出来资料的人是位怎样的存在。”

“你探查了红月教？”钟离抱着又蹿到他怀里的冥，微微蹙眉，“此非明智之举。”

“是，”查尔斯叹息，“我只是在搜查孩子们的下落时探查到他们的，这次的变种人孩子失踪案件，背后有他们推波助澜。”

钟离对此并不意外。

纵使阿美莉卡的枪支再过泛滥，有众多超英坐镇的纽约也不至于松懈到能让雇佣兵持有火箭筒的程度。

但红月教素来神出鬼没不留把柄，这件事他们八成也只是起到牵线搭桥的作用，真正给雇佣兵提供火药的另有他人。

查尔斯：“我所探查的那位红月教教徒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于是我入侵了他的大脑，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是我失败了，他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并且做出了回击，那瞬间他只看见大片刺目的红芒，无数呓语在耳旁炸响，他精神恍惚了一会儿才堪堪回神。

“不过我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我在他大脑一闪而过的记忆里看到了你的资料。”

“他们在调查你，”查尔斯看着他道，“或者说，忌惮你。”

一开始他并没有探查对方的意思，只是在确定了罪魁祸首之后，就打算让琴他们直接出动去救人。

然不等他们出手，FBI就送来消息，失踪的孩子们已全部找到，而解决事故的是蜘蛛侠与那位名叫钟离的先生。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查尔斯思虑再三，向他们做出邀请的同时，还是再次使用脑电波强化装置试探了对方。

意料之中对方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并且什么都没做，而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璀璨温暖的强大能量也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钟离垂眸挠着怀里冥猫猫的下巴，没有说话。

红月教不忌惮他才不正常。

“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冒昧，”查尔斯见他沉默，想了想，干脆把自己的利用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只是红月教的存在过于诡异，我已引起他们的注意，在不确定他们的底牌之前，邀请被他们忌惮的您加入我们，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办法。当然，我会支付您相应的报酬。”

“我能感受到有什么事快要发生了，所以我只是想给孩子们的未来多一层保障。”

钟离撸猫的动作一顿：“你可窥伺未来？”

查尔斯没想到他的重点如此偏移，顿了下才摇头道：“我只是心灵能力者，无法看见未来。”

“不过据我所知，居住在纽约圣殿的至尊法师拥有这个能力。我们与他们一直都有所往来，若您需要，我可以帮您联系她。”

“不必，”钟离摇头，若那位至尊法师真能窥伺未来，那么不必他主动，对方也会找上门来的，“你的请愿我已知晓，可以满足。”

对于这种请求庇护的愿望，他素来不会拒绝。

请愿？查尔斯琢磨了下这个用词，微笑点头道：“感谢您，钟离先生。”

之后钟离又询问了客座教授具体该做些什么，得知这只是一个荣誉称号，不需要他具体做些什么，偶尔来学院逛逛指点下学生们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就行时，对此感到很满意。

见事情差不多谈妥了，查尔斯便从校长办公桌里抽出一份提前准备好的合同，而这一次钟离没有拒绝使用——对于这类后果不严重的事情，使用契约之力反倒有些多此一举。

签订完合同后，查尔斯递给了他一张黑卡：“这是您的工资卡。”

一开始他准备的是普通的工资卡，但是在探查到对方身上璀璨浓郁的能量之后，便临时改成了这张百夫长黑金卡。

对于这种人才而言，这都是最基本的拉拢手段。

然而钟离并不清楚这张黑卡和神盾局给他发的工资卡之间有何区别。

＊

两人谈完正事没多久，便到了晚饭时间。

用餐地点在泽维尔学院顶楼的露台上，在这里可以将整座庄园的美景收进眼底。

彼得帕克上来的时候有点恹恹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时顺手把头套摘了下来——这个世界上极少有查尔斯不知道的秘密，面对他没必要隐瞒身份。至于钟离，早在巷子里时托尼就已经喊了他的名字，而且他也早已对对方卸下了心房。

钟离看出他的状态不对，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但他没有出言安慰。

查尔斯倒是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帕克先生？”

“哦，我挺好的，”帕克回道，他挠了挠头，“这所学校真的非常漂亮，葛雷小姐也是非常尽责的导游。”

查尔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后，查尔斯又派专车将他们送回去。

这次由于钟离身份的转变，送他们回去的车子也变成了加长版林肯。平时要是看到这车上彼得就该各种惊呼了，此刻却是坐在车上沉默不语。

与驾驶座的挡板是关着的，还算封闭的空间倒也适合谈话。看着身旁一直没打起精神的小孩，钟离叹了口气道：“可想明白否？”

“什么？”彼得一愣。

“早些你问的那些问题，可想明白否？”

之前他问的问题？彼得回想了下才想起在到达关押变种人孩童的大棚之前，他自言自语般问了一连串关于变种人的问题。

当时对方没回答，他还以为对方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突然在这时提了出来。

彼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因为超人足够强大，而且一直在帮助人类，所以大家都喜欢他，就算讨厌他也没办法对他做什么。但是大多数变种人并没有帮助普通人，反而还带去了很多灾难，所以有人讨厌他们。然后恶性循环，即便什么也没做的变种人也一起被讨厌了，于是他们也开始讨厌普通人。”

今天他在泽维尔学院的经历算不上多愉快，虽然学院里不乏有对他持有善意的，比如琴，但更多的是无视他的，即便他主动打招呼也只会得到冷淡的回应。

这里还是跟普通人亲近的泽维尔学院，若是在其他地方，恐怕厌恶普通人的变种人才是多数。

在他们的国家，两边的矛盾几乎难以调和，也难怪《变种人权益法案》即将推行时，会有人搞事。而在法案推行之前，像这样搞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钟离看他打不起精神的模样，抬手揉了揉他脑袋，趴在膝盖上的冥也起身往少年怀里钻去，一副屈尊降贵允许你摸我的模样“喵”了一声。

彼得一愣，他下意识摸了摸冥，转头朝钟离看去，对方那双在黑夜里越发夺目的金瞳静静地注视着他：“世间诸事，并非是你想清楚了就有答案。与其去思考其复杂的内在，不如思考你当下想做的、能做的是什么。”

“我……”彼得怔了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来回播放，他深吸口气道，“我明白了，钟离先生。”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道：“不论是变种人还是普通人，对我而言都没有区别，我想保护他们，哪怕他们并不想要我的保护。”

“有这个决心便好，”钟离道，“若为英雄，必会承受常人所不会承受之事，不理解也好，指责也罢，你都只能接受。”

他说着顿了顿：“但若是觉得累了，或是遇上解决不了之事，可来寻我。”

毕竟在英雄这个前缀之前，对方也仅仅只是个孩子。

一种说不上是什么的感觉涌上心头，将那些堆积在心头的阴云挥散。彼得自幼跟着梅姨生活，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但他也从梅姨身上感受到了母爱，此刻他觉得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的这种感觉，或许就是父爱。

他没忍住道：“我可以跟您拥抱一下吗？”

话出口了才惊觉自己僭越了，正想开口挽回，就听钟离道：“可以。”

彼得一愣，于是立刻凑上前跟对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嗓音闷在对方的肩膀处：“谢谢您，钟离先生。”

被卡在他们俩怀抱之间的冥：“喵——”

＊

钟离回到史塔克大厦的时候，楼顶并没有别人，ai管家见他似乎有些好奇，便上线解释道：“先生在参加恒定集团CEO举办的商业酒会，今晚会宿在曼哈顿西区的别墅里。”

钟离点头表示知道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他带着冥去了纽约中央公园散步，由于时间还早的缘故，公园里人并不多，也因此那个第三次从他身边跑过去的金发肌肉男相当显眼。

钟离看了眼那个穿着背心挥洒汗水的背影，又看了眼窝在他怀里死活不肯多走一步的猫，叹了口气：“你在来此地之前可是吃了什么？怎会超重？”

冥：“喵～”

“我知你不是普通的猫……罢了，左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喵——”

“等散完步便去。”

“喵。”

“……”

钟离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怀里的猫聊着，而那个跑步的身影终于在第五次超过他们时停下了脚步。

男人转身朝他走来，扬起的笑容里都充满阳光的意味：“冒昧打扰了，你是在跟你的猫聊天吗？”

他说着又加了一句自我介绍，伸出手道：“我是史蒂夫·罗杰斯，很高兴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一章加了查尔斯探查帝君的内容，没看到的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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