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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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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段,路又往下蜿蜒,似乎渐渐向山腹行去。

走了有一千多米,似乎还没有到尽头,陈凯阖决定停下来不再前进,原路返回,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轰隆隆几声巨响,地面都在颤抖!

地震了?陈凯阖领着大伙儿蹲在一个支持性较好的小洞里,侧耳倾听。

黄大在他的耳边悄声道,“凯哥,有人在炸洞!”

过了片刻,不再有动静,陈凯阖派人去洞口处探察情况,带回来的消息很不妙,通往洞口的路被坍塌下来的石块堵死了。

他们身处山腹中,手机信号一格都没有,连求援都无路。

陈凯阖让大家把灯灭掉,减少浪费,心里在急速地谋划着。

继续往前探路,前途未知,万一是死路,没有新的洞口,大家只能是死路一条。清除坍塌下来的石块,原路返回,不说能不能挖出一条路,即使能到达洞口,外面的人守株待兔,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他忽然想起那道天光,也许那里能爬出去!

当一众人怀着希望来到一线天处,发现一个让人非常沮丧的现实,他们就像呆在一个大肚小口的坛子里,洞壁又湿又滑,连个搭手踩脚的地方都没有,将近□□米的高度,根本爬不上去。

光明近在咫尺,却够不着!

“搭人梯!”陈凯阖思索片刻,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两个人当底座,象叠罗汉一样往上叠,然而他们毕竟不是杂技演员,叠到三层,人就无法再往上爬。

“站起来太高,人都蹲在肩膀头上,先叠起来,然后再一层一层慢慢往起站。”阮青的这个建议,确实降低了往上叠的难度,然而扛着人往起站,需要很大的力气。

大伙儿咬着牙,一次次托举,太阳穴上的青筋直绷,然而还是差一点。

“歇一歇,一会儿再试!”

缝隙处的光渐渐暗下来,陈凯阖和阮青耳语,“如果能出去了,先跑到有信号的地方,给这个号码打电话求救。万一,我回不去了,你一定要把这句话带给贺三——灯油该添了。”

天黑前的这一次尝试,大家都知道成败在此一举,陈凯阖让最瘦的阮青站在最上面一层,摇摇晃晃中,阮青离地面越来越远,离裂缝越来越近 ……

他终于抓住了裂缝处的山石,两臂用力,整个人从缝隙处钻了上去,他满心欢喜,不顾石头的棱角划破了后背。

他举高手机,寻找信号,一格也没有!他想四处寻找些藤蔓,丢进洞里让大家攀爬,忽然发现不远处有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在晃动,他顿时蹑手蹑脚地藏起来。

阮青兜了个大圈子,在夜色的掩护下来到村子路口,终于手机显示出一格信号,他先给陈凯阖交代的手机号发了两条求救的短信,简短地说明情况,又开始拨那个电话。

焦灼的嘟嘟声中,电话终于接通了,对方说,“喂,哪位?你讲话,讲话!”

信号太差,他只能挂断重拨,再次接通,对方吼道,“你讲话,你是玩老子吗?”

阮青徒然地低吼,“凯哥在荆北遇险,荆北遇险!你看短信!短信!”

试了几次,也不能畅通地交流,阮青决定冒险进村子里找部座机,他先把刚才手机上的短信和通话记录删掉,才往墙上写着小卖铺的房子走去。

小卖铺的柜台后面坐着一个女人,“大姐,有电话吗?我打个电话。”

女人指指红色的话机,阮青播出号码,心砰砰直跳,快点接电话呀!

忽然脑后一阵剧痛,他晃晃悠悠倒在地上,从门帘里走出几个黑衣人,为首的一挥手,“带走!”

阮青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把铁椅子上。

“陈凯阖现在在哪里?”黑衣人开始审讯。

“我不知道,他嫌我累赘,把我丢在村子里等他。”

“你刚才并不在村子里,要是胡说八道,相信我,你很快就会后悔的。”黑衣人指尖转着一把柳叶刀威胁道。

“我在周边走了走,一直等在村子里实在没意思。”

“刚才你想给谁打电话?陈凯阖吗?”

“不是,我的手机没信号,凯哥的肯定也没有信号,我给别人打电话,想让他们来接我。”阮青认真地回答。

“对方是谁?”

“不清楚,我只记了这个号,凯哥说有事可以联系他。”

黑衣人走过来,刀锋在他的脸颊上擦过,留下一道血痕,“一问三不知,你想糊弄我?”

阮青哎哟哎哟地喊疼,“凯哥说要去山里转转,我想让他带我去,可他说我走不了山路,把我丢在这里,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回县城去休息。”

黑衣人用刀锋拍他的脸,厉声道,“闭嘴!”

阮青立即闭嘴,象蚌壳一样紧。他心里却焦急地想,刚才那个电话究竟收到短信了没有?凯哥他们没有带多少水和食物,如果再次炸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

自己必须找机会逃跑!

一路颠簸,他被塞在车里带回县城,关在一间旅店的卫生间里。渴了,他用牙咬开水龙头,喝几口生水,饿了,跪着啃丢在地上的冷馒头,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活下去,要想办法求救,凯哥他们还在洞里等着。

第三天,他又被提出去,黑衣人对着他的小腹咣咣两脚,一口鲜血顿时喷出来。“你小子,谎话编得挺溜呀,敢耍你爷爷!”

阮青瘫在地上,心里一沉,还是边咳嗽边喊冤,“我……咳……咳……说得……都是真的!”

黑衣人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在他脸上,“嘴比死鸭子还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一挥手,进来一个男人,阮青眨掉疼出来的眼泪,抬头看,来人竟是熟人,叠罗汉时托举着他的男人,陈凯阖带进洞的一员,右臂似乎受了伤,打着夹板绷带,挎在脖子上。

阮青颤抖着声音问,“凯哥呢?你怎么没和他在一起?”

男人说,“陈凯阖死了,我还活着,怎么和他在一起?”

“你……还活……着,他为什么…….”阮青瞪大眼睛,不信他的话。

黑衣人幸灾乐祸地说,“都死翘翘了,压在石头下面成了肉泥,有他这颗钉子,陈凯阖躲在哪里也逃不掉!”

阮青往前蠕动着身体,想狠狠咬死那个内奸。黑衣人用脚尖勾住阮青的下巴,“陈凯阖在洞里让你给贺三带句话,那句话是什么?”

阮青喉咙里嗬嗬作响,惨笑道,“他……让贺三……追到天南海北,也一定要杀了你们……血债血偿!”

“哟,骨头还挺硬,来给这小子开开胃!”

那天究竟是黑夜还是白天,阮青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黑衣人用一柄铁锤,一截一截砸断了他的指骨,一下一下砸掉他的两颗门牙,疼吗?疼哪,无尽的疼,源源不绝的疼,几次三番昏死过去的疼,所有的感觉只剩下了逃无可逃的疼……

混沌中,他依稀听到,“药送来了,给他打一支?”

“再加一□□边在催,不要再浪费时间!”

迷迷糊糊中,凯哥似乎站在背光的阴影中,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飘忽不定,“你要记着跟贺三说什么……”

他努力地瞪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你……来了……”

“嗯,我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他用尽全力抬头,鲜血直淌,“……记得……放心……”

“那句话是什么?你要跟贺三交待什么?”

阮青忽然心神清明了一瞬间,凯哥已经死了,不见到贺三绝不能说,于是,他闭上眼睛不再理会。

“他妈的,再加一支!”黑衣人抓狂地低吼。

“再加,人怕是会傻了。”

“只要能问出话来,管他死还是活!”

“是!”又一支特殊药液被推进血管。

混沌中,“……阮青,我是贺三……”

阮青头疼欲裂,无神地望着虚空,贺三来了吗?“……贺……贺 ……”

“是我,你要和我说什么?”

阮青手指抽动,眼神涣散,血沫不断从嘴角涌出,“……灯油……该添了……灯油……该……添了……”

说完这句话,他一直绷着的弦断了,终于昏死过去。

一屋子的人,长出口气,把费了大力气挖出来的这句话,火速上报。黑衣人踢一脚尸体一样的阮青,随手指了一个手下,“处理掉。”

海市,蓝海俱乐部。

球场里,陈凯昱陪着昆叔打高尔夫,昆叔挥出一杆漂亮的老鹰球,陈凯昱啪啪鼓掌,“好球!”

昆叔笑眯眯地说,“老了,不比当年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陈凯昱说,“老大留给贺三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要不要派人去接触一下贺三?”

“担心夜长梦多?主子没了,贺三不过是一只丧家犬,过段时间安排一个钉子去接触贺三,看看你的好大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盯住贺三的人,不要打草惊蛇。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提高在盟里的声望,让老人们放心,让新生代敬服,这样你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

“谢谢昆叔!”

陈凯昱这边凯歌高唱时,陈龙一夜之间象老了十岁,他不相信老大会因为一场崩塌而丧生,亲自带队到荆北,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通往山洞的路都是小路,洞里的作业面也太窄,大型机械根本不能进场,就凭着最原始的铁镐、撬棍在清理堵塞通道的石块,进展非常缓慢。

随着一天天过去,才往前推进了不足百米,底下的人不敢劝,但在这种情况下,没吃没喝的,根本不可能生存。陈龙调来几台生命探测仪,仔细探测了数十次,没有探测到一点生命的迹象。

老唐廊跪在陈龙的面前痛哭流涕,“都怨我,都是我的错!大哥,我对不住你!”说着,抽出一柄匕首就往肚子上扎。陈龙拽住他的手腕,“老八,不关你的事,这是他的命,是我们父子的缘太浅…… ”说着,他禁不住老泪纵横。

半个月后,陈龙撤离荆北,回到海市,他执拗地不肯发丧,仿佛不发丧,儿子就还在哪个地方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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