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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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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告别

斯莱特林学院最后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学年魁地奇冠军杯,整个斯莱特林休息室又迎来了一个热闹的夜晚。巴尔科姆的事,安单独找对方谈了一次,尽管巴尔科姆最后说一定不会放弃的,但这种事情安也没太大办法了。毕竟她不能硬压对方不喜欢自己呀。

马尔福从医院里回来了,他和哈利在哭泣的桃金娘厕所里打了一架的事情,大家都议论纷纷,有不少人说他们两个或早或晚会打一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而安很清楚,马尔福回来,代表某件事,马上就要发生了,她,得最后去和某人谈一谈。

邓布利多办公室。

“遗嘱就这样?”安问。

“嗯,这样就可以了。” 那副半月形眼镜下波澜不惊,他的口吻仿佛是在和安讨论今天的天气。

安点点头,“格兰芬多的宝剑今晚我就带走?”

“好。”邓布利多起身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从一副肖像后面的暗格中取了出来,递给安。安双手接过,将其放进了书包。

“啊,对了,昨晚的会议记录。”安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羊皮纸。

“不用了,放我这里也没什么用了。”

动作一顿,安咬住了下唇,又将羊皮纸放进了书包。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之中。

缓缓吐出一口气,安端起桌上摆放的冰镇柠檬汁一口气喝掉了。

“好像没什么事了,那我先走了。”安说着,紧紧扯着书包,站了起来。

“安。”邓布利多说。

安立马停住了脚步,回头,“是不是还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不,我们商量过的所有计划都很完善了。”邓布利多笑着走到安面前,拍了拍安的肩膀,“别紧张。安,相信你自己,也相信哈利。还有你制作的那个‘秘密武器’,它能救很多人。我不得不说,你当天干掉角驼兽的时候给了我这个老头子极大的震撼。整个巫师界,我敢打赌,只有你一个人做的到。”

“那也是托‘真空’的缘故。”

“不,它只是个工具,如何利用工具还是要看使用工具的人。”邓布利多说,“啊,还有,最后我想送你个小礼物。”

邓布利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瓶,大概有20多毫升,里面装满了透明的液体。福克斯叫了一声从梧桐木上飞到了邓布利多肩膀上,蹭了蹭。

“啊,是了。”邓布利多笑着说,“福克斯也有功劳。这里面是凤凰的眼泪。给你。”

安咬紧着下唇,抬手接过了水晶瓶,而后低头给了邓布利多一个拥抱。

邓布利多第一次像个长辈安慰小辈那样,不出声只拍了拍安的后背。

四月底的一天,哈利匆匆从公共休息室往八楼跑,手里紧紧拽着一卷羊皮纸,这是邓布利多托人给他送的,他此刻心情既激动又痛快。

一路上,他一个人都没碰到,只碰到皮皮鬼迎面飞来,像往常一样一边朝哈利扔着粉笔头,一边咯咯笑着躲避哈利的防御咒。皮皮鬼消失后,走廊里一片寂静,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敲宵禁的钟了,大部分人已经回到公共休息室。

这时,哈利听到一声尖叫和一声撞击。他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你——竟——敢——啊——!”

声音是从旁边的一个走廊里传出来的,哈利握紧魔杖冲了过去,又转过一个拐弯,看见特里劳妮教授倒在地板上,脑袋被她那许多披肩中的一条盖住了,几个雪利酒瓶散落在一边,有一个已经碎了。

“教授——”

哈利急忙跑上前去扶她。她的一些闪亮的珠子和她的眼镜缠在了一起。她大声地打了个嗝,拍了拍头发,在哈利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教授?”

“你问得好!”她刺耳地说,“我刚才在一个人散步,一边想着某些我碰巧瞥见的不祥征兆……”

哈利没太注意她在说什么。他刚刚注意到他们站在什么地方:右边是巨怪跳舞的挂毯,左边是光滑坚硬的石墙,后面藏着——

“教授,你刚才是不是想进有求必应屋?”

“……天赐我的征兆——你说什么?”

她目光突然变得有点躲躲闪闪的。

“有求必应屋,”哈利重复道,“你是想要进去吗?”

“我——嗯——我不知道学生们也知道——”

“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哈利说,“但出了什么事?你尖叫了……听起来好像受了伤……”

“我——嗯,”特里劳妮教授说,一边警惕地用披肩围住自己,低头用她那双放大了好几倍的眼睛盯着哈利,“我本来希望——啊——存放一些——呃——个人用品在有求必应屋里……”她嘟哝了句什么“恶毒的指控”。

“噢,”哈利说着扫了一眼地上的雪利酒瓶,“但你没能进去藏它们?”

他觉得这很奇怪,当初他想藏起混血王子的课本时,有求必应屋为他开过门。

“哦,我可以进去。”特里劳妮教授瞪着那堵墙说,“但是里面已经有人了。”

“有人在里面——?谁?”哈利问道,“谁在里面?”

“我也不知道,”特里劳妮教授说,看上去有点被哈利急切的问话吓着了,“我进了屋里,听到有人的声音,这是我这些年藏——用这个屋子的时候从未碰到过的。”

“有人的声音?说些什么?”

“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说什么,”特里劳妮教授说,“那是……叫喊声。”

“叫喊声?”

“愉快的叫喊声。”她点着头说道。

哈利盯着她。

“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猜是男的。”特里劳妮教授说。

“听起来有点高兴?”

“很高兴。”特里劳妮教授轻蔑地说。

“好像是在庆祝什么?”

“肯定。”

“那后来呢——?”

“后来我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你不问就没法知道是谁吗?”哈利有点失望地问她。

“天目,”特里劳妮教授端着架子说,一边拉拉她的披肩以及那许多串闪亮的珠子,“不是用来关注叫喊这种世俗领域的事情的。”

“没错,”哈利连忙说,他已经太多次地听说特里劳妮教授的天目了,“那个声音回答说是谁了吗?”

“不,没有,”她说,“一切变得漆黑,接着我就知道我头朝前被扔了出来!”

“你没有看到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哈利忍不住问道。

“我没有看到,我刚才说了,当时一片漆黑——”她停住话,怀疑地瞪着他。

“我认为你最好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哈利说,“应当让他知道马尔福在庆祝——我是说,那个把你从屋里扔出来的人。”

令他惊讶的是,特里劳妮教授听到这个建议后挺直了身体,一副很傲慢的样子。

“校长暗示过希望我最好少去拜访他,”她冷淡地说,“我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不尊重我的人。如果邓布利多决定不理会纸牌的警示——”

她那瘦骨嶙峋的手突然一把抓住了哈利的手腕。

“一次又一次,无论我怎么摆——”

她戏剧性地从层层披肩下拿出一张纸牌。

“——闪电击中的塔楼,”她喃喃道,“灾难,不幸,越来越近……”

“没错,”哈利又说,“嗯……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告诉邓布利多,关于这个声音,后来的漆黑一片,以及你被扔出有求必应屋……”

“你这么认为?”特里劳妮教授似乎考虑了一会儿,但是哈利看得出来,她喜欢再讲述一遍她这段小小的历险。

“我正要去见他,”哈利说,“我和他约好的,我们可以一同去。”

“哦,那好吧。”特里劳妮教授笑着说。她弯下腰,抱起她的雪利酒瓶,随手扔进了旁边壁龛上一个蓝白色大花瓶里。

“我真怀念你在班上的时光,哈利,”他们一起往邓布利多的办公室走去时,她深情地说道,“你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预言家……但你是一个很理想的对象……”

哈利没有回答,他一直不愿意成为特里劳妮教授连续预测厄运的对象。

“我担心,”她接着道,“那匹老马——对不起,是马人——对纸牌占卜一窍不通。我问过他——预言家之间的对话——难道他没有感觉到灾难来临前那隐隐的振动吗?但他似乎觉得我很滑稽。对,是滑稽!”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提高了很多,尽管瓶子已经在身后很远的地方,哈利突然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雪利酒的气味。

“那匹马大概听别人说过我没有继承我曾曾祖母的天赋。这些谣言已经由嫉妒的人传播好几年了。哈利,你知道我对这些人是怎么说的吗?如果我没有向邓布利多证明我的能力,他会让我在这所优秀的学校里教书,这些年来会对我如此信任吗?”

哈利嘟囔了一声。

“我清楚地记得邓布利多对我的第一次面试,”特里劳妮教授用沙哑的声音接着说,“他深深地被我打动了,当然,深深地打动了……我住的是猪头酒吧,那地方我不推荐给别人——有臭虫,亲爱的孩子——但是当时经费紧张。邓布利多很客气,亲自到旅馆里来拜访我。他问我……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我觉得他对占卜似乎没什么好感……我记得我开始感到有点奇怪,我那天没吃多少东西……但是后来……”

现在哈利才开始真正注意听了,因为他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特里劳妮教授做出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经历的预言,那个关于他和伏地魔的预言。

“……但是后来我们被西弗勒斯斯内普粗暴地打断了!”

“什么?”

“是这样,当时门外一阵骚动,随即门被撞开了,那个十分粗俗的酒吧招待和斯内普站在外面,斯内普胡扯说是上错了楼梯,然而我疑心他是在偷听邓布利多对我的面试被抓到了——你瞧,他自己当时也在找工作,无疑想学到一些经验。嗯,在那之后,你是知道的,邓布利多似乎很愿意给我一份工作,哈利,我不禁想到那是因为他欣赏我不装腔作势的风格和从容的天赋,与那个藏起来从钥匙孔偷听、自以为是、咄咄逼人的男青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哈利,亲爱的?”

她这才意识到哈利已经不在身边,回过头看了看,他站在那里,离她已有十步之遥。

“哈利?”她疑惑地又叫了一声。

可能是因为哈利脸色苍白,所以她才显得这么担心和害怕。哈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一波又一波的震惊向他袭来,一波接着一波,淹没了一切,只剩下那个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的情况……

是斯内普偷听了预言。是斯内普把预言的消息告诉了伏地魔。是斯内普和小矮星彼得两个人让伏地魔去追杀莉莉、詹姆和他们的儿子……

现在哈利再也不关心其他事情了。

“哈利?”特里劳妮教授又喊了一遍,“哈利——我想我们是要一起去见校长的吧?”

“你待在这里。”哈利用麻木的嘴唇说道。

“但是,亲爱的……我还想告诉他,我是怎么在有求必应屋受到攻击的——”

“你待在这里。”哈利生气地又说了一遍。

她看起来有点惊慌。哈利从她身边跑过,拐入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的走廊,那个孤零零的石头怪兽守卫在那里。哈利对着怪兽大声喊出了口令,然后一步三级地冲上了移动的螺旋形楼梯。他不是轻轻地敲响邓布利多的门,而是咚咚地捶着门。哈利已经冲进了门内,那个镇静的声音才回答说:“进来。”

凤凰福克斯转身看了一眼,它明亮的黑眼睛闪闪发光。邓布利多正站在窗前看着校园,臂上搭着一条长长的黑色的旅行斗篷。

“嗯,哈利,我答应过你可以跟我一道去。”

哈利愣了一下,同特里劳妮教授的交谈似乎使哈利忘记了所有的事情,他的头脑也好像反应迟钝了。

“跟……你一起去……?”

“当然啦,如果你愿意的话。”

“如果我……”

这时,哈利才想起他最初迫切想赶到邓布利多办公室来的原因。

“你找到一个了?你找到一个魂器了?”

“我想是的。”

愤怒和憎恨在他心中与震惊和激动斗争着。有好大一会儿,哈利几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感到害怕是很自然的。”邓布利多说。

“我不害怕!”哈利马上说,这话是绝对真实的,害怕是他此刻完全没有的感觉,“哪一个魂器?在哪儿?”

“我也不能确定是哪一个——不过我认为可以排除那条蛇——但是我相信它藏在遥远的海边的一个山洞里,一个努力寻找了很久的山洞里。汤姆里德尔在孤儿院每年一次的旅行中曾经恐吓过两个孤儿的那个山洞,你记得吗?”

“记得,”哈利说,“它有些什么防御机关呢?”

“我不知道,只有一些猜测,也可能完全不对。”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说道,“哈利,我答应过你可以跟我一道去,我遵守那个诺言,但是如果我不事先警告你,这会有超乎寻常的危险,我可就太不应该了。”

“我去。”几乎还没等邓布利多说完,哈利就抢着说。他内心充满了对斯内普的憎恨,想不顾一切地去冒险做点什么的欲望在这几分钟里陡增了十倍。这一切似乎都写在哈利的脸上,邓布利多把目光从窗前移开,更仔细地看着哈利,他银色的双眉紧锁着,中间形成一条浅浅的竖纹。

“你怎么了?”

“没什么。”哈利赶紧撒谎道。

“什么让你这么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哈利,你大脑封闭术从来就不高——”

这句话像火星一样点燃了哈利的愤怒。

“斯内普!”哈利极其大声地说,他们身后的福克斯轻轻地尖叫了一声,“原来都是斯内普!是他把预言告诉了伏地魔,就是他,他在房间外偷听了,特里劳妮告诉我的!”

邓布利多的表情毫无变化,但哈利似乎觉得,在烛光的衬托下,邓布利多的脸色还是变白了。过了好一会儿,邓布利多一句话也没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他最终问道。

“刚刚知道!”哈利说,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吼出来。然后,他突然不能自己。“你还让他在这里教书,是他告诉伏地魔去追杀我的父母的!”

哈利喘着粗气,像是在搏斗一样,他转过身背向仍然一动不动的邓布利多,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搓着手指的关节,尽力克制着要摔东西的冲动。他想冲邓布利多发火和咆哮,同时又想跟他去摧毁魂器;他想说邓布利多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斯内普,但又害怕如果自己控制不住愤怒,邓布利多就不会带他一起去……

“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请听我说。”

他想停下脚步,但这竟和控制自己的怒吼一样困难。哈利顿了一下,咬着嘴唇,看着邓布利多满是皱纹的脸。

“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

“别告诉我是一个错误,先生,他当时在房间外偷听!”

“请让我说完。”邓布利多等哈利草草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斯内普教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在听到特里劳妮教授上半部分预言的时候,仍然受雇于伏地魔。由于他的主人对这些十分在意,自然地,他就急急忙忙地把他听到的告诉了他的主人。但他当时不知道——他也不可能知道——从那以后伏地魔会追杀哪个男孩,也不知道被屠戮的父母会是斯内普教授认识的人,也就是你的母亲和父亲——”

哈利大声地冷笑着。

“他恨我爸爸就像恨小天狼星一样!你没注意到吗,教授,为什么斯内普恨的人最后都以死亡而告终呢?”

“哈利,当斯内普教授意识到伏地魔会那样去理解预言时,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懊悔。我相信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也是他回来的理由——”

“但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大脑封闭大师,不是吗,先生?”哈利说,他尽力保持镇静,但声音还是有点颤抖,“难道伏地魔不是很相信斯内普站在他那一边,即使是现在?教授……你怎么能确定斯内普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呢?”

邓布利多有一会儿没有说话,他似乎正在下一个决心。最后他说道:“我确定。我完全信任西弗勒斯斯内普。”

哈利做了几个深呼吸,想努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但没有效果。

“哼,我不信!”他同刚才一样大声地说,“他现在同德拉科马尔福在一些事情上勾勾搭搭,就在你的鼻子底下,你仍然——”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些了,哈利,”邓布利多说,他的声音又显得严厉了,“我已经把我的观点告诉过你。”

“你今天晚上要离开学校,我敢打赌你肯定没有考虑过斯内普和马尔福可能会决定——”

“什么?”邓布利多扬起眉毛问,“你怀疑他们会做什么?说明确一点儿。”

“我——他们有阴谋!”哈利说着,双手攥成了拳头,“特里劳妮教授刚才在有求必应屋里,准备藏她的雪利酒瓶,结果她听到了马尔福的叫喊声,庆贺声!他在那里面试图修复什么危险的东西,据我看,他已经终于修好了。而你却要离开学校,不去——”

“够了。”邓布利多说。虽然他说得极其平静,但是哈利马上沉默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最终越过了一道看不见的底线,“你以为今年我有哪次是毫无保护措施就离开学校的吗?我还没有过。今晚,当我离开时,各处将会有额外的防御措施。请不要认为我没有认真对待我的学生们的安全,哈利。”

“我没有——”哈利喃喃道,有点惭愧,但邓布利多打断了他。

“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再深入讨论下去了。”

哈利忍住反驳的话,但心里的火气还一直往外冒着,他只好不看邓布利多,而这时他才发现,斯库尔不在办公室。

哈利脱口而出,“斯库尔哪去了?他不去?”

“他目前有更加重要的一个任务,他在埃及招募一些凤凰社外围成员。哈利,对于斯库尔,我希望你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

“我相信他...”哈利嘟囔了一句,他憎恨斯内普是有理由的,才不会无缘无故。

“好,那你愿意今晚跟我一道去吗?”

“愿意。”哈利马上答道。

“很好,那么听着。”

邓布利多挺直了腰。

“我带你去有一个条件:你必须毫无疑问地立刻服从我的任何命令。”

“当然。”

“你要听明白,哈利。我是说你甚至必须服从像‘跑’、‘藏起来’或‘回去’这样的命令。你答应吗?”

“我——答应,当然。”

“如果我叫你藏起来,你会吗?”

“会。”

“如果我叫你逃走,你会服从吗?”

“会。”

“如果我叫你离开我,保全自己,你会照我说的做吗?”

“我——”

“哈利?”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

“会,先生。”

“很好。那么我希望你去拿你的隐形衣,五分钟后我们在门厅见面。”

邓布利多转过身,看着窗户外面。哈利快速地走出办公室,走下螺旋形楼梯。他的思维很奇怪地突然变得很清晰,他知道要做什么了。

哈利回公共休息室时,在罗恩和赫敏坐的地方刹住脚。他们俩满脸惊讶。

“我没有多少时间,”哈利喘着气说道,“邓布利多要我来拿隐形衣。听着……”

他很快讲了他要去哪里和为什么要去。尽管赫敏惊恐地抽了一口冷气,罗恩匆忙地提着问题,他都没有做任何停顿。

“……你们明白吗?”哈利飞快地讲完了,“邓布利多今天晚上不在,所以马尔福可以放手去干他的阴谋。不,听我说!”因为罗恩和赫敏都显出要打断他的迹象,哈利生气地压低声音说,“我知道那是马尔福在有求必应屋里庆贺。喏——”

他猛地把活点地图塞进赫敏手里,“你们必须盯着他,也必须盯着斯内普。调用每一个你们能找到的D.A.的人。赫敏,这些联络用的加隆硬币仍然能用,对吗?邓布利多说他已经加强了学校的保卫,但如果斯内普搀和进来,他会知道邓布利多的保护措施是什么,知道怎么去避免——但他不会知道你们俩也被分配了监视的任务,不是吗?”

“哈利——”赫敏开始发问,她由于害怕而瞪大了双眼。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争辩,”哈利急忙说,“你拿上这个——”他把袜子扔进罗恩的手里。

“谢谢,”罗恩说,“呃——为什么要给我袜子?”

“你们需要裹在袜子里面的东西,那是福灵剂。也分一点给金妮。替我向她说声再见。我得走了,邓布利多在等着呢——”

“不!”赫敏说,这时罗恩拿出了那个装有金色药水的小瓶子,满脸敬畏的表情,“我们不需要这个,你带着它,谁知道你会遇上什么情况?”

“我没事的,我和邓布利多在一起,”哈利说,“我想知道你们没问题……别那样,赫敏,再见……”

然后他就走了,匆匆钻过肖像洞口朝门厅赶去。

邓布利多正在橡木大门口等着。他转过身,哈利正好刹住脚,站在最上面的石头台阶上,喘着粗气,两助间火辣辣地刺痛。

“我希望你穿上隐形衣,”邓布利多说,等哈利穿上后,他又说,“很好。我们走吧?”

邓布利多立刻下了石头台阶,他的旅行斗篷在夏日静止的空气里几乎纹丝不动。哈利穿着隐形衣匆匆地跟着他,仍在喘气,身上出了很多汗。

“可是别人看到你出去会怎么想呢,教授?”哈利问,脑子里想着马尔福和斯内普。

“我去霍格莫德喝一杯,”邓布利多轻松地说,“我有时候去罗斯默塔那儿坐坐,或者去猪头酒吧……或者假装去那里,这是一个掩饰真实目的地的好方法。”

他们在暮色中往外走去。空气中充满温暖的青草气息、潮水的味道,以及从海格的小屋飘来的烧木头的烟味。很难相信他们要去做危险的、令人恐惧的事情。

“教授,”当车道尽头处的大门映入眼帘时,哈利轻轻地问,“我们要幻影显形吗?”

“是的,”邓布利多说,“你现在已经能够幻影显形了,是吧?”

“是的,”哈利说,“但我还没有考证书。”

他觉得最好实话实说,不然显形后离他要去的地方还有一百英里,那不就坏了事吗?

“没关系,”邓布利多说,“我可以再帮助你一次。”

他们出了大门,走上了暮色笼罩的通往霍格莫德的荒凉小路。霍格莫德村店铺的窗户里闪着灯光,他们走近三把扫帚酒吧时,听到了沙哑的叫喊声。

“——不许进来!”罗斯默塔大喊道,强行撵出一个看起来很邋遢的巫师,“哦,你好,阿不思……这么晚出来……”

“晚上好,罗斯默塔,晚上好……原谅我,我要去猪头酒吧……别见怪,只是我今晚想有一个更安静的氛围……”

过了一小会儿,他们拐进了一条小街,猪头酒吧的标记在吱吱地发出轻响,尽管没有风。与三把扫帚相比,这间酒吧里显得空空荡荡的。

“我们没有必要进去,”邓布利多扫视了一圈,喃喃地说,“只要没有人看见我们离开……现在你把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哈利。不用抓得太紧,我只是引着你。我数三声——一……二……三……”

哈利旋转起来。立刻又是那种恐怖的感觉,像是被挤在一个厚厚的橡皮管子里,他不能呼吸,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遭受着挤压,简直要超过他忍耐的极限了。然后,就在他认为自己肯定要窒息时,无形的管子突然迸裂开来,他站在凉爽的黑暗中,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咸丝丝的空气。

哈利可以闻到大海的气味,听见波涛汹涌的声音。他望着远处月光下的大海和繁星点点的夜空,一阵寒冷的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

他站在一块露出海面的高高的黑色岩石上,海浪在他脚下翻滚,泛起泡沫。他扭头朝后望去。身后耸立着一座悬崖,陡峭的岩壁直落而下,黑糊糊的看不清面目。几块很大的岩石,如哈利和邓布利多站着的这块,似乎是过去某个时候从悬崖的正面脱落下来的。四下里光秃秃的,满目荒凉,除了苍茫的大海和岩石,看不见一棵树,也没有草地和沙滩。

“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问。听他那口气,仿佛他在问哈利这里是不是一个理想的野餐地点。

“他们把孤儿院的孩子带到这儿来了?”哈利问,他想象不出比这儿更不舒服的旅游地了。

“确切地说,不是这儿。”邓布利多说,“在我们后面那些悬崖的半腰上,有一个勉强称得上村庄的地方。我相信他们把孤儿们带到了那儿,让他们呼吸呼吸大海的空气,看看海浪。不,我认为只有汤姆里德尔和那几个被他欺负的孩子曾经到过这个地方。麻瓜不可能爬上这块大岩石,除非他们特别擅长攀岩;船也没法靠近悬崖,周围的水域太危险了。我可以想象里德尔是怎么爬上来的,魔法肯定比绳索更管用。他还带了两个小孩子,大概是为了享受恐吓他们的乐趣吧。我想其实他一个人上来就行了,你说呢?”

哈利又抬头看了看那道悬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可是他的——还有我们的——目的地还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三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明天应该就可以完结这一部了。

顺便,为什么评论这么少?是看的人少吗?这样弄得我心里好慌呀,虽然收藏在上升。弱弱地说一句,能请看文的朋友不要默默的看完就溜,冒个泡或者随便说的什么好么?不然我心里没底呀,到底写的怎么样?如果实在不知道说啥,报个数也行呀。

最后,除了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也给看文的朋友们加个‘无论怎么吃粽子都不胖’的祝福BUFF。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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