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沉沉的天总算是来了一场大暴雨,还伴随着响彻云霄的雷鸣,狂风呼啸,公路两边的行道树偶有已经折断的,躺在路边,尚健全的也是树叶哗啦啦作响,最后脱离树枝漫天飞舞。
前车玻璃被大雨模糊成一片,雨刷以极快的速度刷掉一层又一层雨水,胡大慰只能慢慢的开,生怕这公路上要突然闯出个什么被暴雨惊扰的动物,引起车祸。
“亲娘嘞,这种雷雨,不会被劈吧!”胡大慰有点担忧,尤其是远方阴暗的天空里时不时亮起一道闪电,仿佛天幕都被撕裂了。
祁宋皱眉,淡淡地说:“组长,还是不要说一些不吉利的话。”
“啊对对对,瞧我乌鸦嘴。”胡大慰苦笑,赶紧闭了嘴。
张一阳叽叽喳喳了一路,嘴就没停过,这下倒是安静了,祁宋回头一看,这人吃饱喝足以后竟然枕着后座的抱枕睡着了。
那叫一个香甜,就差把口水流在上面了。
祁宋苦笑摇头,也没有吵醒他。
大概开了两个小时,祁宋越来越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他时不时会看见路边有一些动物的尸体,有些是野狗,有些是野鹿,随意躺在那里,也不知道是因为暴雨冻死的,还是被雷劈死的,一般野生动物都遇到危险都会远离公路才是,可是这些动物仿佛是特意逃到公路这边来的。
心里还总是有一种不太安定的感觉。
这条公路一望无际,越往前开,两边树木就越茂密,一开始还能依稀看见一些小村庄,慢慢的连小村庄也没有了,只有参天的大树,把公路都罩住了一样,黑压压的一片。
祁宋注意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路两边会隔一段距离出现一个石墩,石墩被雕刻成某种奇怪生物的样子,有些有极长的舌头,有些眼睛瞪得像铜铃,有些像蛇一样弯弯曲曲。
“神司。”
张一阳突然把脑袋伸到他旁边,跟他一起盯着这些石墩,嘴里冒出两个字,把祁宋吓了一跳。
这人,什么时候醒的?
张一阳摸摸下巴,神情严肃:“神司一般只出现在死人非常多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常年不太平,经常出现各种奇怪现象,当地人就会沿着道路设置神司,祈求东岳大帝庇佑。”
“东岳大帝?”祁宋发出疑问。
“冥界的大领导,与地藏王菩萨一同掌管五方鬼地府,话说,胡警官真的是跟着导航开的吗?这种公路稀稀烂烂,真的不是被废弃了的吗?”
胡大慰赶紧滑了滑手机,然后惊呼:“哎呀妈,我手机没信号了,gps没更新,难怪我说怎么开这么久还显示有四百多公里呢!”
张一阳和祁宋差点没气的栽跟头,史上最无语事件,莫过于走错路错了两百多公里!
“我说胡警官,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故意带我们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得了吧,我要鬼上身,你张天师会看不出来啊。”
祁宋打开手机,发现这个地方确实没信号,导航也不精准,没办法只能说:“不知道前面情况怎么样,怕有危险,我们还是掉头去找有信号的地方重新导航吧。”
胡大慰赞同,立马掉头原路返回。
就这样又开了两个小时,祁宋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窗外的事物越来越熟悉。
“等等,组长,先停下来。”
胡大慰听话的停了车,祁宋透过模糊的车窗,看见了路边野鹿的尸体。
“这里,我们刚刚已经经过了,怎么又回来了?”
胡大慰脸色一变,声音都在发抖:“什……什么意思?”
张一阳只需要瞅一眼,便知道什么情况了。
“我们可真幸运,遇上百年一遇的鬼打墙了。”
“啊!鬼……鬼打墙?”胡大慰身子都快缩进了座椅里,手紧紧抓着方向盘。
“难怪这暴雨下了这么久一点没停,那闪电也是每隔五分钟来一次,不知道是哪家的小鬼想捉弄我们呢?”张一阳非但不害怕,还来了兴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祁宋镇静自若地发问。
“啊,这多简单,我们男人啊,天生自带阳刚之气,撒出来的尿都是有镇邪作用的,胡警官……”张一阳故意cue胡大慰,嘿嘿一笑:“一起?”
胡大慰捂着小肚子,刚刚开车还没觉得有什么,一紧张,就尿急了,反正张一阳也要上,跟着他应该不会怎么样,当即疯狂点头。
两人打了伞下了车,祁宋便坐在车里等待。
走到路边,张一阳想了想便说:“胡警官,得有一个人拿伞,不然不好脱裤子,要不你先?”
“啊,不行,我前列腺不太好,别人盯着我,我尿不出来,你先吧。”胡大慰拿过伞,他虽然是七尺男儿,这方面还是挺纯情的。
张一阳倒是无所谓,解了裤子就撒,胡大慰赶紧把脑袋拧一边去,和一个男的一起上厕所,这感觉挺奇妙的。
随着哗啦啦的声音,胡大慰不禁感慨,年轻就是好,连那玩意儿都那么强健有力。
如果说张一阳是花洒,胡大慰应该就是海绵。
挤一挤总会有。
张一阳吹了个口哨,最后抖了抖,半晌接过伞,说道:“该你了。”
胡大慰红着脸,小声说:“你转过去。”
张一阳切了一声:“难道是小鸟啊还怕被人看。”
胡大慰顿时脸充血,像个红柿子,张一阳还是百无聊赖地转过身,催促他赶紧的。
胡大慰犹豫半天,这才慢慢悠悠解开拉链,刚挤出一小滴,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玩意儿嗖的一声顺着管子进入到里面去了。
祁宋看了看他们,还在奇怪怎么还没好,就望见胡大慰身体抖了抖,站的笔直。
祁宋看这个动作心里猜测,应该是好了吧?
张一阳见他半天都没反应,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转过身:“胡警官,你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没想到胡大慰早就已经拉好了拉链,抬头露出一个笑容:“我好了张天师。”
张一阳不屑的切了一声,早就等不及了,两人很快就上了车。
尿了两泡尿以后,胡大慰继续开车,鬼打墙果然消失了,暴雨也戛然而止,除了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空气冰凉凉的,其他的似乎都正常了。
路突然变得格外好走,慢慢也有了信号,跟着导航走,开了两个小时就到了巴托山。
到了山底,张一阳又赖皮了,开始软磨硬泡。
“我说祁警官,你们看这山那么高,天色又已经晚了,要不你们送佛送到西,跟我一起到酒店去住一晚,明天再走呗?”
面对张一阳小狗狗一样的眼神,祁宋还是很坚决地拒绝:“不行,我们这个案子有点紧急,必须要赶紧去调查。”
“你想想,你们两个普通人,万一又遇上鬼打墙,没我可怎么办啊?按我说的,你们就陪我上去,明晚吃个酒席,然后我再陪你们去查案子,绝对不收你钱怎么样?”
祁宋还想开口拒绝,没想到胡大慰首先抢话:“是啊祁宋,我们两个人能应付罪犯,但应付不了鬼神不是,反正这案子期限长,而且你不是跟那个银铃也有过一面之缘嘛,就去送送祝福嘛。”
两个人在这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把祁宋耳朵都说麻了,说来说去还是很坚定的拒绝:“不行不行,我们不是出来玩的,我们是……”
“胡警官别管他,开车嘞!”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小警察口嫌体正直,就不能跟他讲道理。
此刻胡大慰非常有默契的一脚油门就往山上开了。
祁宋表示非常无语,每次跟这两个人在一块,就是被套路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