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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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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赵云奕丢下那句话便离开,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一句指令,给愣在原地的侍女带来了怎样的痛苦。

在渚七的监督下,泊影将全部芝麻糕都噎了下去,晚膳都吃不下。

她将每一块点心都当作是罪魁祸首的二皇子,一口一口重重碾碎,怨气冲天连站在一旁的渚七都有所察觉。

但好在,当她听见赵云奕在耳边说出那句“你不是她”,泊影便知晓,如今二皇子对她身份的怀疑算是彻底打消了。

他说出那句话时,声音中满溢着茫然失措,竟有些丢失某种珍贵之物的惶恐。

而泊影不知为何被耳边那句话影响,心中某处竟也感觉到些许空空。

屋中微弱谈话声透过青瓦缝隙,隐隐传到泊影耳中,暂时拉回她的思绪,也让她顾不上思索那阵缠绕心间的情绪。

两人安静了好一会,泊影估摸着大约谈话已经接近尾声,但屋中气氛却不大轻松。

她贴近了缝隙,只能依稀分辨出是柳不寒在说话,话语却也没有那般真切。

“……这样看来,白途的计划大约没有那么简单。”

赵云奕微微垂首,目光约是落在桌上那一沓文书上,手肘撑在桌边思索着。

“他从来都不简单,我在北境时候便有所听闻。”

窗缝渗进一缕微风,烛火晃动暗了些许,低缓声音随着微弱烛光幽幽传来。

“能在疑心深重的赵淳面前抓住时机,引起他的注意又不让他怀疑,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单纯的人。甚至这个恰巧的时机,也未必真的就是巧合。”

赵云奕对皇帝直呼其名,提起这个父亲时,就好像在谈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柳不寒对他口中的称呼毫不在意,似是早就习以为常。

“国师一向远朝臣,唯一与之相交密切的除了皇帝,便只有三皇子兄妹。如今虽然借着谭以前来抛出信号,但殿下方才自己也说了,此人未必就是真心站在我们这边。”

他的话泊影早就想到,赵云奕也不例外。

“如今白途显然处于赵淳控制之下,但短短两年时间便能够获他如此信任,甚至成为国师,且不说白途是否真有那样的经世之才,其隐忍野心必然不可小觑,也必然不可能会愿意一直任人摆布。”

说着,底下传来的声音忽然顿住。泊影定睛望去,只见赵云奕站起身来,拿起搁在一旁的笔,在写满字的情报文书上勾画了什么。

“比起甘愿居于人下,我看他倒想自己成为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国师的位置大约是不够他看的。这样一来,赵弗章自然比我更容易任他控制。

“赵淳坐在这个位置上,看谁都像是威胁,尤其提防血脉相连的人。从前为了夺位亲自或假借人手解决了我那些叔伯,如今又转移了视线,比如赵成松,再比如我。而对白途来说,没有皇室血脉倒成了他的优势。”

赵云奕握着笔悬在上空,一动不动站了许久。直到笔尖墨汁几欲滴落,才见他搁回原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迷茫。

“如此看来,我倒还真有些羡慕三皇弟。旁人都叹他失了灵光亦失了前程,却不知正是这样的人,才是最无忧的。”

柳不寒一直沉默听着他的话,却没有顺着二皇子的感叹说下去,而扬声反问着。

“难道殿下改了主意,不打算同国师合作?”

“不论他抱有什么样的目的,国师在朝中威信极高,是个有价值的助力。”赵云奕定了定神,一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似乎将这样衡量利益关系的事情看得稀松平常。

生在这样的环境中,许多事都由不得他,不论是利用还是利益合作,对他而言都不算陌生,更不是在自己人面前说不得的事情。

泊影将两人只见的对话听在耳中,看着桌前的两个人,脑海中不禁想起那天在书房中看到的那本记录书册。字里行间冰冷无情,就只是单纯冷静的一条条记录。

所以,二皇子府的长史,在他眼中,便也只是利用关系吗?

透过砖缝她看不见柳不寒的神情,却见他微微垂首,似是对赵云奕的说法表示赞同,没有再开口。而赵云奕沉默片刻后,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有关渡影阁一事,据说是因着有人失去踪迹,倒是不知是否可能会与白途有关。”

听见他提起渡影阁,泊影顿时集中精神,耳朵紧紧贴着那条瓦缝,凝神听着底下传来的声音。

柳不寒没有立刻接话,再开口时言语试探:“殿下有意将消息透露给渡影阁那边?”

“空穴来风的事情,不必误导人家。更何况……”赵云奕话说到一半顿住。

泊影在房顶上听着,不禁有些着急,可她等了许久也不见赵云奕继续说下去。

倒是柳不寒,瞧着二皇子的脸色,猜测着补完了未尽的那句话。

“更何况如今我们与那边还不是合作关系,殿下上次去渡影阁提出的交易,那边应当还没有回复。”

泊影看不见柳长史的神色,却感觉隐隐传来的声音里藏着一丝同情。

“殿下,时至今日那位阁主尚未回复,大约便是拒绝了殿下。”

“我知道。”赵云奕语气有些不悦,不知是针对谁。

柳不寒敏锐地察觉了面前皇子的心思,话说的好听:“既然对方无心那便作罢。左右我们并非需要与那样的刺客组织合作,但失去二皇子府的助力是他们的损失。”

“正是。”赵云奕微微颔首,面上似乎毫不在意。

但二皇子桌边的拳头攥紧,关节处有些发白。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泊影也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甘。

不论是因着与她有故,还是出于被拒绝的不甘,赵云奕如今的表现可不像从前那个对待事务谨慎而淡漠的皇子。

下一刻,她却意外听见下面传来了熟悉的名字。

“殿下,如今外面谣言四起,临安百姓都道殿下身边的翠花姑娘,是您从府外带回来金屋藏娇的美人。”

“我已经知道了。无稽之谈。”赵云奕有些无奈地说着,声音忽然顿住,眉心微微拧起。

“临安百姓都这样说?那渡影阁那边……也听说了?”

“渡影阁向来消息流通,大抵是瞒不住的。”

赵云奕没再说话。

他分明早该知预料到,却不知为何对柳不寒的回答有些抵触。他本不会在乎这样的传言,却莫名不希望张翠花一事传到那个人耳中。

但他更不会想到,此刻“那个人”正趴在房顶上,不仅与他一同知晓了临安城中传言,还将他此刻满面复杂神情看在眼里。

但赵云奕如今的神情,倒不如柳不寒的反应更令泊影诧异的。

作为平日里二皇子府中最懂得察言观色的长史,柳不寒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揣测出赵云奕的心情和意图,在恰好的时刻提出一两句。

但今夜他不知是有何顾虑,不单单是先前面对二皇子发出近乎叹息的话语,还是现下过于明显的沉默,似乎都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他好像在有意将话题拉向什么方向,而赵云奕不知是不曾注意,还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眼下的话题几乎被柳长史牵着走。

“殿下可曾怀疑过张翠花此人的用心?”

柳不寒此言一出,泊影顿时屏住呼吸。

原来这便是柳不寒的目的。她早知道,柳不寒对她有所怀疑,从千里前来的那晚开始,只是不清楚柳长史对她真正的身份究竟知晓多少,又为何拖到现在才向赵云奕透露。

但赵云奕摇了摇头,垂眸眼下目光中一丝浅浅的失望:“我这段时间一直有意试探,但这个张翠花从身份到身手似乎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柳不寒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吞下了嘴边的话,只淡淡问了一句:“那殿下是否还要将她留在府里?”

“看她自己决定。本来我也不需要替身,若是她选择留下来,往后也不必整日跟在我身边了。”

赵云奕顿了顿,随后放低了声音:“本来也就是不重要的人而已。”

他的声音很轻,泊影几乎要听不见,但还是依稀分辨出了他话语间怅然。

柳不寒应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他还是没有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泊影有些惊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但至少从二人对话中看,渡影阁先前的失踪案背后,与此二人应当没有什么关系。

夜色渐深,院中微风透过尚未关好的窗,将屋中烛影吹得晃眼。

赵云奕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缝关紧。

“白途的事情便这样吧,过些日子找机会给他答复,记得拖上几日。”赵云奕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将窗缝关紧。

柳不寒应声,随后同他道别准备退出房间。

泊影心中大约有了数,她轻手轻脚从瓦缝处一点一点离开,身手探向一旁被掀起的青瓦,准备将其放归原处。

正在这时,窗边的男人猝不及防转身。

屋顶那双尚未来得及离开的眼睛,就这样与他对上了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柳不寒:...还得是旁观者才能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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