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看得过于真实反而忽略了世界的假象。】
“再见。”
女性微笑着，腰背挺直，双手叠在小腹上，语气温柔地让人关上大门。
“嘭！”
门被粗暴地在穿着制服的两人面前关上。
“所以我们就这样离开了？”
戈登不太敢相信地问同样一脸懵的哈维，他们杵在孤儿院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位谈吐温和有礼的院长实在厉害，在职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哈维都被她牵着鼻子走，直到被人送出了门口，当面关上大门才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厌恶。
“没有你哈维叔叔搞不定的女人。”哈维一脸不信邪。
戈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权当祝他成功。
“那你加油，我要去别的地方找线索了。”他转身就要走。
一辆车缓缓停在了门口，一款颜色低调的兰博基尼，就算是不识货的的人也要为她流畅优美的曲线而驻足回头，只为多看两眼。
“喂。”哈维拍拍小菜鸟的肩，扬了扬下巴，"看谁来了？"
戈登顺着哈维说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下车的布鲁斯和管家阿尔弗雷德。
一身昂贵西装的小少爷走过来，走近了还能发现他头上抹了发胶，尽管年幼，气势已然不输成年人。
戈登调侃他：“看看你，像模像样嘛，小少爷。”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韦恩集团的董事长，很高兴在这里遇见你，戈登警探。”
布鲁斯面对他的调侃从容不迫地理了理衣摆，熟练地打着官腔，伸出右手与戈登相握。
“刚才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要问起这个可就有话说了。
在璘昏睡后的第二天，两人正好没什么重要的案子，戈登就想着和哈维来到孤儿院一探究竟，因为没有璘在第一夜给的指骨，所以他们用的是有人举报孤儿院虐待儿童的理由来在孤儿院搜查。
接待他们的院长是个保养得当的中年女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温和，面容普普通通，但气质优雅从容，衣裙整洁简约，第一眼给人的印象十分良好。
听了两人的指控也不曾变过脸色，只是很肯定地说这是无稽之谈。
“那忏悔室是怎么回事?那也是无稽之谈吗?”戈登咄咄逼人。
"忏悔室?那是孤儿院建立之前才有的东西，这里以前是一间教堂，现在已经全部改造了，并没有所谓的忏悔室。"
院长心平气和，说话时的腔调起伏也颇有韵味，像个养尊处优的知性女士。
原本以为这会是个脾气不好的人，没想到碰了一个软钉子，她甚至拿出了旧教堂改造前后的地图给两个人仔细看。
“看，原来就在这里。”她手指在地图上一划一点。
奇怪，真的很奇怪。按照戈登回忆里璘的阐述，忏悔室是真实存在的，但新的建筑图中，忏悔室原本所在的地方已经被改成了花园，正是璘所说的院长私有后花园中心位置。
看见年轻警探皱起眉头，院长轻笑。
“你发现了对吗？透过这扇窗户就能看见。”
两人于是打开窗户往外看，薄雪从天上轻轻洒落，屋内的暖气和屋外的寒冷形成了对比，园中的杜鹃却依旧开得娇艳繁盛。
戈登想到花坛底下有可能埋藏着的尸体，顿觉脊背生寒。
“我特地选了在冬日也能开花的品种，原忏悔室就在后花园的中心，曾经是一座很漂亮的独立塔楼，但现在如你们所见，什么也不复存在了”
说话的声音离得很近，哈维一回头就看见女人正站在两三步远的地方笑吟吟地看着这边，他不由得屏住呼吸，觉得对方简直就跟个鬼魂一样吓人。
***的见鬼，这活谁爱干谁干吧！
哈维心里骂骂咧咧，用假笑掩饰自己刚才被吓到的出糗。
面对女人的笑容，他下意识恭维：“那些花开得可真漂亮。”
“谢谢夸奖，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陪两位在孤儿院中完整地走一遍。”
然后一男一女在前面一边走一边交谈，戈登孤零零跟在后面观察这座孤儿院，一路上遇到的小孩都会很尊敬地向院长问好。
花园中仅凭观察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被刨过的痕迹，不过过去了这么久，什么都看不出来也正常。
直到他们提起了璘，这位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抹着眼泪说她失踪后去警局报案却没有后续。
哈维担任安抚角色，戈登趁机提问。
“我记得在此之前她曾经去警局报案说有一个叫安妮的小女孩失踪了，您有印象吗？”
“安妮？她被一个很好的富商收养了，说来我总觉得璘这孩子疑神疑鬼的，刚来不久时还发了一周的高烧，不知道是不是......”
女人手指暗示性地点了点脑袋：“烧坏了。”
“一周的高烧？”戈登听得直皱眉头。
“是啊，照顾她的修女说这孩子每天只喝得下一杯水，靠着注射营养液才挺了过去。”
啊这......
“那她当时是在哪里修养的？”
“喏，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医务室。”
戈登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医务室的铭牌正挂在门框侧的墙上，生怕别人看不见。
里面只有一个修女在值班，放置了两张硬邦邦的铁床，冷硬的金属上面只铺着一张布外加一个瘪瘪的枕头，连修女坐着的那张软垫椅子看起来都比这些东西贵。
戈登怒火顿起：“你办公室开着暖气，而医务室就只有这些？”
“资金紧张，而且这里没人在意孤儿。”院长抚了抚鬓发，饶有趣味地望着这位愤怒的年轻人。
“我在报纸上见过你们。”她转过头问哈维，“新来的？”
院长意有所指，哈维立刻就明白了。
他假意抱怨新人就是这样什么规矩也不懂，本想接着套话，却被女人打断了。
“我不讨厌这样的人，你认为你将带来的是涤净的风暴，认为自己能让这片沼泽生出新木，真是…伟大无私的理想。”
院长几乎是以一种咏叹的语气来赞赏戈登，奇异且狂热的眼神让被注视的年轻警探头皮发麻。
比璘这个天使还要神神叨叨，仿佛真的能看见未来似的，哈维再次在心中骂骂咧咧。
好在女人轻轻揭过这个话题，重新讨论起了璘。
“她是一个很沉默的漂亮女孩，安静但内心却有一团火在燃烧，让人总是很担忧。”
“你一直在观察她？”
“敏锐多疑的戈登警探，是的，我一直在观察这座孤儿院的每一个孩子，包括璘。”
戈登对这回答不满，仍然在用一种尖锐的眼神盯着院长，企图剖析她的每一个意图，哈维连忙打圆场。
他挡在两人中间，问院长：“那她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我什么也没发现。”
院长脚步往外移动，继续给两人介绍起孤儿院的各处地方，但那些地方就如同院长口中所坚持的一样——什么也没有。
一直到最后，女人尚算热情的矜持态度和滴水不漏的话语让身经百战的两位警探唯一的收获就是拿到了安妮的档案，上面记录了收养她的家庭地址。
管家总结：“这么说来，这是一位很难缠的女士了。”
“那我们兵分两路？”布鲁斯提出建议，“如果有什么新发现，到时候在韦恩庄园交换情报。”
“没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璘：不要以为我不在，我一直都在(盯)
不识货的人：指我，看黑暗骑士三部曲的时候，老爷开了一辆车，应该是兰博基尼，反复倒放了好几次，就为了多看几眼。
门口没有监控，大家放心大胆地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