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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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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生的西服在一番精心修改后,熨烫得一丝褶皱也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阮青带着衣服□□。屋子里依然黑糊糊的,只能勉强看清人的轮廓,阮青走到原先生身后,调整后襟的弧度,发现上衣腰围处的尺寸竟然又不是很富裕。

阮青很纳闷,衣服的尺寸怎么会又偏小?“原先生,腰围这里还是有点紧,还需要再修改一下,实在不好意思。”

对方低沉地笑出声,绕着沙发边踱步边活动了几下肩膀,“听过月亮姑娘做衣服的故事没有?”

“没有,这是一个童话吧,听起来挺有意思的。”

“初一的时候,月亮去找一位裁缝做衣服,裁缝让她过两天去取衣服。过了两天,裁缝把衣服做好了,月亮高高兴兴地试穿新衣服,结果衣服瘦得扣不上扣子。裁缝说,他把衣服改一改,让月亮过两天再来。过了几天,裁缝把衣服改好了,月亮又来试穿衣服,结果衣服又变瘦了…… ”原先生慢条斯理地开始讲故事,阮青听着听着,听出一点儿名堂来,“您和月亮一样长胖了!”

“对喽,最近心情不错,结果体重直线飙升,过段时间,应该会减重一些,衣服不用再改了,我很满意。”原先生顿了顿,“这单生意结束后,你是不是就不再到这里来了?”

察觉到原先生昙花一现的好心情又变得低落起来,阮青说,“过两天,我有很多很多空闲时间,您愿意的话,咱们可以随时联系,偶尔把烦闷吐一吐,比一直憋在心里好受些。”

原先生拍拍他的肩膀,“别您来您去的,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过几天要去做什么?怎么忽然有空闲了?”

“嗯,准备去医院看病,估计得住一段时间的院。”阮青轻描淡写地说了说自己的处境。

原先生叹口气,“你是不是也好奇我成天这副鬼样子是怎么回事?其实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情,虽然你情绪稳定,但我总能感觉到你内心的压抑,咱俩坦诚地吐槽吐槽那些烦闷的事情,让自己轻松一点好不好?”

不容阮青拒绝,原先生开始讲他的故事,“我待在这个黑屋子里不见人,是为了赎罪。曾经我辜负了一段珍贵的情谊,在轻易拥有他时,我没有珍惜,视这段情谊为土狗,不知天高地厚地随意挥霍和践踏,当某一天,我忽然醒悟过来时,一切都已经随风而去,我弄丢了我的宝贝,从此我的世界里漆黑一片,再没有光亮……”

原先生的话语里透出浓浓的伤感,阮青说,“别人待你一片真诚,你不回应无可厚非,却还要伤害对方,这事儿做得确实挺不地道的。不过,你没有去补救吗?”

“他视我为洪水猛兽,我靠得稍微近些,他就象被毒蛇盯上一样,全身僵硬高度警惕,你帮我想想,怎样才能撬动他心里的冰山?”

阮青认真地思考起来,半晌后摇摇头,“我想不出来。”

原先生不死心地换个问法,“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来挽回?”

“她是你的爱人还是朋友?”

“爱人。”

“如果是我?”阮青有些迷茫了,伤害一个满心满眼爱自己的人,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会安安静静守着她,下雨前,去看一眼她晾晒着的衣服有没有收;过节了,保温桶里装些饺子送到她家门口,要是四十多岁的时候,他还孤身一人,就厚着脸皮去喊她一起到公园遛弯儿,一起去河边钓鱼,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顶着原先生帽子的陈凯阖一听,象被九只猫伸爪子在心里挠,他抹一把脸,“你是不是属绵羊的?要我眼睁睁看他和别人在一起,除非我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否则,他不待见我,我也要缠着他,跟藤缠树一样,到最后谁也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是藤,只有纠缠不清,只有至死方休。”

阮青被他一番宣泄弄得无语了,幽幽道,“她遇上你也是命里的劫。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呆在这间屋子里的?应该也有些时日了,连走到阳光底下的勇气都没有,你刚才讲得那些,大抵是用来骗自己的吧?”

这句话对原先生的打击有些大,半晌,他从愣怔里清醒过来,“很久没有人这么直白地和我说话了,我至少要告诉他,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余生的日子,要么等到他放下心结的那一天,我陪他好好过下半辈子;要么,和他死磕到底,就算成了一捧骨灰,我俩也得装到一个盒子里,。”

阮青打个冷颤,原先生是不是有些偏执了,“如果她也一条路上走到黑,你的坚持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她会不会很痛苦?”

“那我怎么办?继续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吗?还是那句话,要让我眼睁睁看他离我而去,除非天塌下来砸死我,即使死了,我也要掀了棺材板爬出来!”

他的疯狂和绝望让阮青不知该怎么开解,只能给他善意地画个烧饼,“也许她还对你有一些残存的感情,要是哪一天你用真心融化了那些隔阂,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送完衣服回来,阮青和师傅请了长假,赵老太说,“你安心看病,现在魏大苏二都在,不用操心这边,等你手好了,就能继续往深里学裁缝的手艺了。”

医院那边传来好消息,哈玆教授不远万里漂洋过海,加入了医疗团队,施华莲以助手的身份留下来。

哈玆是个笑眯眯的矮老头,端着阮青的手反反复复地察看,一次又一次让阮青做一些指定的动作,然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独自站在灯前琢磨一张张最新拍的片子,又和陈凯阖进行了几次详尽的沟通后,确定了最终的治疗方案。

手术前需要分两次向指骨处注射dp3,每根手指的药剂用量都有些微的差别,药液第一次注入后,哈玆给阮青套上了一种金属材质的指套,“这种指套用记忆金属倒模制作,完全贴合你的手指,畸形骨组织融掉之后,指套可以保障骨头不移位。 dp3在发挥药效的过程中,患处会有一些感觉,部分患者反馈有轻微的痛感,部分患者说有酸胀的感觉,也有少部分患者没有明显感觉,如果你感受到异常,请及时和我讲。”

手指被束缚着不能动弹,阮青又陷入许多事情都需要人帮忙的境地,陈凯阖完全不假他人之手,跟前跟后贴身侍候,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喝点水?”

一刻钟前刚被喂了半杯水,眼瞅着陈凯阖举着勺子又要跟过来,阮青眉头一皱,“找根吸管来,别拿勺子。”

“吸管容易烫着,好,好,用吸管。手上现在有什么感觉?”陈凯阖轻轻托起阮青被禁锢着的手,“疼不疼?”

“不疼,里面好像有一点麻酥酥的感觉,就像睡觉时手被压麻了那样,很轻微。”陈凯阖说,“说明那个什么dp3在发挥药效了,要是完全没感觉,我这心里反而更不踏实。”

间隔八小时后,要进行第二次药剂注射,接近凌晨时,哈玆没有来,进来得是施华莲,“手有不适感吗?”

得到否定的回答后,施华莲满意地点点头,“说明药剂的用量很精准,现在再用一次药,手术安排在明早,从现在开始完全禁食禁水。”

施华莲把一小瓶药剂吸入针管里,秀气地打了个呵欠,从指套预留的孔洞处扎入,把透明的药剂缓缓推入。

还有最后一根手指时,施华莲的动作停下来,“嗯,稍等一下,我去下洗手间,马上就来。”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她回来迅速注射完最后一根手指,然后匆匆离开了。

陈凯阖留下一盏壁灯,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房间里,“咱们也睡吧,养精蓄锐,明天再战。”他蹲下给阮青脱掉鞋子,扶着阮青慢慢躺倒盖好被子,然后自己靠在床头上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你就这么歪着睡觉?”阮青没忍住,还是问出声来。

“我还不困,想点事情,你先睡。”

阮青调整一下姿势,闭眼睡觉,右手的酥麻感变得非常明显,他想怪不得盲人的嗅觉或者触觉非常灵敏,正常人闭上眼睛时,感觉也同样变灵敏了。

然而,事情开始变得复杂起来,麻酥感越来越强烈,甚至变成了疼痛,阮青忍了一会儿后,疼得越来越厉害,“现在几点了?”

陈凯阖察觉到他声音有些抖,立即打开大灯,“还不到一点钟,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右手很疼。”那种疼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连绵不断无孔不入,十指连心,他的胃里都开始翻腾,“我,我想吐!”

陈凯阖跳下床,把脸盆搁到床边,扶阮青坐起来,轻拍他的后背,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想吐就吐,我马上联系医生。”

说着话,陈凯阖按响床边的紧急呼叫,喊来施华莲,她问道,“只有右手疼,左手正常?”

“对。”阮青浑身都在抖,陈凯阖紧紧地抱着他,也抑制不住这种颤抖。

“我,我去通知哈玆教授!你别慌,再坚持一下。”施华莲强自镇定地丢下一句话,恐惶地跑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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