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楚无誉回来。

戚柔柔还醒着，刚想下床，瞥见他手中的东西。

“这是……”

她探头去看，楚无誉将手里的碗递给她：“核桃仁。”

他解释道：“能缓缓苦。”

戚柔柔：“喔。”

她塞了一颗，感觉嘴里清甜不少。

“饿了吗？”楚无誉问她。

戚柔柔一大早起来什么都没吃，现下感觉虚得厉害，说道：“饿。”

“暂时不能吃饭，还得过一个时辰。”

戚柔柔瞥了他一眼：“那你问我干嘛？”

楚无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等会儿我和你一起。”

戚柔柔估摸着现下到了午饭的时辰，她问：“你不饿吗？”

楚无誉：“还好。”

他一大早也没吃什么，现在其实有点饿了。

但是他莫名不怎么想吃东西。

楚无誉也不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要陪她一起饿着的性子，但是他现在没有什么心情。

现下只有看着她，他能安心点。

戚柔柔伸手，楚无誉自动靠近，环住她整个人。

“你去吃饭吧。”

楚无誉：“等会儿去做。”

师徒两个人研究了一上午药蛊，现下午饭根本没开始做。

戚柔柔：“我现在能出去吗？”

楚无誉摇头：“等会儿，现下不能吹风。”

针灸过后的针眼还没有闭合，若是吹风，容易出问题。

两个人之间气氛难得安宁，楚无誉抱着怀里的人，突然觉得这样的一辈子就挺好的。

他颇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遇见她。

正在楚无誉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的楚千钧叫道：“阿誉！快出来生火！”

楚无誉：“……”

戚柔柔：“快去吧。”

楚无誉抱了抱怀里的人：“不能出来，门窗一会儿我给你开，要是无聊就看看话本子。”

她床头一侧，是她第一天来时，楚无誉从山下买的话本子。

都是些志怪故事。

戚柔柔点头：“喔。”

“难受的话喊我。我能听到。”

他都是大宗师了，刻意听的话，能听得到屋内的声响。

“嗯嗯。”

戚柔柔点头。

楚无誉走到门前：“还吃核桃吗？”

戚柔柔摇头：“不了。”

那一碗就挺多的。

楚无誉推开门，回头道：“别开窗知道吗？”

戚柔柔：“知道知道。”

确定她很安稳待在床上后，楚无誉方才转身离开。

系统在楚无誉离开后，冒出头来：“任务任务任务。”

戚柔柔忽略它的话。

这么长时间来，001第一次意识到，自家宿主根本是个不爱做任务的主。

她之前两个世界肯做任务，纯粹是因为人是她喜欢的。

001突然妥协道：“你不做任务也行。”

戚柔柔：“？”

“做点好事吧，我求求你了。”

戚柔柔：“为什么。”

系统：“没有为什么。”

“是和我有关吗？”

001：“……是。”

戚柔柔经历这么多任务，一直是一样的容貌，一样的习惯特征，她早就看出来些什么，但是一直没有问系统。

“好吧。”

戚柔柔：“我会做的。”

好事？

让她想想。

——

没过几天，戚柔柔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内力也被楚无誉刻意疏导出来。

楚无誉感觉这内力强劲，不像是正派功法，倒像是九魔岭的。

他脑海里想起闻人苒。

他将这件事告诉戚柔柔，戚柔柔愣住：“魔门的？”

楚无誉点头：“是，你体内的内力强劲无比，更贴合魔门心法，你走火入魔的原因，也是因为这内力太过驳杂，和你本身修习的心法排斥。”

戚柔柔没什么多余的情绪。

楚无誉觉得她可能憋在心里了，抱住她：“也许不是她。”

心里却觉得，十有八成是她。

戚柔柔想起第一次来时，满柜子的武器，开过刃的。

听青萝说，都是闻人苒送给她的。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怀疑闻人苒，因为她看着没什么心计，但是事实摆在她面前，她又不得不信。

她觉得可能有什么原因。

戚柔柔回抱住楚无誉：“我没事的。”

反正她也没记忆。

一切都只能靠主观臆断。

楚无誉却是道：“你想要报仇的话，我帮你找那些人。”

找到后，杀了他们。

戚柔柔抱紧楚无誉：“不用。”

他们在一起就好。

无需背负仇恨。

楚无誉却不觉得。

他一想起怀里的人之前不知道受过什么委屈，他就莫名起了火。

以他的能力，杀死那些人，再带着她隐居，又有何不可。

戚柔柔：“你不许动这种心思。”

楚无誉：“……我不动。”

戚柔柔看向他：“仇恨一代传一代，不值得的，况且，也不一定是别人……兴许是我自己呢……”

楚无誉：“怎么可能……”

戚柔柔怀疑过闻人家的人，但是她总觉得差了些，以至于她连自己都怀疑上了。

戚柔柔合理按照自己的性格分析，若是她，在身体得病后，也许会用一种旁人都不知道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戚柔柔并不觉得活得很长有意义。

在她看来，活得有意义，才会活着。

如若不然，非生非死，似生似死，她觉得毫无意义，只是消磨时光。

若是有药蛊能渐渐消磨自身，失去生命，在她看来，药蛊既能救人一命，又能助她解脱，有何不可。

戚柔柔说道：“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但是，你不能为我冒生命危险……”

她紧紧攥住楚无誉：“如若那样，我也不能独活。”

楚无誉连忙道：“好好好。”

“别说这个……”

他一听就害怕。

戚柔柔确定他真的没这种想法，方才松开他。

她道：“你乖乖的。”

楚无誉没想到自己用来哄她的话被她用在自己身上。

他摸了摸怀里人的发：“好。”

心里却想着，他不主动动手。

要是他们主动……敢伤他怀里人一毫，他绝不手软。

到时候他还是要杀人。

他的实力，保护她一个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