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鼠感觉自己浑身都使不上劲,痛得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被粗暴地扯回皇宫,那些人不断的对他用刑,逼他说出皇帝的下落。
且不说他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只会咬着牙,什么也不说。
这下,他真觉得自己像一只又脏又臭又讨人嫌的老鼠了。
不知过了多少天,门裂开了一道光芒。
身体下意识一僵,还以为又要来打他,或者是拿盐来撒在伤口上。
说真的,他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多盐。
“要是爹娘看见这么多盐,做的饭一定非常好吃吧?”,尽管场景不适宜,但他还是这么想了。虽然想法是挺好笑的,不过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跟本不敢大力去笑。
绳子被解开,自己跌倒在地上。
“你叫张小鼠?”
“……”
“快说是不是!”,来人不耐烦道。
张小鼠有气无力道:“是……”
“我奉命,让你去见一个故人”
于是,还没反应过来的张小鼠就被扯了出去。
。
皇帝死了,新帝登基。
新帝正巧无事,就陪太傅来皇陵,打算祭拜下,毕竟很快就要将迁都了。
不过,皇陵面前,已经有一个人跪在那了。
守卫说,他一直跪在这,赶也赶不走,只能由着他了。
新帝没计较这事,走过去,看见张小鼠的脸时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道:“朕都放你出宫了,你怎么还在这?”
“我想在这守三天,三天后就走”
“守谁?”,新帝感到新奇。
“一个朋友”
“朋友?”,新帝笑了一下,道:“也许人家只是把你当奴才呢?”
“……”
张小鼠心生烦躁,道:“关你屁事!”
闻言,新帝挑眉。
太傅立刻道:“莫造口业!”
新帝给了张小鼠一把雨伞,便走了。
跪了三天,吃了三天的大风和大雨,张小鼠整个人憔悴不少。他站起来,带着新帝给的盘缠就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七年的皇宫。
刚来的时候,这梅花还没那么高,现在已经比宫墙还要高了。
张小鼠自由了,他能回家了。
他强迫自己提起精神,顺着记忆回去了。
路途花了三天,他终于到家了。
这镇子的变化很大,那雨神像不知这么多被推翻了。
这里一点也不热闹,一点也不像自己的家。
安安静静的,只有小鸟的唧唧声才显得有一点人情味。
“小……小鼠?你是小鼠吗?”
张小鼠激动地转过身,见是以前的王婶,连忙道:“嗯嗯嗯!是我是我!王婶,你见着我爹娘吗?他们在哪啊?!”
“……”
张小鼠出生的时候,父母已经很老了。
一滴雨都没下,卖了儿子,生活也不见得有好转,娘的眼睛都哭瞎了,最后一命呜呼。爹越发沉默,最后坐在家旁边的老树下,闭上了眼睛。
哥哥姐姐们都讨生计,只能散了。
一开始,他们还回来看看爹娘,后来他们就不再来了。
有消息的,不一定能回来看看。
可没消息的,那可能再也不会有消息了。
记忆中有活力的家变成了蜘蛛、蟑螂或蚂蚁的家,只有那老树,没什么变化,可张小鼠却感觉不到一点点的宽慰。
他回来了,只是没有回家而已。
他连呆在这里一天都不愿意,带着钱就四处游荡,居无定所。
直到他捡了一个孩子,然后第二个,第三个……很多孩子都认他做干爹,他终于感觉自己好像活了。
不知过了几个十年后,有一天,在一个小镇内,一个老人坐在一棵老树下睡觉,笑得那么甜,好像做了什么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