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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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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丹青是一个天生的舞姬。所有人都知道。

从一开始,她的每一个姿态、表情,每一缕发丝,都教人移不开眼。哪怕站在舞台的最边上,淳丹青也能轻易攫住任何一个人的视线。

所谓秀骨天成,神韵华绝,光焰盛极。

淳丹青的世界很简单。只有舞、豆花,以及送她豆花的那个人。

后来一纸圣谕,汹涌不定的荣华富贵带走了豆花和那个人。淳丹青便一心只念着舞。她在偌大的宫殿里,从朝舞到夜。日光穿过朱户,她盛大绮丽的裙摆像是滚动的云彩。

——我是自己滚下楼梯的。

直到那一日。

五月的白玉砖上浮着一层湿滑。淳丹青没有把控住旋转的力度,摔在地上,失去了她第一个孩子。

皇帝悲痛之中,下令不许她再作舞。

他给了她万千宠爱和不尽赏赐,拔擢她不通文采的父亲。然而这一刻,淳贵妃觉得自己不过是槛花笼鹤。

无数目光盯着她,所有人都劝着她管着她。没办法,淳丹青只能趁夜深,偷偷去花园练舞。她每天不跳足四个时辰不罢休。这几乎是种瘾。

——我已经不想再跳舞了。

不曾想,某个夜里,她被一个黑影扑倒在牡丹丛中。淳丹青尖叫挣扎,动静引来了守卫。

然而现场只剩下一地残败的牡丹花和满脸泪痕的淳贵妃,那黑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也没抓到。

淳丹青偷偷练舞一事却揭了出来。皇帝大发雷霆,拂袖而去。一天过去,三天,十天……他再也没来看她一眼。

大约半个月前,一个昏暗寂寂的夜晚。淳丹青枯坐在池边,望着飞萤星汉。

猛地,一股大力自背后推了她一把。

淳丹青落入池中,咕噜几声,很快,沉了下去,失去意识。恍惚中,有人托住她的腰,将她救上了岸。

等淳丹青彻底醒过来,看清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才震惊自己竟然出了宫,回到了楚天教坊。

淳丹青对着镜子里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微微抬起下颌。下颌里藏着一颗属于淳凤临的痣。

这时,有人气喘吁吁地撞门进来,面露艰难地对她道:“凤临!你、你姐姐……淳贵妃,她,薨逝了……”

有福客栈。

“也就是说,现在她是淳凤临的身体,淳丹青的魂灵?”秦逢时一脸骇然,“借尸还魂?!”

“你在说什么……”柳明月扶额,“没有任何人提及淳凤临先前遭遇了不测吧?”

秦逢时想了想,呆呆地顿头。

“那何来‘尸’呢?”

秦逢时又顿顿头,皱眉不解:“那是什么道理啊……夺舍还魂?”

在他开动脑筋的当口,柳明月快速把面前这道葱油鲈鱼的嫩肉都挑走下肚。

等秦逢时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强颜欢笑:“好吃的是要留给姑娘家的,我一点事都没有。”默默夹走了鱼头,自言自语,“啊喷喷香。”

小二路过白了秦逢时一眼:“虚伪。”

“你说什么!”又开始用花生米攻击小二。

柳明月欣赏了一会儿两人的打戏,有点腻了,打断道:“秦神捕——淳姑娘的故事,你信吗?”

秦逢时摸着下巴:“有点过于荒谬了。但是……”他斟酌着措辞。

“但是很合理。”柳明月接道。

秦逢时闷了口酒,一副愁更愁的模样。

“想要确定真假与否,我们就得知道,淳贵妃的真正死因。”

“啊,这个我有办法!”秦逢时顿时又信心满满,斗志昂扬。

“逢时。”有一女子仪态翩翩地落座,递给秦逢时一个卷轴,“这是验状。”她柳眉螓首,是个标致的美人。

“这是我姐姐秦盼盼,我们大理寺的仵作,也就是你未来的同僚!”秦逢时边介绍,边行云流水地接过验状,坐到柳明月旁,唰的展开卷轴。

大理寺的仵作……

秦盼盼冲她温婉一笑:“柳姑娘好。”细看之下,着实与秦逢时有几分像。

如此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的女子,竟然是仵作!

柳明月低下眼,压着内心的不解,怕显得冒犯。对秦盼盼回以一笑:“姐姐好。”

小二端上来一盘鲜嫩的樱桃,腼腆又殷情道:“这是本店今儿的赠品。”

“哦,”秦逢时瞪他一眼,“那我以前来怎么没有的?”

“……积、积少成多。”小二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他挨着秦逢时,时不时瞟秦盼盼一眼,又瞟一眼。终于,被忍不下去的秦逢时轰走。

秦盼盼始终温婉地笑着。

“死因:头后部有一道较深伤痕,为致命伤。”

“死者无中毒迹象。”

“膝盖、手肘处有小块乌青,乃近三日内形成。”

“死者身上有许多陈年旧伤,刀痕鞭伤,腰后有一块三寸大小的烙印。疤痕皆用防水的胭脂厚厚遮掩着。”

——她也真是命苦,从小被山贼拐走,关起来虐待。好不容易逃出来,被柳郡王救起,过了几年安生日子……

秦逢时叹息一声:“唉,真是个可怜人,到底是谁破坏了红绸秋千!”

柳明月皱眉不语。

“对了,明月,我姐姐医术高超,要不要让她替你诊断一番?”

秦盼盼谦虚地笑着:“休要胡说,略懂而已。”

“那多谢姐姐了。”柳明月将手腕递出去,心下惴惴不安。

秦盼盼表情变得微微有些高深,把了会儿脉。

“身子无大碍。”秦盼盼走到柳明月身后,双手轻轻按压她的后颅,皱眉道,“有一些淤块,可以施针逼出。但……我没这个把握。伤在头颅,稍有不慎,危及性命。”她声音有些低落,“抱歉。”

“没事没事。”柳明月也感到很不好意思。

“明月姑娘在吃些什么药?”

“一些祛瘀安神的药。川芎半两、白芍两钱、灵芝一钱、生龙骨六钱、柏子仁四钱……”柳明月像报菜名一样报了一长串。秦逢时和盼盼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明显。

秦逢时鼓掌道:“明月你记性可真好!”

“你学过医吗?”盼盼不禁发问。

“我不记得了。”柳明月玩笑道,“啊说不定我以前是个郎中呢。”

闻此,两人的脸色有一瞬间僵了,气氛陷入沉默。

秦逢时的声线变得有些凉薄:“我姐姐也想当个郎中,但没有出路。女子是当不了郎中的,谁愿意来找你看病呢?”他自嘲地喝了口酒。

“……真是抱歉,我不太会说话。”柳明月感到自己说错了话,触了这姐弟俩的伤心事。

“明月姑娘可别在意啊,吃点樱桃。”秦盼盼温柔一笑,“这方子还挺高明的,不知是谁开的?”

“听说是柳郡王找太医开的。”

秦盼盼打趣:“柳郡王对明月姑娘如此上心啊。”

柳明月赧然一笑,还未开口,秦逢时不满道:“他上心的人可多了去了。”

柳明月低下眼,抿了抿唇。

秦逢时假装不经意地道:“明月,明儿一早跟我去趟太医院吧。我有好几个相熟的太医,让他们都给你望闻问切一番,顺便查下案子。如何?”像是争谁跳得最高的孩子。

“好。”

柳明月回房已接近子时。

推门见桌上放着一盅燕窝桃胶粥,并几小碟瓜果点心。

果碟旁边,用一只翠玉镯压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镯子很适合你。粥记得喝。

没有落款。

字写得很难看。柳明月知道,这是锦墨留下的。是她在道歉。

“明月,你总算回来了。”柳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柳郡王。”柳明月低下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她倏得想到,若是让秦逢时见了这场面,那位神捕大人怕是又该生气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柳寅轻笑道,“只是担心你,别这么紧张。”他走近,药味越来越浓。

柳明月抬起眼,见他端着碗药,尚且冒着热气,是刚煎好的。

“喏。”柳寅浅浅地笑着,深深的目光很专注地瞧着她,柳明月的耳廓在昏暗的光影里红了一圈,只听他道,“锦墨说你好几天没喝药了,怎么回事?先进来坐吧。”

柳明月的药一向是蔡逊去抓的。以前卧病在床的时候锦墨会每天煎好给她送来,现在都是她自己在煎。蔡谦受伤后,柳明月便一直不敢去找蔡逊拿药。一来是不想面对他们,二来,也怕他们往药里加点巴豆之类的。

“我忘了。”她接过药碗,“多谢郡王。”

“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多谢你啦。”柳寅点点她的额头。

暧昧流动。

柳明月面不改色地将药喝了,在柳寅的注视下含了颗蜜饯,手脚做着筋骨,在那儿端着。面对柳寅的时候她总是紧张,担心自己这句话说错,那个动作粗鲁。想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样子。很苦涩,但你又甘愿呆在他身边尝这味苦。

“这两天早出晚归的,在忙什么啊?”柳寅漫不经心地问。

“我……想帮着调查翠袖的案子。”

“有什么眉目吗?”

柳明月便将这两日的发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柳寅,并强调是秦大神捕的功劳。

“实在是多亏了他啊,希望早日真相大白……”柳寅脉脉地望向窗外,目光绵长而哀伤,“辛苦你了,明月。看我,这么迟还在叨扰你,真是不应该。”

“不碍事不碍事!”柳明月连连道。

“早些歇息吧,明儿还要早起。”

“是。”柳明月将他送到门外,心里没来由地凉了一阵,“郡王,你打算何时离开楚天教坊?”

“等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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