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孩子在向你笑呢。”
什么声音?
我努力地想睁开双眼,却发现我的眼皮十分沉重,任凭我怎么用尽全力都没有办法。
我害怕,我委屈,太黑了,都没有人来,救我一个人,我不喜欢这种黑暗的东西掌控着我。
“哇哇哇。”
“哦哦,小宝不哭,妈妈在这里。”
我被抱起来,脸贴在一块温暖的地方,这块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带着香味,很烫,软软的,很舒服。
“你看,这小家伙儿肯定知道你是他妈妈,一直往你身上靠。”
“哈哈。他在笑,你看,他是不是做梦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了?”
笑声越来越近,一个香香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嗯呀。”
我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长长的头发,温柔的语气。
我的害怕消失了很多,面前这个人好好呀。
“啊啊啊。”我扬起手,放到嘴边咬了起来。
“小宝怎么了?是不是无聊啦。”
模糊的人影温柔地把我的手拿开,又把脑袋望我的肚子上放。
干什么!为什么要拿我的吃的?!
“啊啊啊”。我张大嘴巴,气愤地抗议起来。
“老婆,你看小宝。”
一个飞机飞过来,飞到我的面前,亮晶晶的,好好看,我伸出手想去抓,飞机好大,一只手抓不住,两只手也抓不住。
“啊啊啊哦。”
不要抢我的飞机,
“啊唔啊唔。”
“小宝,我是妈妈,”
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两个字“妈妈。”
“啊哦啊哦。”
她的嘴巴一直在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她是不是在和我聊天呀?
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不停地笑。
“老婆你看,小宝笑得多开心,这小嘴巴,多像你。”
“是挺像的。”
我被翻了过来,仰躺在她的双腿上。
“小宝真乖,睡醒了也不哭不闹,一直等我过来。”
“咿呀咿呀。”
她抓住我的手,往脸上放着。
“一天天的,小宝喝完奶我就抱抱他,逗逗他,这小家伙儿,除了饿了,要换尿布了,其余时间不哭不闹,见人也不认生。”
女人的双手拖住婴儿的脚,一脸的温柔。
“我生小宝的时候是顺产,没受太多罪,这小家伙儿,生下来才五斤,还没个西瓜重。”
说到这,女人心一阵阵抽搐。
“老婆,”
一旁蹲在地上逗婴儿的男人连忙开口说到“你看,小宝现在很健康,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妈妈怀孕,生他很辛苦,这不,天天都想办法逗你开心。”
“是啊。”
女人摸了下眼角。
她的孩子生下来体重太轻,普通婴儿生下来过几天皮肤都会正常很多,皱巴巴的皮肤也会变得水灵。而自家孩子……
记得那一天她可以下床后去看他的时候,他一个人,在保温箱里面,四周都插满了管子,皮肤像是透明的,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血管。小手紧紧地握住其中一根管子,整个身体比一旁晚出生的婴儿还要小上一圈。
幸好,幸好。
女人亲着小婴儿的小拳头,把脸贴在婴儿的小脑袋上,那上面如今已经长出一些胎发,全都软软地贴在小小的脑袋上。
“嗷呜嗷呜?”怎么啦?
怎么不说话啦?
我努力想昂起脖子看看这个香香的身影,她平常都会我说好多话的,虽然我回答她的只有那么几个音节,不过我知道,她喜欢和我说这么多话,也喜欢我和玩。
“小宝真乖。”
女人俯视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伸出手放在婴儿的咯吱窝下,把他架起来,让他两条肉肉的小腿站在自己身上。
“我们小宝是不是喜欢用这个姿势玩?”
“嗷嗷嗷。”
我最喜欢她这样抱我,这样我可以看到更多好玩的东西。
“哈哈哈哈哈,小宝真棒。”女人亲了亲小家伙肉乎乎软绵绵的脸蛋。
四年后。
“小宝,快来。”
“爸爸,等等我。”
风和日丽的假期,我们一家人去野餐啦。
这个公园好漂亮,有花,有好大的树,还有鱼和……
“天鹅,小宝,那个叫天鹅。”
对!还有漂亮的天鹅。
不仅如此,这里还有好多漂亮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他们好多人都是两只手手抓在一起的,手里面不会出水水,不舒服吗?
“妈妈我来帮你。”
“好,谢谢小宝。”
“爸爸,那个那个。”
爸爸顺着我指的方向,给我拿了我最喜欢吃的蛋糕。
“慢点吃慢点吃,吃那么快又把奶油弄到嘴巴上了。”
妈妈一边说着我,一边拿着纸巾来帮把嘴巴上的东西擦点。
“不要慢点吃,爸爸说了,玩球球。”
“哈哈,小宝乖,爸爸妈妈今天放假,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陪你,不急,咱们慢慢吃,不然等下那来的力气玩球球?”
“一天?”我又塞了口蛋糕,不过蛋糕太大啦,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了。
“那是多久?”
“那是多久?”
爸爸见我吃不下了,一把把我举起来,坐到他肩膀上。
“就是可以陪你,从天亮一直到天黑,再到第二天天亮起来。”
说完,爸爸从地上捡起球递给我。
“儿子,拿好咯,飞机要起飞了。”
“啊——”
我连忙抱住爸爸的头,平常爸爸这样一说,那接下来用爸爸的话来说就是。
“大鹏展翅!”
“飞起来咯。”
“飞起来啦。”
爸爸带着我,向公园旁边的草地跑去。
坐在爸爸的肩膀上,我看到了平常我都看不到的东西:蝴蝶,蜻蜓,还有还多红红黑黑的小果子,我还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河里面有小鱼,金色的,白色的,还有好多叔叔阿姨在那里卖玩具,那个用糖糖做成的老虎好大,好像要。
“呼。”
玩了会儿后,爸爸把我放了下来。
“儿子,你是不是最近偷偷买了零食?怎么感觉你重了点儿?”
“嘘,不要让妈妈听见啦,我就买了一点点儿,妈妈最近在和柳奶奶做饭,不好吃……”
我和爸爸一起坐在地上,屁股下的草草有点儿尖尖的,老师好像讲过一首诗,是形容草的。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我把这句是念给爸爸听,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诗了,爸爸肯定会夸我的。
“哎呦,我的傻儿子。”
爸爸听完我念出的诗,立马倒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这可不是形容草的诗句,是形容荷花的。”
“荷发?”
“荷花。这个字念花。”
“花?荷……花?”
“对对对。”
爸爸把我从一旁抱过来,举在头顶上。
“小宝真棒。”
“等下爸爸带你去看下,荷花好不好?”
“爸爸爸爸,荷花长什么样的?是不是像那个草草一样,会戳我的屁屁?”
爸爸让我捂住眼睛,就在刚才,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荷花是个漂亮的仙女姐姐,不可以凑近了看,不然她会害羞哒。
“到啦。”
“哇。”
我松开手,面前果然好多荷花姐姐,她们这么会这么漂亮呀,粉粉嫩嫩的。
“爸爸,那个是什么?”
“那个就是小宝刚刚说的蜻蜓。”
“蜻蜓?”我看着爸爸,“它们怎么没有兔兔和鹅鹅那么大?”
“这……爸爸怎么给你解释呢?”
“嗯?爸爸不知道?”
爸爸:?瞧不起我?
“……那是因为,它们不像兔……兔兔和天鹅那样出生得早。”
“出生得早?”
“对对对,因为它们出生得晚,所以长得慢。”
“那爸爸,出生得早,长得慢是什么意思?”
“………………”
“小宝,你看,妈妈在喊我们。”
我正准备再继续问爸爸的时候,爸爸突然指着一个方向。
那里是个桥桥,上面有一个长头发的人站在上面,穿着和妈妈一样的衣服。
“走,小宝,我们去妈妈那里。”
“嗷,爸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们一起来到桥上。
“老婆。”
“妈妈”转过头来,不是妈妈!是一个很漂亮的,留着长头发的姐姐。
“先生,您好。”
漂亮姐姐的声音好好听,比妈妈的还要好听,只不过她好高呀,比爸爸还要高。
“对不起,我不小心认错人了。”
“噗呲。”
漂亮姐姐笑起来好温柔啊,她好像是老师给我讲故事里的仙女姐姐。
“姐姐,你好漂亮。”
我最喜欢好看的人了,这个姐姐我见到的第一眼就想靠近她。
“儿子,这个姐姐我们还不认识。”
爸爸怎么啦?怎么突然就脸红啦?
“先生,”漂亮姐姐放下了手上的袋子,向我伸出手。
“先生您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漂亮姐姐,抱抱。”
“呵呵。”
漂亮姐姐抱住我啦,姐姐身上也好香,像爸爸送给妈妈的红色花花一样,还有一股爷爷过节会去给奶奶送的花的味道,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姐姐。”
“怎么了?”
漂亮姐姐笑起来好好看,这就是小胖说的心跳加速,心动的感觉吗?
“我叫钟,钟离情,今年四岁啦,爸爸妈妈叫我小宝,我家住在XXXXXXX小区,在XXXX幼儿园上学……”
“钟离情!”
爸爸突然加大语气,朝我喊道:“我怎么教育你的?出门在外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不可以乱跑……不可以乱说自己的家踢信息。”
爸爸好凶……
“哇!呜呜!”
“还哭,做错了事情还哭?”
爸爸伸出手,想把我从漂亮姐姐身上抱出来。
“不要不要,漂亮姐姐救我。”完蛋,爸爸好像生气了。
“先生……”
“姑娘,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还请你把孩子给我。”
漂亮姐姐把从她的袋子里拿出几张纸巾,帮我把脸上的鼻涕擦干净。
“小朋友,你爸爸说的很对,下次看到漂亮的姐姐也不可以这样把全部信息都告诉别人的哦。”
说完,漂亮姐姐把我递给了爸爸。
“小朋友,希望我们下次可以再见。”
漂亮姐姐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在看着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孩童视角,所以用词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