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柔柔觉得他不像是不懂。
更像是逃避。
逃避什么呢？
到了寺庙后，戚柔柔发现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霍山神庙。”
奇怪的名字。
里面几个人早早到来，现下在寺庙中安安静静，各自拜佛插香。
君故渊没去拜。
戚柔柔也没去。
玉泽问她：“不求姻缘吗？”
戚柔柔摇了摇头。
玉泽看向她身边的人，想了想，觉得也是。
姻缘都在身边了，还求佛做什么。
薛溪拜过佛后，正打算跟着玉泽，暼见一旁的君故渊：“不求前程吗？”
君故渊：“……不求。”
“兄弟你家里人不急吗？”
君故渊：“……不急。”
他本就是皇亲国戚，无需科考，生下来就有承袭的爵位。
薛溪有点羡慕，他家里人都快急死了，天天催着他读书念书，生怕他科考不中。
薛溪看向玉泽跑去的地方，问：“也不求姻缘？”
君故渊顿了顿：“……不求。”
“你身边的阿鲤呢，也不求？”
被点名的戚柔柔摇了摇头：“不了。”
她还记得自己以前是个道士。
倒也和身份无关，主要是……她不怎么信这些。
求神拜佛求不来她想要的东西。
薛溪走后，两个人站在原地，谁也没有去拜佛。
君故渊打破沉默，问：“要去看鲤鱼吗？”
“要。”
一旁的和尚听到，回答：“施主，在后山。”
戚柔柔和君故渊一起去了后山。
后山的鲤鱼池子很大，说是池子，倒不如说是湖。
带他们来的和尚解释道：“根据这座山上流传下来的史书看，这里以前的鲤鱼湖面积更大。”
“甚至还有龙门之说，听说鲤鱼跃龙门，就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不过这都是些传说。”
湖面很大，水很清澈，里面的锦鲤又多又肥。
她起了心思，问和尚：“我能不能养一条？”
原本以为和尚会拒绝，但是没想到和尚看了她一眼。
慈眉善目的出家人沉默一瞬，说道：“可以。”
“大的锦鲤不能带走，但是小的可以。”
“施主可以试着用这只碗取水，若是水中有鱼愿意停下，您便能带走。”
这话说出来有点为难人的意思。
君故渊皱眉，想说什么，但是见到戚柔柔已经接过碗，试探着在湖边捞鱼。
“……”
他上前一步，在她身边蹲下来：“实在喜欢的话，我下山给你买几条。”
这碗，怎么可能捞到。
戚柔柔摇摇头：“这个不要钱。”
一旁的和尚：“……”
她试探着往湖里面捞，君故渊抓住她腰间衣衫：“再进去就掉下去了。”
锦鲤顺着她的碗四周游动，似乎故意逗她一般，每次戚柔柔快要捞到的时候，鱼儿就会擦过碗沿。
久而久之，戚柔柔有点累。
她觉得可能没缘分，刚想收碗，水中一条鱼从湖面跃起，落下来的时候，刚好落在她的碗里面。
它试探性扑腾两下，没扑出来。
戚柔柔一看，是一条红白相间的鲤鱼。
也不顾被溅了一身水，笑意扬起，朝着君故渊道：“我捞到了！”
她一激动，拿着碗起身，抱住一旁的君故渊。
君故渊僵在原地。
任由她抱着。
一旁的和尚看到，叹了一口气。
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个人一个在欢喜中，一个在怔愣犹豫各种情绪交杂中，谁也没有听清。
一行人来后山观赏这里的锦鲤，看后山地域辽阔，有人提议到：“要不要放纸鸢！我听说，重阳节的纸鸢，飞得越高，福气越大！”
薛溪道：“可是我们没带纸鸢。”
“我带了，不过我们八个人，我只带了四只，我们每两个人一只吧。”
纸鸢落在君故渊手里，他身形有点僵硬。
戚柔柔见他这副模样，说道：“我不放，你放吧。”
君故渊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说出来。
他把纸鸢给一旁的人，朝着戚柔柔的方向走。
戚柔柔越跑越快，君故渊要跑着才能追到她。
他想去牵她的手腕，被戚柔柔闪开。
戚柔柔接着跑。
君故渊：“你停下来，我跟你说。”
戚柔柔：“……”
她顿了顿，停下来。
君故渊喘着气：“看不出来你这么能跑。”
戚柔柔其实也有点累，但是她更多的是气闷。
不想在君故渊面前气喘吁吁很狼狈的模样，所以她一直提着气。
她看向君故渊：“你要说什么。”
君故渊顿了顿，见四下无人，说道：“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思。”
戚柔柔：“……我没什么心思。”
今天之前是有。
现在没有了。
他看起来并不想和她在一起。
君故渊摇头：“你有。”
戚柔柔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沉默。
君故渊平过气息，说道：“阿鲤。”
戚柔柔心下一沉。
连小鲤儿都不叫了。
他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戚柔柔低头。
想起系统说的话。
他们身份不合适。
他根本不会和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在一起。
难道，是这个原因吗？
她莫名觉得悲哀。
见她没有回应，他接着说道：“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当今皇后之侄，袭沛国公爵位，同时也是并州的州牧。”
戚柔柔抬头看向他。
“所以……”
我们不可能吗？
他顿了顿，说道：“你听我说。”
“我的身份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甚至有很多危险。”
“当今朝局混乱，人人自危，我自身难保，跑到这里当州牧，说不定哪天就会回到朝局当中，到时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跟着我，若是个丫鬟，我将来落魄，你至少不会被牵连。”
“倘若……”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倘若你是我的妻，将来……我不能保证，我能护你周全。”
他说了这么多顾虑，唯独没有一句是，他不喜欢她。
甚至在他设想中，她已然是他的妻。
戚柔柔看向他：“你说完了吗？”
君故渊：“……说完了。”
戚柔柔说道：“我以前是个暗卫，注定要死的。”
“若是你觉得不能娶我，我会继续回去当暗卫。”
“总之，我的人生，不会有好结果。”
“这样的人生，你希望吗？”
君故渊抓住她，眼神微沉：“……你不能当暗卫。”
戚柔柔问他：“那我当什么？”
君故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