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就在海城隔壁的银市郊区,路程不远不近两个半小时,亢奋的年轻人们抓紧时间闹成了一片。
“击鼓传花击鼓传花啊,传到的人唱歌!”张典拿着从女生手里征用过来的玩偶吆喝着。
赵海生无奈地笑笑,配合掏出喇叭:“我说三二一就停哈。”
几番刺激紧张的推拉后,上台献艺的人已经过半。
多次坑害某人未果,郑斯意逐渐兴致缺缺。
他看向陈期:“你开挂了?”
陈期闻声转头,认真地回视他。
他的瞳孔是纯纯的黑色,像一汪沉静的古潭水,即使阳光洒在水面上,无波无澜。
郑斯意被盯得发毛:“你......”
“停!”
哄闹声戛然而止,玩偶顺滑地从陈期手里转送到郑斯意的怀中。
“呜呼~”张典返祖。
郑斯意的目光呆滞地看看玩偶,又看看陈期,心境复杂。
他潇洒地拍拍屁股起身出列,不忘偷偷要踩人一脚。
陈期显然早有意料,勾勾脚,下一秒,他被绊住以狗吃屎的姿势向地面摔去。
“小心点。”陈期拉住他,非常和善地笑。
皮笑肉不笑。
这大概就是陈期惯用的面具。
“呵。”郑斯意意味深长地哼笑一声,大步向车头走去。
接过赵海生递来的话筒,他施施然举了个躬:“接下来这首歌献给一个人。”
郑斯意始终目不斜视,目光遥遥放向后排。
话音刚落,车内已经呜声一片,张典故作害羞地低下头,冯应却是面色凝重地绷紧了唇。
轻快欢脱的音乐伴着鼓点流畅展开,所有人都集中了精神去辨听歌词。
下一秒,郑斯意歌出惊人:
“客官不可以,你靠得越来越近,
你眼睛在看哪里,还假装那么冷静......”
这首沾着时代气息的逗趣小情歌深得民心,车内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客官可以!”有人起哄。
“客官不可以,都怪我生得美丽,气质又那么多情,小心我真的生气......”
他的嗓音本身清亮,偏偏被歌词的轻佻沾染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他又真的是在认真唱歌。
陈期与他隔空对视,摆好的公式笑脸有些崩坏。
车身摇晃,少年长身玉立。有些长的头发被撩起来,一派正气的五官就一览无余。神情则违和地带着痞气,仿佛要跟他达成某种默契,目光只锁定着他。
陈期搭在腿上的手微微收紧,下意识偏过头。
“谢谢大家。”大概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郑斯意扬声结束表演。
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中,他返回原位。
陈期没再盯着窗外,转而低头。
郑斯意扶着前排椅背往里面走。
膝盖与他的摩擦,没有体温,只有粗糙的沙砾感。
走动间窗隙泄进的风将帘子鼓起,他闻见隐约的荔枝香气。
直到身边人落座,浓郁的果香终于仿佛馥郁开花,阵阵萦绕着他。
乘风偷袭的迷蒙味道掠走了他所有的冷静,思绪纠缠成绕不开的结,全身心陷入了方寸之地难以自拔。
肩膀轻轻靠在一起,
有人呼吸渐乱。
作者有话要说:小意唱的歌:《客官不可以》徐良、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