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对于苍澈来说是个挺纠结的月份。
倒也不是渐入年底，公司一年多的破事堆起来惹他心烦，或者可以说这些对于苍总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事。
因为十一月二十号是他家祖宗的生日，他得提前焦虑二十天，想出来一个让姜周称心如意的礼物来。
作为苍总的文秘之一，许小姐第一个献上锦囊妙计。
“口红啊！没有女孩子会拒绝口红的！特别是那种组合套，限量款！红彤彤地往我面前一铺，天呐，分分钟心动好吗？”
苍澈：“是你想要吧？”
许小姐：“你要相信女人都是一样的。”
苍澈若有所思，给许小姐发了个价格不菲的红包，把选购口红这件事儿交给对方去做了。
有钱好办事，许小姐第三天就捎回来三四套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口红礼盒，噼里啪啦介绍一堆，吹得天花乱坠，苍澈听个一知半解，随便点点头就把人打发了。
他下班把礼盒带回去，觉得这事儿算解决了。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姜周打来视频电话。
小姑娘脑袋上扣着棉布头箍，正对着镜子卸妆。
两人扯了些有的没的，姜周撕了片面膜敷上，大大方方问苍澈最近有没有准备表示点什么。
苍澈故作深沉：“这得保密。”
他觉得姜周最近似乎在学着化妆，肯定喜欢自己准备的礼物。
“不会又和之前妍妍姐那样，随便找个女的买给我吧？”
“……”
短暂的沉默有点尴尬，姜周一扬下巴，把手机拿过来直接怼脸上：“嗯？”
“那不可能，”苍澈立刻接话，“我自己想的。”
“你最好自己想。”姜周又把手机放回去。
苍澈轻抿了下唇：“你不喜欢怎么办？”
“怎么会呢？”姜周拢了拢自己的头发，故意掐着声音道，“哥哥送的东西，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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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周就是这样，粘人的时候特别黏，左一个哥哥有一个苍苍，声音黏黏糊糊，跟和着糖水似的糊他一脸。
但是大多时候两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处于一种非常危险的类似单身状态。
比如最近，他俩已经连续几天对话只有“早安”“晚安”“吃了吗”之类的废话。
更可气的是，就这几句废话，姜周有的还不回复给苍澈。
苍澈算算日子，这会儿应该是对方集训模考的末期，抓头发背书的那种。
苍澈看着他的口红礼盒，坐在床边犯头疼。
他是什么德行姜周肯定知道，这口红就不是他能想到的东西，能送出去那绝对请的外援。
这算是不行了。
他得送一个合适的、姜周喜欢、有点惊喜的，最重要的是姜周觉得他用心想了的。
这他妈可太难了。
苍澈又想了几天，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衣服啊鞋子啊，零食首饰的。
可是思来想去，要么姜周不缺，要么他已经送过了。
没点新意就很敷衍似的，苍澈外援求不了，那就求助自家人。
丈母娘他是没敢问，但是丈母娘身边的小崽子倒是可以拉过来当枪使。
苍寒最近在姜周家被周虞养的圆白干净，就连个头都窜了不少。
小屁孩去了奶音，眉眼长开，一眼看过去也透着几分帅气。
果然有娘疼得孩子像个宝，曾经鼻涕过河的小崽子现在人模狗样，上学路上书包一背，苍澈都没敢认那是自己儿子。
“姐姐让我把竞赛金牌送给她。”
随着年龄增大，苍寒说话流畅了不少，就是依旧话少，回答完问题就不说别的。
“你不是还没比赛呢吗？”
“预定。”
“你就送这玩意儿？”
“奖金。”
“多少钱？”
“一千。”
“准备买什么？”
“给钱。”
“给钱？”
“给钱。”
好家伙，如果成年人的世界能像苍小寒一样简单就好了。
苍澈咬了口烟蒂，刚准备挂了电话，又听苍寒说了话。
“爸，回家吗？”
“年底吧？”苍澈估摸着时间，“等你姐姐放寒假，一块捎回来。”
“哦，”苍寒闷闷地应了一句，“明年？”
苍澈站起身，把客厅的窗子打开。
屋外的风带着冬天的寒，吹得他手上的烟灰落在了袖口。
“也不一定。”苍澈说。
“姐姐十九号回家。”苍寒道。
“她跟你说的？”苍澈问。
“嗯…”
“怎么不跟我说？”
“她说你知道了就会赶回来。”
苍澈站在高楼阳台，远眺屋外的霓虹夜景。
他反思了一下，这的确是自己能干出来的事。
姜周在学校学业繁忙，他不好过去打扰，但是对方要是回了家，加上生日buff加成，那必须要赶回去。
“不想我回来？”
“会累，对身体不好。”
苍澈看了眼手上的烟头，转身随手按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那你还告诉我？”
“但是你回来了姐姐肯定开心。”
“哦，”苍澈笑了一声，“她开心最重要？”
苍寒许久没说话，像是憋了会儿，然后飞快地“嗯”了一声。
自己老爹的身体又不是纸糊的，回来一趟能累着哪儿，也就姜周把苍澈当个宝贝捧手心里，护着怕他磕着碰着。
这就是爱情吧，苍寒想。
“你告诉我？想来个惊喜是吧？”苍澈一摸下巴，似乎明白了过来。
苍寒又“嗯”了一声：“姐姐说想吃大海虾。”
“哦？”苍澈打开手机，开始定十五号的机票，“还有呢？”
“烤猪蹄。”
“继续。”
“好多…”
“都说。”
“……”
一个合适的、姜周喜欢、有点惊喜的，最重要的是姜周觉得他用心想了的。
那除了突然出现在对方面前，还有什么别的呢？
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优秀男人苍某，那必定是碾压一切的优质礼物。
【苍小寒，工具人，真好使。】
作者有话要说：发布于2021.1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