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柔哭得不成样子。
特别是，看到柜子里的东西时，心就抽疼。
皇帝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朕带皇后来，不是让皇后哭的。”
戚柔柔拿他衣袖擦着眼睛：“那你想做什么？”
“既然皇后喜欢朕，那朕便是要和皇后过一辈子的。”
戚柔柔：“……”
这不是废话吗？
他还想和谁过一辈子？
皇帝眼底带着怅然：“只是朕想……朕这一辈子，应该不会有孩子了。所以这东宫，可能会继续空下去。与其这样，不如拆掉改成鱼塘。”
戚柔柔：“？”
话题转移措不及防。
“皇后，你想要孩子吗？”
“朕觉得，你似乎很喜欢圆晴。”
戚柔柔一瞬间惊恐摇头：“我不要。”
皇帝盯着她眼神看：“可是你很喜欢圆晴。”
戚柔柔摇头：“也不是……”
“圆晴很乖，但是我……不想要小孩。”
戚柔柔刚来那几天，在太后宫里，只有圆晴看着亲切无害。
所以，她对圆晴很是亲昵。
至于圆晴或来或走，戚柔柔并没有额外关注。
说喜欢……谈不上。
皇帝笑了。
“刚好，朕也不需要有孩子。”
“我……”
戚柔柔坦诚说道：“我不怎么喜欢小孩……”
何止是不喜欢。
她曾经一度厌恶过孩子。
只是圆晴还算可爱，戚柔柔对她还能说得过去。
“皇后确定吧。”
皇帝语气幽幽：“确定后，朕可就拆了。”
戚柔柔想了想：“或许你可以留着，给下一任皇帝的孩子住。”
君无咎：“呵……”
“别人的孩子，关朕何事？”
戚柔柔：“……随便你。”
君无咎执起皇后的手。
“有一件事，朕要和皇后坦白。”
戚柔柔一激灵，说这么多，不会是为了铺垫这句吧。
“朕之前给皇后解闷的鲁班锁，其实是圆晴来时，阿姐从国库里找出来的玩具。”
“朕往后，不会再用别人的东西讨好皇后了。”
戚柔柔想起那颗明珠。
圆晴将另一颗送给她后，凑成了一对。
现下还待在她的梳妆匣里。
戚柔柔应了一声：“喔……”
原本心底不太在意的隔阂，在此刻也尽数消失。
——
一大早，戚家门前站了一堆人，都是等候帝后大驾的。
街道清空，没人过来观望。
戚家的仆人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一会儿出，一会儿进，从早晨天亮到现在，他不止进出了多少回。
原本没多少人踏足的门槛几乎要被他们将军踏破。
戚少择想了想，问老嬷嬷：“我该在里面等着，还是在外面？”
“外面的话，会不会……”
戚少择想到父女两个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僵硬在原地。
他没等老嬷嬷回答，说道：“我觉得还是在里面等着比较好。”
说着，就要进门。
没一会儿，戚少择又出现在戚家大门前，冷着脸色。
老嬷嬷半是无奈看着他。
戚少择：“我突然想起来，陛下大驾，还是要在门口等着的。”
说过这话后，他就僵立在门口处不动。
大约过了一会儿，戚少择皱眉：“怎么还没来？”
老嬷嬷提醒道：“宫里传的时候是巳时。”
现在，才刚过了辰时一刻。
戚少择：“……是吗？”
老嬷嬷：“老身今早刚刚提醒过将军，将军怎么比老身这脑子还要糊涂了。”
戚少择：“……”
没过一会儿，戚少择问一旁的仆人：“辰时过了没？”
仆人回去看庭院中间的日晷。
“刚到巳时，将军。”
戚少择又站了一会儿，他体格好，站着腰不酸背不疼，老嬷嬷却是受不了了。
“将军，容老身先回去坐坐。”
老嬷嬷离开后，戚少择想了想：“后厨的菜做好了没？”
仆人过来答道：“早日的鸡汤用文火炖了一夜，还有半个时辰才能下锅，厨子刚刚热了锅，正在后厨里忙着。”
“我去看看。”
戚少择里里外外转了几圈，终于等到仆人的惊呼声。
前去街前探路的仆人奔跑着回来，喘着粗气：“将军！到了！”
戚少择猛地站直。
帝后的辇驾移近，远远就能看到。
戚少择僵硬着脸，看向一旁赶来的的老嬷嬷：“我现在的表情怎么样？”
老嬷嬷：“有点吓人。”
戚少择努力扯起一个笑容：“这样呢？”
老嬷嬷捂住心口处：“将军别吓老身。”
戚少择：“……”
帝后的辇驾已然靠近，层层帘幕仪仗，几乎遮盖住太阳。
皇帝先一步下了马车，去牵皇后的手。
有人端了踩凳来，戚柔柔有点紧张，刚下马车，还没来得及看将军府到底是何模样，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臣拜见陛下，拜见皇后。”
戚少择不知何时下了将军府前的台阶，来到帝后仪仗前。
他近来刚封爵位，私下里不用向皇帝行叩拜礼，简单作了一个揖礼。
戚柔柔不知该如何应对，皇帝在她身侧，说道：“有劳将军在门前等着了，我们先进去。”
戚少择想说自己没等着。
但是又觉得太过刻意，淡淡点了点头。
戚柔柔这才看向将军府。
与她上一次出宫所见的百姓生活不一样，这次她来到的是官员住宅的区域。
戚家的府邸风格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威严冷肃。
相反，它极为精巧，透着古朴之意，门墙上还有有新修缮的痕迹。
戚柔柔莫名觉得喜欢。
她眼神微亮。
进去后是长廊，挂着落花格的小窗，绕过长廊的尽头是会客厅。
会客厅被完全打通，正对着走廊的一面没有门墙，几根雕花柱撑着，之间挂着挡风雨的细帘，依稀能看到里面的布局。
戚柔柔都能想到，若是下雨时，坐在这里和人品茶对弈，写字赏景，该有多么舒服。
只是，皇后回门，戚家上下，未免太过寂寥了些。
会客厅里只有帝后和戚将军，还有一个老嬷嬷。
戚少择说道：“家里没有什么亲戚往来，还请陛下娘娘不必拘束。”
君无咎多看了两眼戚家的布局，说道：“戚将军的院子，风格很是风雅。”
他进来时才发现，会客厅的后门有四扇，紧紧相连，此刻大开着，有凉风袭来，露出后院的风景。
“这还是……”
戚少择说着，顿住，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