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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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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兰酒店前,陈凯阖满是火药味的一句话直接拦下孟家辉,他不情不愿地描补了一句,“陈总事务繁忙,原不敢冒然叨扰,不过相逢即是有缘,一起喝杯茶?”

金兰酒店喝茶的地方叫山水茶楼,孟家辉把茶单递给阮青,阮青一眼扫过去,只觉得名字起得都很雅致,“我不太懂,你随意点吧。”

孟家辉也不多推让,“陈总平时喜欢喝什么茶?”

“我比较老派,喜欢喝那种草纸包着的青饼,不过,我现在都随他,他喝什么我喝什么。”陈凯阖随意地把手横搭在阮青身后的椅背上,一副宣誓主权的模样。

孟家辉都快怄气死了,真心想把陈凯阖丢到九霄云外去,“阿青,你想喝什么?我看这里有铁观音、碧螺春、毛峰、龙井、普洱什么的,要不喝正山小种吧,红茶性温,养胃护胃,正山小种在红茶里还算不错。”

听着孟家辉如数家珍地谈论茶叶,阮青恍然间觉得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的小辉哥已经割裂开来,曾经他的小辉哥能一口气喝半瓶矿泉水,而如今却在优雅地评价正山小种还算不错,“就喝你说的这个红茶吧。”

其实山水茶楼里的茶确实是好茶,茶汤鲜亮,茶味醇正,可惜座上的茶客都志不在此,白瞎了一壶好茶。

“伯父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经常到附近的小公园里去遛猫,一开始他都不给猫牵绳,说狸花猫聪明通人性,不会乱跑。有一天猫跑到树上,又不敢下来,我爸在树底下,踩着墩子也够不着,后来还是请来消防员才把猫解救下来。你还记得那只狸花猫吧?就是我寄给你照片里的那只。”孟家辉有意提起往事,希望能冲淡许久不见的陌生。

打猫猫牌谁不会?陈凯阖刷拉亮出手机,“来,瞅瞅我家小花,阮青的心头宝,他现在满心满眼想都是这只咪。”阮青轻拍一下陈凯阖的手背,暗示他别太过分。

“当初伯父资助我上学,我心里非常感激。后来出来工作,本该早点把钱还给伯父,只是世事无常,一直没有攒够,今天这么巧遇上了,就麻烦你转交给伯父吧。”说着,阮青拿出手机,打算转账。

孟家辉一把摁住他的手,“阿青,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恩断义绝吗?”

陈凯阖出手如风,三根手指叼住孟家辉的腕骨,直接拽走,“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干什么?”笑话,阮青的手还没有完全康复,他都不敢乱碰的地方,姓孟的算哪根葱?

“阿青,就算我结婚了,咱们也还是兄弟呀!”孟家辉急切地喊道,当初他选择负了阮青,高攀上文馨月,其实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在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以阮青对他的死心塌地,即使结婚了,只要能让阮青看到自己对他的深情厚谊,也许他还可以继续拥有阮青。谁能想到,等他忙完了婚礼,站稳了脚跟后,居然联系不上人了!

“是啊,咱们还是兄弟,亲兄弟明算账,你帮我还给伯父吧。原来你已经结婚了,恭喜啊,可惜没能喝到你的喜酒,代我向嫂子问好。”阮青微笑着和孟家辉说着话,心里却明白他们就如两根相交的直线,自孟家辉选择和文馨月结婚的那一刻起,他和他只会越行越远。曾经爱恋到骨子里的人,从心窝里硬生生剜走的人,亲手和他一起埋葬了那段感情,只留下泛黄模糊的记忆。

陈凯阖嫌弃孟家辉的拖泥带水,直接喊来聚友老板,然后问阮青,“你借了他多少钱?”

“八千多。”

聚友老板打开鼓鼓囊囊的手包,从里面取出一摞百元大钞,在陈凯阖的示意下强硬地塞进孟家辉包里,“孟先生收好,多出来的就当是这几年的利息,另外,既然孟先生是阮青的朋友,就是金兰的贵宾,在金兰住宿期间的一切费用全免,孟先生一定要玩得开心,有不满意的地方和我讲就成。”

有陈凯阖和聚友老板的搅和,孟家辉知道今天没有机会和阮青好好聊天,只好记下阮青的手机号,悻悻地目送他们离开。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孟家辉打来电话,“阿青,吃早饭了吗?”

餐桌上,陈凯阖夹着的红豆包本来目的地是阮青的碟子,忽然中途拐了弯,直接凑到阮青的嘴边,“尝尝,红豆馅的,特别绵滑。”

“正吃着,哎,我一会儿再吃,你别捣乱!”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让孟家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之间已经如此熟稔亲昵,曾经的这些都是自己的专属啊。

“我今天下午四点多会议就结束了,有空的话咱们一起吃顿饭吧?”独在异乡,让孟家辉的顾忌少了许多,那些道德的条条框框都被抛在脑后,他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和阮青再续前缘。

阮青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好的,那我五点半到金兰大厅等你。”

订下晚餐之约,孟家辉一天都兴奋不已,他特意在一家铜锅涮肉预定了包间。

下午四点多,阮青穿上外套准备换鞋出门,陈凯阖坐在沙发上,心里酸水一股股地往外冒。在他眼里,去赴约的阮青打理得格外顺眼,奶白的卫衣搭着橄榄绿的阔腿裤,衬得阮青象棵水嫩嫩的娃娃菜。

“凯哥,那我先走了。”

陈凯阖倏地站起身,“我也去。”

“咱们不是讲好了吗?我最晚九点钟就回来。”

“我不放心姓孟的,他手上那点算盘珠子,我闭着眼都能数清,他就是贼心不死,你一个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陈凯阖咬牙切齿地说。

阮青扶着玄关柜的手有些发抖,“我是一个成年人,见什么朋友到哪里去是我的自由,难道说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你的监管下,才叫正常?”

一句话把陈凯阖怼得哑了火,他顿时气焰全消,“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担心他花言巧语一通,你就丢下我和小花。那你尽量早点回来,回来晚了,小花肯定不回猫窝,蹲在门口可怜巴巴地等你。”

他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让阮青又气又好笑,丢下一句,“爱等不等。”说完,开门径直走了,门阖上时的声音似乎比往常重了些,陈凯阖不可置信地指着门对小花说,“你也听见了吧?他居然学会摔门了,再这么下去,咱俩还怎么出来混?”

小花喵呜了一声,甩甩尾巴,几步蹿到栏杆上,跑没影儿了,只留下陈凯阖一个人在原地凌乱,品味被人摔门甩脸子的新鲜感受。

真是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这边陈凯阖抓心挠肝,那边孟家辉会议一结束,就大步流星地出了会场,在酒店大厅等人。

他频频向窗外观望,直到看见阮青拾阶而上,立即迎出门去。

涮肉的店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两边的居民楼高高矮矮,临街的都是些小门脸,什么生意都有,日杂、百货、水果、蔬菜、电器维修……正是傍晚,巷子里熙熙攘攘,喇叭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他们干脆下了出租车,往巷子里蹓跶。

“那次我去师范看你,咱们从学校后门出来,也是一条这么热闹的巷子,我说咱们吃涮锅,你说吃米线,最后还是听你的,找了家卖米线的店。”孟家辉感慨地想起过去的时光。

“我第一次吃加了那么多肉的米线,一直以为米线就是汤里搁点米线和生菜叶子,上面再浇一点带辣油的鸡丝,那顿饭吃得好饱,吃完腰都弯不下了。”那晚出了米线店,他们一直在马路上慢悠悠地散步,现在想来,那一碗米线带来了十分的满足和快乐。

“咱们今天去吃涮锅,也算是圆了我的一桩心愿。”

涮肉馆子的门头不大,招牌都褪色了,进去却别有洞天,二楼摆着几十张桌子,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店小二”把他们领进了包间,然后站在门口亮出嗓门吆喝一声,“黄粱间贵客两位请上座!”

“吓我一跳,这店还挺有意思的。”孟家辉脱下西装挂在衣架上,“快坐呀,就咱俩,想坐哪儿坐哪儿。”

阮青挑了个侧面的座位,孟家辉挨着他右手边坐下,拿起菜单点菜,“咱们要个菌汤锅还是番茄锅?”

“鸳鸯锅吧,你不是能吃辣吗?”小辉哥什么时候改了口味,阮青有些纳闷。

“我想和你在一个锅里捞着吃。”原来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一点,再靠近他一点……孟家辉有些迷醉于这种感觉了。

阮青脸色一整,“小辉哥,你已经有嫂子了,这样的话以后不要乱讲。”

孟家辉转头冲着店小二,点了七八个菜品,又要了一瓶白酒和一瓶啤酒,然后说,“刚才,我乱说话该罚,一会儿你喝啤的我喝白的,咱哥俩痛痛快快吃肉喝酒。”

这家是老式的铜锅涮肉,木炭在炉膛里红得透亮,菌汤在铜锅里翻腾,白色的水汽在锅子上方飘荡,肥瘦相间的肉片用筷子夹着,烫几秒钟就能下肚,吃一口肉喝一口酒,确实人间美味。

孟家辉筷子动得少,酒往肚子里灌得多,他干白的阮青喝啤的,都用玻璃杯,杯子里的酒下得却一样快,不一会儿孟家辉眼神就有些迷蒙起来,“阿青,以前咱们穷,我穿着一百块钱的西装去公司应聘,你的校服洗得跟纸一样薄。咱俩一起吃你们食堂的大锅饭,吃街边地摊上的油条豆浆,可是那会儿多好呀。现在我有吃有喝,有时候早上还在苏市,晚上就飞到西疆,可我心里不痛快,你懂吗?就是那种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连做梦都搬不开的感觉。”

“我看你日子过得挺好的,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你和嫂子再要个宝宝,就圆满了。”阮青趁他不注意,悄悄把白酒瓶藏在椅子底下。

“是,我给你找了个嫂子,外人眼里的恩爱夫妻神仙眷侣,可是背后多少人说我高攀了文家,说没有她我连屁都不是,我不过是条贵妇脚边的哈巴狗,只需要弯下腰汪汪汪就能讨来一切。我顶着太阳跑调研,脖子后头的皮都晒爆了,回去后,通宵达旦做调查分析报告,准确定位市场投放产品,他们回过头来,轻飘飘一句代我向文处问好,就抹杀了一切。无论做什么,做好了是在吃软饭,做错了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过得真得好憋屈!”说到动情处,孟家辉眼里泪光闪动,尴尬地抹了一把脸,“这些话,和谁都不能说,只能在你这里发发牢骚,你别笑我啊,我就是太窝囊,心里太苦。”

“小辉哥,谁都不容易,电视上的明星当红时光鲜亮丽,没成名前也住过地下室吃过方便面,灰头土脸被人抢过角儿,你现在已经稳稳起步,只要自己立住了,拿下业绩,日子长了,谣言不攻自破,等哪天你身居高位,那些乱讲话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去了,何必因为他们而自苦呢?”阮青发自肺腑地宽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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