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熟悉的声音，明侧头看向拉着他胳膊的男人，记忆里似乎有这个黑发，有着奇怪刘海的男人。

“夏油老师。”

“鲑鱼。”

夏油？

明定神望向正低头俯视着他的男人，男人眼里的情绪变化的很快，像是不敢确定又像是在庆幸。

“明。”

这次倒是肯定了。

明没有动，倒是那个叫夏油的男人主动松开了他的手臂，不等他开口，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合身的兜帽随着这粗鲁的动作掉落下来，露出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金色的眼眸微微垂下，眼里神情淡淡的，明不是很理解现在这种情况，直到抱着他的男人将头抵在他肩膀上，明的唇角才缓缓的弯起一个弧度。

什么呀，原来是他曾经的信徒。

他伸手拍了拍男人的头，声音很轻，带着些关心的意味，“夏油君，好久不见。”

男人有些发抖的身体僵硬了下，他睁开眼睛，刚好对上了明那双眼眸。

“明？”

在疑惑什么？是他的称呼错了吗？

明做出一副有些难过的样子，道歉道“对不起，我有些忘了，只知道你是夏油君，其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夏油这个姓氏也是刚刚知道的，但这也算不得假话，明没有立刻戴上兜帽，太阳已经落下了，挂在头上的是缺角的月亮。

没有星星的夜晚月亮总是很亮，明被夏油松开了，男人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经过他的判断这个男人是真的有在开心。

见到他就会开心吗？

明将有些散落的金发整理在耳后，轻轻叹了口气，为自己想不到曾经向这个信徒承诺了什么而苦恼。

每一个成为他信徒的人都是有求于他的，有的人想要钱，有的人想要权，而有的人想要命，那么，这个男人想从他手里得到什么？

明想了一下，将十字架摘下，拉着夏油的手，并没有遭到阻拦，男人很配合的张开了手，那只手的温度很高，十字架掉落在男人手心瞬间发出光亮，表明着这个叫夏油的男人曾经向他许过愿。

这样的话，他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了。

“最近在做什么？”

将十字架重新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明思考了一下，看了眼禅院真希，再看了看站在他面前，高大到几乎能将他和他的影子都覆盖住的男人。

“和悟在一起，我创了一个教会。”

明能确认的是，五条悟在咒术界的影响力，他也能确认作为禅院真希的老师夏油也是一名咒术师，用已知的去套取未知信息，是太宰治教他的，可惜他并不聪明，反而比很多人都笨。

面前的人身上气压低了一度，压迫感也更强了，但男人脸上还带着笑，那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狐狸一样。

这个夏油似乎也很不喜教会，明将手按在剑柄上，微微错身，观察着夏油的动作。

夏油并没有如他所想，而是微微叹了口气，一个黑乎乎的咒灵出现在他面前，虽然小，但也很是丑陋，整个身体眼睛就占了一大半，圆形的身体下有着一个弯弯曲曲像是尾巴的东西。

“这个咒灵可能会帮到…”

“不需要。”

确实不需要，若是说他最不缺的是什么，一个是可以做教徒的人类，另一个就是咒灵了，那些丑陋扭曲的东西大多不是很聪明，只要他想，一些弱一点的咒灵会直接听命于他，不过强一点的，还有她在周璇。

想到她，明嘴边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这次回去应该会得到她的夸赞吧。

“夏油老师，你认识他？”

熊猫走了过来，站在夏油的身后，那个拥有咒言术的少年不知何时将衣领拉了回去，遮挡住他的唇角，至于禅院真希，依然警惕的看着明，只是没有那么紧绷了。

这么说来，这个叫夏油的人很强大了，能让禅院真希放松下来，应该是有与五条悟相提并论的能力吧。

明握着剑柄的手松开，静静的听着夏油和其他人的交流，从他们的话语中他得知了他的曾经。

那被掩盖的记忆似乎被拉开了一个角，他终于是想起了这个男人的名字，夏油，夏油杰。

属于这个名字最深刻的印象都在雨里，一次是他打着伞，雨水滴露在他的伞面滑至少年黑色的发丝间，馅在沼泽里的少年眨了下眼，向他许下了愿望。一次是那宛如雨声的掌声，那次他理解了人类的恶和他自身的脆弱，总有一些人，能在他毫无所觉的时候杀死他。

还有…

明看向夏油杰那双黑色的眼眸，轻轻按压了下疼痛到抽搐的胃部，部分记忆回归后，他现在看到夏油杰那双黑眸就觉得自己胃疼到快要死去了，还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这让他有些不舒服，脚步微动，向后退了一步。

原本还在和其他人说话的夏油杰瞬间将视线固定在明身上。

明有种感觉——他是绝对不可能逃开这道视线，这感觉他很熟悉，太过熟悉了，让原本应该感到恐惧的心，都产生了一种戏谑。

‘这么喜欢我呀。’

当初五条悟也是，虽然克制自己不做出更多的行为，但那视线却一直固定在他身上，不让他逃，不让他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这是喜欢，他的教徒都喜欢他，甚至疯狂的爱着他，能为他献出生命的那种。

明最不缺的就是他人的喜爱，甚至觉得这理所应当，这是她教他的，让他学会怎么利用人类的这种感情，她对他真的很重要，不仅帮了他很多，还在不断教他东西，能让他脱离对世间的畏惧。

【外星人要永远开心哦。】

明捂住额头，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心情一瞬间很奇怪，他不明白这种情绪，或许他是想要哭？可他的眼角却很干。

为什么？他为什么想要哭？想到她不应该会感到安心吗？

要离开这里。

要快点回到她的身边。

明抬脚，夏油杰的手臂穿过人群再一次拉住了他，那庞大的身躯挡在他的身前，像是要将他禁锢在自己的影子里。

“要去哪？”

“与你无关。”

金色的光浮现在他的身上，扩大，拉着他手臂那只手也被光排斥在外，一个丑陋扭曲的咒灵出现在光盾上，夏油杰神色平淡，他不笑的时候压迫感和五条悟一样强，明握了一下十字架，拔出长剑插在地上，回看向夏油杰。

“鲑鱼？”

身为当事人的两个人都沉默的看着对方，夏油杰笑了一下，依附在光盾上的咒灵炸裂开来，他将手搭在脖颈处，黑色的眼眸盯着护盾里的明，那眼神里并无笑意，反而多了些不知名的情绪。

‘每次都是这样，非要逼我做选择，不能多解释一句吗？’

明明暗暗的光盾在明面前张开，又破碎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又一张光盾于他面前破碎开来时，迎着那散开的光点吐出了一口血，他用手包裹着下半张脸，一滴滴血水从他指缝里滑落在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不似最开始那般明亮的护盾缓缓升起，有些昏暗的护盾周身遍布破碎的痕迹，似乎只要有人用手轻轻触碰一下就会碎裂开来。

明握住插在地上的剑柄，微微弯下身，像是将重力都压在剑身上一般，金色的发丝遮盖住他的眼眸，无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丑陋矮小的咒灵像是醉酒的玩偶般，摇晃晃的在空中飘荡，空气都像被凝固了，好似刚刚从沙漠中游荡归来，夏油杰张了张嘴，单手按住喉咙，干燥得无法发出清晰的声音。

‘在做什么？’

‘不能好好和我说几句话吗？’

‘为什么每次都不告而别。’

‘我不值得你的一句解释吗？’

‘我在做什么？’

‘我应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1

明：天辣，杰你在做什么！

夏油杰：（无奈）

夏油杰：这不是你逼我的吗？

明：我逼你什么了？

夏油杰：你真不知道吗？

明：知道什么？

夏油杰：别打哈哈，你肯定知道的。

明：所以知道什么啊！

夏油杰：为什么一直装模作样，为什么对我如此残忍？

明：（猫猫震惊）

明：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杰里杰气

夏油杰：什么是杰里杰气？

明：（控诉）就是不直接表明自己的想法，反而把所有事抖藏在心理

夏油杰：不对

夏油杰：我问过你的，是你跟说与我无关，不是我把事情都藏在心里，是你什么都不与我说

明：可本来就和你没什么关系啊！我找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你找谁，我帮你

明：与你无关

夏油杰：（拳头硬了）

小剧场2

某人：不要跟其他人提我，特别是咒术界的人

明：没问题

某人：不问我为什么吗？

明：只要你希望，只要我能做到，不需要理由，我都会帮你的

某人：（笑）今天和我一起吃饭吧

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