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三兄弟的传说

哈利转身看看罗恩和赫敏，他们两个似乎也听不懂谢诺菲留斯说的话。

“死亡圣器？”

“是的，”谢诺菲留斯说，“你从来没听说过？我不奇怪。只有很少很少的巫师相信这些。记得在你哥哥婚礼上那个愣头小伙子，”他冲着罗恩点点头，“还抨击我戴着一位著名黑巫师的标志！真是愚昧。圣器一点也不‘黑’——至少不是在那种低级的意义上。人们只是用这个标志向别的信徒展示自己，希望在探求途中得到帮助。”

他放了几块糖在戈迪根茶里，搅了搅，喝了一些。

“对不起，”哈利说，“我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出于礼貌，他也尝了一口杯子里的饮料，差点吐了出来，那东西很难喝，好像有人把比比多味豆榨成了汁。

“是这样，信徒们寻找死亡圣器。”谢诺菲留斯说着咂了咂嘴，显然是表明戈迪根茶的滋味妙不可言。

“但死亡圣器是什么呢？”赫敏问。

谢诺菲留斯把他的空茶杯搁到一边。

“我想你们都熟悉《三兄弟的传说》吧？”

哈利说：“不熟悉。”但是罗恩和赫敏都说：“熟悉。”谢诺菲留斯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的，好的，波特先生，这一切都始于《三兄弟的传说》……我有这本书……”

他扫视着屋里成堆的羊皮纸和书，但赫敏说：“我有一本，洛夫古德先生，就在这里。”

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了《诗翁彼豆故事集》。

“原文？”谢诺菲留斯急切地问道，当赫敏点头后，他说，“好的，那你为什么不把它读出来呢？这是让大家都弄明白的最好的方法。”

“嗯...好的。”赫敏说。她翻开书，轻咳了一声，开始读起来，哈利看到他们所调查的标志就印在那页的上方。

从前，有三兄弟在一条僻静的羊肠小道上赶路，天色已近黄昏。

他们走着走着，来到了一条河边，水太深了，无法蹚过，游过去也太危险。然而，三兄弟精通魔法，一挥魔杖，危险莫测的水上就出现了一座桥。走到桥中央时，一个戴兜帽的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死神对他们说话——

“对不起，”哈利插嘴道，“怎么是死神对他们说话？”

“这是个传说，哈利！”

“哦，对不起。继续。”

死神对他们说话了。死神很生气，他失去了三个新的祭品——因为旅行者通常都会淹死在这条河里。但是死神很狡猾。他假装祝贺兄弟三人的魔法，说他们凭着聪明而躲过了死神，每人可以获得一个奖励。

老大是一位好战的男子汉，他要的是一根世间最强大的魔杖：一根在决斗中永远能帮主人获胜的魔杖，一根征服了死神的巫师值得拥有的魔杖！死神就走到岸边一棵接骨木树前，用悬垂的树枝做了一根魔杖，送给了老大。

老二是一位傲慢的男子汉，他决定继续羞辱死神，想要的是能够让死人复活的能力。死神就从岸上捡起一块石头给了老二，告诉他这块石头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然后死神问最年轻的老三要什么。老三是最谦虚也是最聪明的一个，而且他不相信死神。因此他要一件东西，可以让他离开那里而不被死神跟随。死神极不情愿地把自己的隐形衣给了他。

“死神有件隐形衣？”哈利再次打断道，赫敏看了他一眼，他赶紧说，“对不起，赫敏。你继续。”

然后死神站在一边让兄弟三人继续赶路，他们就谈论着刚才的奇妙经历，赞赏着死神的礼物，往前走去。

后来兄弟三人分了手，朝着各自的目的地前进。

老大走了一个多星期，来到一个遥远的小山村，跟一位巫师争吵起来。自然，他用那根接骨木做成的“老魔杖”作武器，无疑会获取决斗的胜利。对手倒地死后，他继续前行，走进了一个小酒馆，大声夸耀自己从死神手上得来的强大魔杖如何战无不胜。

就在那个晚上，老大喝得酩酊大醉后，另一个巫师蹑手蹑脚地来到他床边偷走了魔杖，并且割断了他的喉咙。

就这样，死神取走了老大的命。

与此同时，老二回到了他独自居住的家，拿出可以起死回生的石头，在手里转了三次。让他惊喜交加的是，他想娶的但不幸早逝的女孩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她悲伤而冷漠，他们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纱幕。她尽管返回了人间，却并不真正属于这里，她很痛苦。最终，老二被没有希望的渴望折磨疯了，为了真正能和她在一起而自杀身亡。

就这样，死神取走了老二的命。

但是，死神找了老三好多年，却始终没能找到他。老三一直活到很老以后，才最终脱下隐形衣，交给了他的儿子，然后像老朋友见面一样迎接死神，并以平等的身份，高兴地同他一道，离开了人间。

赫敏合上书。谢诺菲留斯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

“对不起？”赫敏有点困惑地问。

“那些就是死亡圣器。”谢诺菲留斯说。

他从肘边堆满东西的桌上捡起一根羽毛笔，又从书堆中取出一张破羊皮纸。

“老魔杖。”他在羊皮纸上画了一条竖线。“复活石。”他在竖线上面添了个圆圈。“隐形衣。”他在竖线和圆圈外面画了个三角形，就成了令赫敏如此着迷的那个符号。“合在一起就是——死亡圣器。”

“但故事里没提到‘死亡圣器’这个词呀。”赫敏说。

“是的，当然没有，”谢诺菲留斯说，自鸣得意的样子令人恼火，“那是个传说，是供人娱乐而不是给人教诲的。我们知道这些事的人，却会看出古老的传说里提到了三件东西，或圣器，它们合在一起，就会使拥有者成为死神的主人。”

“您说到‘死神的主人’——”罗恩说。

“主人，”谢诺菲留斯轻挥了一下手说，“征服者，胜利者，随你喜欢怎么说。”

“那么……您的意思是……”赫敏慢慢地说，她努力使声音中不带有怀疑，“您相信这些东西——这些圣器——确实存在？”

谢诺菲留斯再次扬起了眉毛。

“当然。”

“但是，”赫敏说道，“洛夫古德先生，您怎么可能相信——？”

“卢娜对我讲过你，姑娘。”谢诺菲留斯说，“我推断，你不是缺乏才智，但遗憾的是太狭隘、思维封闭。”

“洛夫古德先生，”赫敏没理会谢诺菲留斯的话继续道，“我们都知道有隐形衣那样的东西。它们很罕见，但确实存在。然而——”

“啊，但第三个圣器是一件真正的隐形衣，格兰杰小姐！我是说，它不是一件施了幻身咒、或带障眼法、或用隐形兽的毛织成的旅行斗篷，这些一开始能够隐形，但时间长了就会渐渐显出实体。我们说的是一件能让人真真正正、完完全全隐形的斗篷，永久有效，持续隐形，无论用什么咒语都不可破解。像那样的隐形衣你见过几件，格兰杰小姐？”

赫敏张嘴刚想应答，但又闭上了，看上去困惑无比。她、哈利和罗恩互相看了一眼，哈利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件事：就是这么巧，有一件完全符合谢诺菲留斯描述的隐形衣，此刻正在他们身边。

“正是这样，”谢诺菲留斯说，好像他已经在辩论中击败了他们三个，“你们都没见过那样的东西。拥有着会无比的富有，难道不是吗？”

“那好吧，”赫敏说道，“就说隐形衣是存在的……那石头呢，洛夫古德先生？那个您称为复活石的东西呢？”

“怎么啦？”

“嗯，它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那你证明它不是呀。”谢诺菲留斯说。

赫敏看起来愤愤不平。

“可这——对不起，可这完全是荒唐的！我怎么可能证明它不存在呢？您要我去找到——世上所有的石子，统统测试一遍？我想，您可以宣称任何东西都是真的，如果相信它的基础仅仅是没人能证明那东西不存在！”

“是的，你可以。”谢诺菲留斯说，“我很高兴看到你有点开窍了。”

“那么老魔杖，”哈利在赫敏反驳之前赶快说，“您认为那也是存在的！”

“哦，那个就有无数的证据了，”谢诺菲留斯说，“老魔杖是最容易追溯的圣器，因为它传承的方式比较特殊。”

“是怎么回事呢？”哈利问。

“是这样，只有从前一任主人手上缴获这根魔杖，才能成为它真正的主人。”谢诺菲留斯说，“你们一定听说过，恶怪埃格伯特屠杀恶魔埃默里克后，获得魔杖的事吧？也听说过，戈德洛特在儿子赫瑞沃德拿走魔杖后，死在了自家地窖里吧？还听说过恐怖的洛希亚斯杀死巴拿巴斯·德弗里尔，抢走了魔杖吧？老魔杖的血腥踪迹溅满了整部魔法史。”

哈利瞥了赫敏一眼。她朝谢诺菲留斯皱着眉头，但没有反驳。

“那么您认为老魔杖如今在哪儿呢？”罗恩问。

“唉，谁知道？”谢诺菲留斯说，“谁知道老魔杖藏在哪儿呢？线索到阿库斯和利维亚斯那里就模糊了。谁说得清他们哪个真正地打败了洛希亚斯，又是哪个拿走了魔杖呢？谁说得清哪个又打败了他俩呢？历史，唉，没有告诉我们呀。”

一阵沉默。最终赫敏生硬地问道：“洛夫古德先生，佩弗利尔家族同死亡圣器有什么关系吗？”

谢诺菲留斯似乎大吃一惊。

“原来你一直在误导我，姑娘！”谢诺菲留斯说，坐得端正多了，两眼瞪着赫敏，“我以为你们对于探求圣器很陌生呢！我们大部分探求者都相信佩弗利尔家族与圣器大有关系——大有关系！”

“佩弗利尔家族是谁？”罗恩问，他不记得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在戈德里克山谷，有那个标志的墓碑上的名字，”赫敏说，仍望着谢诺菲留斯，“伊格诺图斯·佩弗利尔。”

“完全正确！”谢诺菲留斯说，“伊格诺图斯墓碑上死亡圣器的标志是有力的证据！”

“证明什么？”罗恩问。

“哎，故事里的三兄弟实际上就是佩弗利尔三兄弟，安提俄克、卡德摩斯和伊格诺图斯！他们就是圣器的最初拥有者！”

罗恩、赫敏和哈利三人相互望了望，赫敏的表情表示她觉得谢诺菲留斯说的话并不可信。

“好了，你们的问题我回答完了！”谢诺菲留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戈迪根茶，他握着茶杯，身体前倾，盯着哈利，语气非常感兴趣地问，“哈利波特！‘救世主’！波特先生，你最近真的在和伏地魔暗地——”

“别说——”“等等！”“噢——”

三人完全没想到谢诺菲留斯会直接把‘伏地魔’这三个字说出来。

可是晚了。

一时间三人都将魔杖拿了出来，满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谢诺菲留斯先生！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哈利迅速说。

“什么？”谢诺菲留斯一脸迷茫和疑惑。

“哈利！”罗恩大声喊了一声，透过窗户，他看见了几个穿着黑袍的巫师幻影显形出现在了房子周围，他们手里都拿着魔杖，指着房子。

“这？他们是谁？”

“魔法部的搜捕队，由食死徒和一些魔法部的官员构成。我们现在得马上离开！谢诺菲留斯先生，跟我们来——”

“可是——”谢诺菲留斯环视了一眼房子，“我的房子怎么办？”

“他们抓到你，你很有可能就要被关进阿兹卡班了，谁让你之前把神秘人的名字说出来了？”罗恩扯过谢诺菲留斯的袖子拉着他下了楼。

“等等，我想带一点东西！”谢诺菲留斯伸手想把几个灰扑扑的东西往口袋里放。

砰！

房屋外的黑袍人们看到无人出来，也没人响应，开始用魔咒攻击房子了。

“听着！里面无论是谁！马上出来，不然到时候，你的下场会和房子的下场一样！”一个男巫师对着房子又发射了一个爆破咒，房子的一角被炸开了，无数破碎木头和石块四处乱飞，伴随着厚厚的白色尘雾。

“听着！哈利，你得披上隐形衣，完全隐蔽起来，不然如果外面的食死徒看到你，他们会疯狂的，而且到时候很容易会牵连到卢娜！罗恩，你最好也把你长袍的兜帽戴起来，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陋居里生着病，而不是出现在这里！”

赫敏以很快的速度清晰，冷静地说完，率先下了楼梯。

“好！”哈利披上了隐形衣，外面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房子顶部已经摇摇欲坠了。

“罗恩，拿好你的诱饵烟雾弹和□□！一开门我们就丢出去，一起移形换影离开！”哈利对着罗恩大声吼道。

“去哪？”罗恩也大喊道，他拉着跌跌撞撞跟着跑的谢诺菲留斯。

“7号地点！我来带你们，你们准备好随从幻影！”赫敏大声说。

哈利披着隐形衣站在门口，大喊着，“一....二....三！”

赫敏一把扭开了门。

四个小圆球被丢出了房屋，而后，屋外的食死徒都被突如其来巨大的白暂灯光和浓郁的烟雾迷了眼。但也有经历过魔法部事件的食死徒反应了过来。

“诱饵烟雾弹！？”一个食死徒闭着眼睛凭着感觉朝房屋门口发射着昏迷咒，“可能是哈利波特！！快！把烟雾驱散——”

但四人已经出了房子，反幻影移形咒也失效，他们及时幻影移形离开了。

而将烟雾驱散之后的黑袍人们，愤怒地冲进了谢诺菲留斯的房子，为了泄恨，他们在房子内四处发射着魔咒，但其中一个黑袍人的爆破咒击中了毒角兽的角。

几乎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整个房子都坍塌了下来，木头、碎纸和石块四处乱飞，伴随着无法穿透的厚厚的白色尘雾。

“混蛋！”一个黑袍人从废墟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马上离开！把这里的情况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