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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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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寒起拿出昨日钱尘给他的账簿翻看,他发现村子在这几个月的进账较之往常竟然有不小的下滑。于是寒起带着账簿找到钱尘\":这段时间进账不如之前,可是东西出的少了?\"

钱尘摇摇头\":卖到北方的东西还好,只是出海的那部分最近不太顺利。近来南边朝局不稳,有些胆大的趁机干起在海上打劫的勾当,我们这边的货不好出,都堆在手里。\"

寒起点点头\":知道了,这事急不得,你等我的信儿就好。\"

接着寒起和钱尘在村子里转了转,到了午饭时候,两人回到院子,杨念已经收拾好东西巴巴等在那了。

见寒起回来,杨念迎上去急切地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寒起不慌不忙地坐下\":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寒起这么说了,杨念也只好跟着一起坐下,寒起对杨念说\":有些话,我要同你讲在前头,我虽答应帮你,只是事情成与不成还在天意,我明白你想叫我用江阳王府的名号去压蜀山,但我也我的顾虑,所以这一次,我们只能在暗地里行动。\"

\"可是蜀山高手众多,只凭我们两人,根本不可能把广元从蜀山带出来。\"

\"不是不可能,只是机会不大,所以若救人之事不成,你也不必遵守誓言,大可自行离去,但关于这里的一切,你不得向外界吐露半个字。\"

杨念的眼神暗淡下去,最后他咬咬牙\":好。只是还有一事我想求公子成全。\"

\"你说。\"

\"若公子有机会将广元带出,尽可舍弃我,广元比我聪明,功夫也更好,他跟着公子必然能给公子更大的助力。若是救不出广元,公子也不必再涉险带我出蜀山,至于我答应公子的,只能来世再兑现。\"

寒起点头答应。

离开出云村后,寒起与杨念一路北上,在三月初到达岩城。越过岩城就出了江阳的地界,那边归朝廷管辖。两人在岩城稍作停留,找了个客栈,准备吃点东西歇歇脚后再出发。

到了客栈,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人,虽说岩城的位置很重要,但这里却不是南北通商之地,蜀地难行,按道理说,那些做生意的商人是宁愿绕道,也不愿走这里的。

可仔细瞧过那些人的装束,寒起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客栈里的人带着各式兵器,都是江湖中人,看这架势,应该都是往蜀山去的。

寒起见状,不愿多等,他招呼来店家,让店家加了张桌子,想着与杨念随便吃点东西就赶紧离开。

他们刚坐下,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看了一圈后,往寒起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来到寒起跟前,其中一人客气地开口\":不知阁下能否饶个方便,同我兄弟二人挤挤。\"

寒起做了个手势\":二位请便。\"

兄弟二人坐下,方才开口的那人问道\":两位也是去蜀山吗?\"

寒起抿了一口茶点点头。

\"今年蜀山的派头可大了,连无极观的剑仙都要到场。我们这些人啊,大多都是冲着剑仙去的,想必二位也是为了剑仙才赶去的蜀山吧!\"

听到剑仙的名号,寒起心里一动,嘴上敷衍着\":正是呢,我等也是为了一睹剑仙风采。\"接着寒起起身对两人说\":我们还有些别的事要办,两位慢坐,我等先告辞了。\"

杨念不明所以,却也跟着寒起出了客栈,他问寒起\":公子还有什么事要办?\"

寒起笑了笑\":之前说到救人,我确实没什么把握,但是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帮你救出想救之人。\"

杨念不知道寒起此话何意,但听到寒起这么说,他很是欢欣,忙问寒起缘由。

寒起只道\":去了蜀山一切都照我说的做就是。\"

两人离开客栈,寒起并没有立即带着杨念出城北上,反而领着他去了王府在岩城的驻兵之处。寒起让杨念在外等着,他自己进了军营,不多时,寒起从军营里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杨念正要迎上去,却被寒起眼神制止,杨念只好在寒起身后默默跟着。

一行人紧赶慢赶,花了几天时间,终于到了蜀山,而此时,距蜀山立派之日还有三日。

到了山门前,寒起一行被蜀山弟子拦下,要求其出示请帖。寒起身后的侍卫喝到\":大胆,这位是江阳王府五王子寒起殿下,谁敢阻拦。\"

听到侍卫这么说,守门的蜀山弟子赶忙进门通报,不多时,蜀山掌门带着一群蜀山弟子浩浩荡荡地走了出来。见了寒起,掌门赶忙行礼\":老道蜀山掌门冲灵子,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寒起扶起冲灵子\":前辈折煞晚辈了,晚辈也是被这山色吸引,一时兴致所至,贸贸然上山,还望不要扰了前辈的雅兴才好。\"

寒起的这一声前辈,叫的冲灵子有些不知所措,还未等他细琢磨,寒起突然朝他后面喊道\":师父,你怎么也在这里?\"

众人皆回头望去,看见寒起叫的不是别人,正是剑仙李之问。

李之问笑着走向前来,对寒起说\":我还当你没看见我呢。\"

接着他又对冲灵子说\":道兄,这位是在下的关门弟子寒起,他称你一声前辈,理所应当。\"

冲灵子错愕之后,一阵欣喜,忙带着寒起入了山门。

到了正厅,冲灵子请寒起上坐,寒起看着李之问摇头\":前辈的好意,寒起心领了,只是师父也在,寒起又怎能越过师父,和前辈您坐在一处。\"

见寒起如是说,冲灵子也不便强求,于是他拉着李之问落座,寒起也在客席坐好。冲灵子问寒起\":殿下既来了蜀山,是否小住几日再走?\"

寒起回答\":那要看师父什么时候动身回江阳,我想和师父一同离开。\"

李之问点点头\":过两天就是蜀山立派之日,结束之后,我便回江阳。\"

说罢李之问转向冲灵子\":不知我这徒弟如此叨扰道兄,是否方便。\"

冲灵子连连摆手\":剑仙这是哪里的话,殿下只管安心住下,有什么缺的短的,知会老道一声就是。\"

寒起谢过冲灵子,忽而又问\":我上山的时候听说,蜀山要在立派那天斩杀一位门内弟子,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冲灵子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回答\":不瞒殿下,确有其事。\"

\"他是犯了什么大错吗?\"

\"殿下不知,此弟子名叫陆广元,本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后来不知怎的被邪魔外道勾搭上,竟叛出师门,说到底,此子走上歧途,也有老道管教不严之过。\"

\"此人现在山上吗?\"

冲灵子点点头\":此子现被关押在后堂地牢,待立派之日便提他出来祭祖,也给年轻一辈一个警戒,好教他们持身立正。\"

寒起闻言,不再多问,随后推说自己累了,想要休息,冲灵子忙招呼手下的道童带寒起去客房,临走之时,冲灵子对寒起说\":殿下初来蜀山,老道还未给殿下接风,殿下先去休息,老道也安排下去,等夜里再请殿下过来贺一贺,殿下意下如何?\"

寒起踉跄了一下,站稳之后对冲灵子说\":前辈好意,晚辈不敢推辞,只是这一路劳动,晚辈的身体实在吃不消,不如将宴饮之事安排到明日夜里可好?\"

冲灵子答应下来。这时李之问上前问寒起\":你没事吧。\"

寒起摇了摇头\":师父不必担心。都怪我平日不听师父的话,没有好好练功,底子不够扎实,不然也不至于走几步路就疲累不堪。\"

李之问叹了口气\":从江阳城到蜀山可不止几步路,我先送你去休息吧。\"

寒起拦住李之问低声说\":师父,各位前辈都在,我实在撑不住了,但您不能因为我,叫人家觉着咱们无极观没有规矩。\"

寒起这样说,李之问心觉有理,便对寒起嘱咐道\":那你好生休息,有事叫我。\"

寒起点头,又向众人点点头,这才离开前厅。

往客房的路上,寒起问走在前头的小道童\":小师傅,你们这后堂又在何处。\"

小道童伸手指了指左前方\":就在那。\"

寒起顺着小道童指的方向看去,那有一大间独立的房子,门上落着锁,门口闭眼盘坐着两位须发皆白的道长。

寒起见状,又问小道童\":小师傅,听说这里面关着个顶重要的人,怎的只有两个人把守。\"

小道童回答\":师伯师叔还有师兄弟们都去前院招呼客人了,这两位是掌门的师弟,左边这位是冲无子师叔祖,右边这位是冲虚子师叔祖,虽然只有他二人在此,但两位师叔祖武功高强,若是连他两人也守不住,那来再多人也没用。\"

\"这样啊。\"寒起望着那两个道长说道。转而寒起突然叹了口气\":唉,到底是你们蜀山的人,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关了这么久,只希望他走的时候能体面些。\"

寒起的话让小道童有点动容\":殿下慈悲,我听送饭的师兄说,虽然陆师兄被抓回来时掌门动了门规,但他也已好全了,只是他现在心如死灰,不说不笑不动,倒像个活死人。\"

说话间,他们路过后堂,那两位道长显然是早已察觉有人过来,但他二人并未睁眼,小道童远远地向两人行了个礼,继续领着寒起往客房去。

入夜之后,寒起从屋里悄无声息地潜了出去,他在山门外找到等在那里的杨念,对他一番安排,最后告诉他明日宴饮结束之后动手。

第二天早上,李之问在各处都没见到寒起,便去了寒起的房间。

寒起此时已经起身,正对着墙上的一幅挂画发呆,李之问走到他身边问\":想什么呢?\"

寒起回答\":没想什么,在看画。\"

李之问摇了摇头,到桌边坐下\":这里又没外人,你有什么心事还要瞒着师父吗。\"

寒起也跟着坐下,给李之问倒了杯茶\":师父,喝茶。\"

李之问接过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寒起也当没瞧见,转而问李之问\":师父,你这次回无极观怎么呆了这么久?\"

\"皇帝想请你大师伯出山做护国法师,可你师伯闲云野鹤惯了,回绝了皇帝,可皇帝不死心 ,旨意一道接一道,从最初的商量到最后直接变成了命令,你大师伯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刚开始还敷衍着,后头索性闭门不出,我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就一直呆在无极观。\"

\"可师父也不懂这些,师父也是一根筋的人,师父呆在无极观又有什么用呢?\"

寒起这话说的李之问差点背过去,他放下茶盏骂道\":你这小子,怎么跟师父说话的?\"

\"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这么容易动气,遇到事情了肯定理不清楚。\"

李之问一巴掌招呼到寒起脑瓜子上\":这事还就是为师解决的。\"

寒起摸着脑袋问\":怎么解决的?\"

\"叫你师伯当记名国师,仍旧留在无极观,遣你师伯的关门弟子代他进京祀奉。\"

\"那还是没解决问题啊。师伯是不想当国师,挂名国师也是国师,还不是和皇帝扯上了关系。再者你让师兄去了京城,他和师伯分开,师伯心里岂不是更难受?\"

\"你说的不错,但有些时候,有些事,只能妥协。\"

\"师父,你又在找借口。\"

\"滚蛋。\"

\"这是我的房间。\"

\"那我滚蛋。\"

李之问说罢,便要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停住脚步,背对着寒起说\":徒弟,你说的不错,我是在找借口逃避,你可不能学我,趁现在还有人替你撑腰,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要做的事不管在别人眼里是对是错,只要对得起你的良心,捅了篓子,师父替你撑着。\"

寒起看着李之问远去的背影,端起茶盏又放下,接着他朝侍卫吩咐道\":去膳房催一催早饭,另外叫他们别做的那么素,我不爱吃。\"

用过早饭,寒起本想出去转转,但他刚踏出门口,又突然折回屋里,将房门一关,对守在外面的侍卫说\":午饭我就不吃了,冲灵子前辈差人过来的时候再叫我。\"言毕,寒起解衣躺到床上。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冲灵子那边派人过来请寒起。寒起在房里应了一声,穿好衣服擦把脸,便随着来人一同前往正厅。

正厅门口,众人都在等着寒起,见寒起到了,众人纷纷行礼,之后到了厅内,又是一番推让,方才坐定,依旧是冲灵子与李之问坐在主席位,寒起坐在李之问身边。

宴席开始,冲灵子举起酒杯,向众人隆重介绍了寒起,寒起同样知礼,亲自上前为冲灵子斟酒,冲灵子受宠若惊,与寒起碰杯后一饮而尽,宴会上的气氛也起来了,众人皆是把酒言欢,直至后半夜才醉醺醺地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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