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沉眸，他将剑收了回来，深呼了一口气。
“有什么话，现在就说吧。”
“都说本是一体的灵魂到后面，记忆，感官，性格都会逐渐相似，你自己也感受到了吧。”
沈烜赫直接将话挑明，他定睛看着谢无，眼中带着挑衅。
“最近每一次做梦我都可以看见那些你与师尊之间的事，看见你与他之间是如何的密不可分，看见你为他做出了何等的牺牲，鲜血流逝的感觉我仿佛也能感受到，只是可怜我师尊他都还不知道，不过——既然我可以看见你的记忆，那么昨天晚上，你应该也......”
“够了，沈烜赫，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吗？”谢无不愿意再听了，他怒目瞪着沈烜赫。
“当然不是，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我们之中势必有个人未来会吞噬掉对方，这你应该很清楚吧。”
沈烜赫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他似乎丝毫不担心自己会成为被吞噬掉的那个人。
“我知道，怎么？你是来向我炫耀的？”
谢无当然知道，在他几十年前起，第一次感觉到神魂撕扯，第一次感觉到万箭穿心，第一次感觉到烈火焚身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他与沈烜赫早已在慢慢地变成一个人，弱的那一方会被强的那一方吞噬。
那时的沈烜赫刚刚吃掉宋殷的灵魂，获得了他全部的修为，而自己由于长期的寒气入体和失血，身体早已大不如前，自然是比不过沈烜赫，所以他的修为就会慢慢向沈烜赫身体内转化。
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尽管他寻遍天下，也找不到一个东西可以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我不是向你来炫耀的，我当然知道你在师尊心中有多么重要，我无意夺取你的修为，但是事实已经摆在这了，我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师尊已经知道了我缺少一半神魂的事情，我不愿再让他伤心了。”
沈烜赫朝谢无露出歉意的神情，不管谢无愿不愿意相信，实际上，只要谢时说他更在意谢无，那他便随时可以舍弃掉自己的生命，主动被谢无吞噬。
这样师尊便可以永远地记得他了。
倘若师尊不喜欢自己，那他便可以以这种方式永远留在师尊的心中。
“你想怎么做？谢时他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你要是死了，还是因为我，他可绝对不想再看见我了，你别想以这种方式留在他心中，你做梦！”
不愧是同一个灵魂，谢无对沈烜赫的内心想法十分了解，一语便道中了沈烜赫的意图。
“我们各凭本事，倘若有谁输了，不许告诉师尊真相，赢的人要保证绝对对师尊好，要保护好师尊。”沈烜赫与谢无立下一个约定。
“那你可以闭嘴了，谢时绝对不会选择我。好了，你可以滚了，这是我的地盘，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谢无听见沈烜赫的话，他都没有继续和他讲下去的心思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从来不想下赌注。
——
沈烜赫回到孤云峰，谢时还在池塘边喂着鱼，时不时还打着哈欠。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谢时甚至懒得起来。
“你又去哪了，回魔族了吗？谢无不在，你也不在，这偌大的孤云峰我都快待得发霉了。”
谢时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说着。
沈烜赫坐到谢时的身边，他看见那池中荡起的涟漪，他突然想起谢无的记忆中的那处温泉。
他将下巴放在谢时的肩膀上，用着撒娇似的语气，像是咬耳朵似的对谢时说道：“师尊，我听说你的后院有一处温泉，我想和师尊一起去，好不好嘛？”
“好，你——”谢时才刚刚回答了一句好就被沈烜赫突然抱了起来。
沈烜赫此时脸上露出狡黠的神情，他就像是一只猎到了自己心仪的猎物的鬣狗，看着自己的战利品露出兴奋的表情。
“你小子！昨天不是才——”谢时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往日纯情的沈烜赫如今居然会变得如此如狼似虎。
“我昨天那是第一次，师尊昨夜不是说让我把学到的全部都在你身上展示一遍吗？昨夜时间不够，我都还没有展示完呢！”沈烜赫像是为自己辩解着说道。
“搞得好像谁不是一样！你小子倒是学聪明了，拿我的的话当鸡毛令。”谢时捏着沈烜赫的脸，他简直是服了沈烜赫这个家伙了。
“师尊，你若是因为昨夜现在身子还是不适的话，那我们也可以改日的。”
沈烜赫见谢时好像不是很情愿的样子，他以为是谢时还没有恢复过来，毕竟他昨天好像是有点过火了。
“瞧不起谁？”谢时听见沈烜赫的话又弹了他脑袋一下，“我可是身体素质好的不行的血族，才不会因为昨夜那点运动量感到累！”
谢时莫名的胜负欲发作，尽管他现在是觉得有些腰酸腿酸，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认输，让他有点拉不下脸。
“那就太好了！”沈烜赫听见谢时的话，开心地抱着他走向后院的温泉。
他甚至来不及为谢时褪去衣物就抱着他走进了水中。
“师尊，我想让你带上这个。”沈烜赫从芥子空间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布条。
谢时接过布条，发现居然是鲛绡做的，坚韧无比。
“你想要我戴在哪？”谢时早已习惯了沈烜赫这幅看似纯情却又小心思极多的模样了。
“我来为师尊戴上。”沈烜赫拿过布条，然后走到谢时的身后，将布条盖在了谢时的眼睛上，绑好，确认过布条不会掉落。
“哟，玩得还挺花。”谢时被剥夺了视觉，身体的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他只能依靠听觉来辨别沈烜赫现在的位置。
突然他感觉到一根细绳接触到了自己，沈烜赫凑到自己的耳边低声说道：“师尊，我把它绑住，让你与我一起出来。”
谢时瞪大了眼睛，他觉得自己今天答应沈烜赫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什么这小子会这么多！
温泉热气本就蒸得谢时头晕目眩，如今最要命的地方还被沈烜赫完全把控着，谢时简直要到崩溃的边缘了。
“沈烜赫，你给我解开！”谢时重重地拍向沈烜赫的头。
他从前真是瞎了眼了才觉得沈烜赫这家伙尊师重道！
“那师尊答应我用这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松开了。”沈烜赫学习能力很强，这才第二次就学习到了谢时昨夜的精髓。
谢时能够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了自己。
像是一串珍珠！
“沈烜赫！”谢时抬脚踹了沈烜赫一脚，他听见旁边沈烜赫传出痛呼声，他也丝毫没有心疼。
就该让这小子长点记性，这才第二次就已经这样了，以后还得了！
“师尊。”沈烜赫央求着谢时，“你就答应我嘛，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罢了，随你便，你给我注意点！”谢时像是妥协似地叹了口气。
沈烜赫一把解开绑住谢时的细绳，又趁着谢时失神的那一瞬间将珍珠放了进去。
“沈烜赫！就这一次！今天过后不许再提这种要求了！”谢时简直是要被沈烜赫给搞疯了。
沈烜赫没有回答谢时，因为他自己也无法做出保证，谁让此时的谢时实在是太好看了。
——
“师尊？师尊？”沈烜赫轻轻拍了拍谢时。
谢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见沈烜赫此时就像是一只餍足的猫，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自己。
“师尊，师祖刚刚叫你，但是我见你还没醒，就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师祖就说让你睡醒后再去找他。”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谢时还是头一次因为这种原因睡了一天一夜，他觉得自己的一世英名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当然实话实说啊，师祖他很理解我们呢，还让我好好照顾你。”沈烜赫无辜地看着谢时，像是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似的。
“你给我滚出去！这几天晚上你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本来因为这种事睡了一天一夜，谢时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还被自己的师尊知道了，谢时觉得自己简直是丢脸丢到家了！
青竹居的主殿内，换好衣服的谢时坐在凌绝仙尊的对面。
“你那徒弟呢？我见他那幅离不开你的样子，还以为他也会更过来。”凌绝仙尊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见沈烜赫。
“师尊，您就别提他了。”谢时无奈地捂住脸，一说起沈烜赫他就想到前天晚上的事情。
“怎么，闹矛盾了？这孩子挺好的，知道你身体不舒服还一直在照顾你，不过小时啊，你身体怎么了，是不是离开原本世界太久才会不舒服？”凌绝仙尊关切地问谢时。
“啊——没事，没有，我很好，昨天只是一时气息紊乱了而已。”
谢时一听才知道原来沈烜赫没有对凌绝仙尊说出自己身体不适的原因，算这小子有良心。
“那便好，沈烜赫不来也好，今日我要对你说的话，他要是来了，听见怕是要不开心了。”
“师尊，什么事？”谢时皱眉问道。
“你想要回去吗？回到属于你的世界，不是像之前那样打开那个通道，就是回到属于你该去的时空。”凌绝仙尊问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