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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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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唱着咿咿呀呀的曲,文羡卿听着声,端起侍女倾倒的酒,还未饮到口中,一只手从旁忽得伸出,一把盖在了她的杯口上。

文羡卿莫名其妙地转过视线,就见信璨擦了手心,理所应当地说:“莫要喝酒。”

于是下一刻,文羡卿头也不转,偏盯着他,再次端了起来。

这次信璨也不拦了,直接抢过她的杯子,手肘一翻,全撒在了地上。文羡卿一口气差点没噎上来,她拍着桌案,刚要呛声,对上信璨轻飘飘移来的视线,哑了言。

“只一杯酒,我先前都还没碰过呢。”她试着与他商量。这人也是扫兴,姚青介与他安排了上位,他非得和自己挤在一个案牍上,那些菜肴她怎么挑剔他全然不管,只一碰了酒,分明侧对着她的后脑勺就跟生了眼似的,一滴都不准她碰。

文羡卿寻思,自己是一杯醉的人吗!

自己还不至于一杯醉吧……

信璨歪向她,点着杯盏数落着:“这是姚家的宴席,那么多人在,喝醉了有失体统怎么办?你若是一杯真喝醉了呢?喝醉了你知道你什么情况?我将你带来的,若是带个醉鬼回去,我怎么向祁唯交代?”

一连串的问题,打得文羡卿有些招架不来,她哼哼唧唧,气若地辩解:“我又不需要你送回去。”

“什么?”许是她的话音太弱,信璨有些没听清。

文羡卿一字一句道:“祁大哥自派了人来接,届时烦请信公子自个老老实实回去行吗?我真没不需要你送。”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信璨捻了自己的杯盏,在手中晃了个圈,当着她的面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分明挑衅的眼神看在她眼中,文羡卿一个愣神,难以置信地想:自己就这么妥协了?!他说不让喝酒我居然就不喝了?!我怎么被他带过去的?!

文羡卿的表情太过精彩,信璨没忍住,笑了起来。文羡卿面无表情地瞪着他,忽然起了身。

“哎你要去哪?”

信璨拉住她的衣摆,左右摇摆着央求道:“不送你就不送你,酒还是别喝了。”

这已经不是喝不喝酒的问题,这人每次都精准地踩在她的点上。文羡卿决绝地将衣服从他手中抽走,全然忘了深思这人的话里的另一份含义:难不成知道她酒量浅,难不成知道她醉酒的姿态?此刻她被三言两语绕了话头,又羞又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信公子好闲。”

信璨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要走,那可当真无趣。”

唱台上换了另一出戏,此刻众人四下娱乐,并没有太多人落座在这处戏台上。文羡卿给他指了个好去处:“那些女子一日下来眼都不离你,你怎么好冷落了佳人。”

信璨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那处,几个少女忙不迭掩了面,一阵嬉笑,继续玩着捶丸作掩饰,眼睛时不时向这方飘来。信璨只看了一眼,又收回抬头看她:“赢她们不太好。”

看不出这人是真装傻还是太直,文羡卿和他揪着衣摆的手较着劲,“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说得跟你能赢似的。”

信璨将裙摆扯低半寸:“赢那些彩头没意思,你要吗?你要我就给你赢回来。”

文羡卿有扯回来半寸:“我要那些做什么?”

信璨又拉低些许:“那我去玩什么?你到底要去做什么?”

文羡卿不扯了,她怕信璨还没放弃,自己的衣服率先败下阵去:“你放手。”

“别走嘛,这点心都没吃完呢。”

“那你跟我一起?”

信璨来了兴趣:“你要去哪玩?做什么?”

文羡卿抿嘴一笑:“出恭。”

信璨乖觉地松开手。

正转身欲走,文羡卿忽然起了一份作弄的心思,她回身,看向老实下来的信璨,推了推他的肩头。

不知她为何还未离开,信璨疑惑地回头。

“你若真有本事,捶丸替我赢上两局呗。”

信璨挑着眉,看懂她有些飘忽,带着些艳羡地目光,明知故问:“想要那些彩头?”

文羡卿老实点头:“现在又想要了。”

“行。”信璨忽然站起身,向她倾了半肩身子:“我去给你赢彩头。”

看着他因自己的话,被自己亲手推向那群女子身边,文羡卿忽然降了所有的兴趣。她甩甩脑袋,将这份不合时宜的低落抛去,由下人引着,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是拐向月门时,身后爆发的阵阵喝彩,还是让她微微顿了步。

文羡卿收拾好自己,出了恭房寻回去的路。来时刻意支了下人,现在弯弯绕绕拐了几座假山,竟在姚家的花园里迷了路。

怕撞见什么不该看的,文羡卿放慢步子,试图拦下一两个路过的下人。只是她左右没寻到,却一抬眼,正巧看到一座两人高的假山上,姚青见不知何时攀爬了上去。

文羡卿身上惊起一身冷汗,却没敢喊,找了条小道试图爬上去。还没踩上假山石,就见她身后伸出一双手,接着被不知是谁给抱了下去。

胸中霎时松了口气,文羡卿找了条中间劈开的路,拐了过去。刚走出假山,就见到了她,而她面前,长公子正蹲下身,细细地替她理着。

既已看到,文羡卿也没多犹豫,走上前称了声:“长公子。”

即便先前看到了她,长公子还是问:“文公子怎么会在这?”

讲真文羡卿也不知道她走到了哪处,只好实话道:“出来散散步,结果一不小心迷了方向,正准备找人,就看到了二位。”

长公子此刻已起身,他点点头,牵起姚青见的手,对文羡卿道:“我来找青见,既如此,文公子一道走走吧。”

虽然此刻所有人只当他是长公子,文羡卿还是顾着他的身份,没有拒绝,只是不失礼仪地颔首,跟了上去。

单独陪这个人,其实没有多少意思。好在长公子人与传闻中的相同,贤良敦厚。文羡卿错了一步跟在他身后,看着姚青见毫无戒心地跟着他,心里也宽懈了下来,只当两人陪着她一道散心了。

只是话头不知怎么说开的,许是一路无言,太过僵硬,长公子闲聊似地开口:“文公子在此地可还住的惯?”

文羡卿尽量放松语调:“都还好,祁大哥待我很好,国子监也很照顾我。”

文羡卿不知道他这番交谈是何意,若说是寻常闲聊,又太过刻意,若说询问她的心意,可现在的长公子分明并不想以身份压人。

“文公子应当多走动一二,结交些朋友。总是日日待在家中,祁唯何时这么舍不得放人了。”

虽是玩笑,文羡卿也只得跟着他干笑,还未想出话语,又听他说:“我见文公子与信二公子关系匪浅?”

分明是疑问的语气,确实肯定的意思。文羡卿讪笑回答:“信二公子生性开朗,待人亲和,能与他相识是我的幸事。我借住在祁家,日常略尽绵薄之力,帮祁大哥处理生意是应该的。”

长公子听闻她的话,却不再言语,回过身又向前踱了几步,再开口时,声音已是肃穆:“文公子确是祁唯的左膀右臂,不过接手短短几日,门下几家商号的受益,连本王都叹为观止。”

文羡卿心中一紧,连忙躬身道:“太子谬赞,不过是接管几家门商,不得愧对祁家的信赖,略尽心意罢了。”

见她反应这样快,长公子却笑了。他驻足在她面前,隔了许久,才开口:“文公子博学多才,莫要轻言妄自菲薄了。”

“是。”

“下月秋猎,文公子应当去瞧瞧,都是京都子弟,施展才艺,届时当十分热闹。”他又恢复了先前朋友般的闲适,只是先前略提点一二,文羡卿再拒绝不得,只好含糊道:“秋猎是贵人们的娱乐,我的身份低下怕是不便入内。”

长公子说:“文公子若是有兴趣,到时我为公子取个名额。”

“那便多谢长公子了。”文羡卿极快地说:“先前信二公子邀我一同前去,我还因为尚未得许可将他拒了,现在看来,我是得重新去应他的约了。”

“信璨?”

没料到她突然将信璨抬出来,长公子听到这个名字时,神情有一瞬的错怔。文羡卿颔首道:“是,他说要陪同我一起前去。”

事情变得饶有趣味,长公子挑了眉,拉过姚青见的手,只对她说:“走吧青见,我们该回席了。”

“你怎么来得这样慢。”

刚一落座,信璨立刻贴来,文羡卿还未来得及捋清方才的未竟之意,“哗啦”,一大堆小玩意堆在了文羡卿面前。

文羡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堆小玩意,错愕地看向信璨得意的笑脸,话一开口,连自己都觉得勉强:“你…不会都赢回来了吧…”

信璨理所当然地应道:“我又不知道你要什么,说了给你赢,看看喜欢哪个。”

周遭一瞬间静地文羡卿仿佛能听见自己吞咽的声音。她看向那群眼中亮着寒芒的女子,惜命地向信璨身后躲了躲。

“我……”还没说出口,文羡卿看着信璨一脸期待地表情,喉间一梗,而后伸手一揽,将那堆物件全都收入囊中:“我都喜欢。”

信璨满意了,女子身边围绕的幽怨更甚了,文羡卿自觉身边都拢着一圈阴云。她裹紧了衣裳,突然幽幽地开口:“信璨啊,看来我是要陪你去那什么狩猎了。”

“什么?”信璨在听清她的话后,又回想了方才她与长公子几乎是前后归来,瞬间拧紧了眉,压低声音询问她:“太子与你说什么了?”

没料到他这么敏锐,可方才长公子又没怎么明说,文羡卿斟酌后,还是摇摇头,对他道:“也没什么,只是要麻烦你到时陪我一同去了。”

信璨沉静片刻,点了点头:“到时我陪你。你…想去?”

文羡卿果断摇头:“我才不想去,秋猎,一看就是经典事故发生场所好吗。”

“什么?”信璨第二次愣住了。文羡卿反应了一下,再次果断摇头,“没什么。”

文羡卿因为长公子的事,兴致缺缺,信璨也明白,没有再多打趣她。唱台上的戏渐渐收了场,文羡卿自回来后,总是时不时地向上座的长公子看去,这一番琢磨,心下无端生出一份猜测。她捣捣信璨,开门见山地问:“太子是不是喜欢姚青介。”

信璨一口酒呛在喉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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