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少时间了，”邓布利多说，“何去何从，德拉科，我们讨论一下你的选择吧。”

“我的选择！”德拉科大声说，“我拿着魔杖站在这里——我要杀死你——”

“亲爱的孩子，我们别再演戏了。如果你真的要杀死我，从见到我孤身一人时你就会动手了，而不会等到现在。”

“我没有选择！”德拉科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我非做不可！他会杀死我！他会杀死我的全家！”

“我理解你的处境，”邓布利多说，“不然我为什么在此之前一直没有跟你碰面呢？我知道如果伏地魔发现我对你起了疑心，你就会被暗杀的。”

“我知道你接受了那个任务，但我不敢跟你谈起这件事，生怕他会对你使用摄神取念咒。”邓布利多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开诚布公地说话了……你没有造成任何破坏，没有伤害任何人，你真是很幸运，被你误伤的那些人都活了下来……我可以帮助你，德拉科。”

“不，不可能，”德拉科握着魔杖的那只手颤抖得非常厉害，“谁也不可能。他叫我做这件事，不然就会杀死我。我别无选择。”

“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我们可以把你藏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而且我今晚就可以派凤凰社的成员去把你母亲也藏起来。你父亲目前在阿兹卡班还不会有危险，到时候我们也会保护他的，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德拉科……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

德拉科呆呆地望着邓布利多，他没有说话，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仍在抖个不停。突然，一阵脚步声咚咚咚地上了楼梯，一眨眼间，德拉科被拨拉到一边，四个穿着黑袍子的人破门而出，拥到了围墙边。

一个身材粗壮、脸上带着古怪狞笑的歪嘴男人发出了呼哧带喘的笑声。“邓布利多被逼到墙角了！”他说完便转向一个壮实的小个子女人。

她看上去像是他的妹妹，脸上也带着迫不及待的笑容，“邓布利多没有魔杖，邓布利多孤立无援！干得漂亮，德拉科，干得漂亮！”

“晚上好，阿米库斯，”邓布利多语气十分平静，像是在欢迎那人参加茶会，“你还带来了阿莱克托……太可爱了……”

那女人恼怒地假笑了一声。“你都死到临头了，还以为这些小玩笑能救你的命？”她讥笑道。

“玩笑？不，不，这是礼貌。”邓布利多回答。

“动手吧。”一个男人说，他四肢修长，灰色的头发和络腮胡子都纠结在一起，那件食死徒的黑袍子很不舒服地紧紧勒在身上。他的声音很古怪，类似野兽嘶哑刺耳的咆哮。

“是你吗，芬里尔？”邓布利多问。

“没错，”那人用刺耳的声音说，“见到我很高兴吧，邓布利多？”

“不，不能说很高兴……”

芬里尔·格雷伯克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牙齿。鲜血滴到他的下巴上，他慢慢地、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

“但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孩子，邓布利多。”他的目光突然投向你，“新鲜的女孩，仅次于孩子的好味道呢……”

他的眼神就像盯上猎物的野兽，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德拉科立刻把你拉到身后，警惕地说：“她是我的人，不是你的食物。”

“哎…那太可惜了。”格雷伯克举起一根黄黄的指甲剔起了大门牙，一边朝邓布利多狞笑着。“我可以把你当成餐后的甜食，邓布利多……”

“不行。”第四个食死徒厉声说道。他满脸横肉，一副凶相。“我们有命令的。必须让德拉科动手。好了，德拉科，快行动吧。”

他催促着德拉科，可德拉科迟迟没有下手，他举起魔杖的手颤动着没有瞄准目标。

“我来吧。”格雷伯克恶狠狠地说着就朝邓布利多逼了过去，他张开两只手，露出了嘴里的尖牙。

“我说过不行！”一脸凶相的男人喊道。一道强光一闪，狼人被击到一边，撞在墙上，差点儿摔倒，脸上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

“德拉科，快动手，不然就闪开，让我们——”那女人尖声尖气地说。然而就在这时，通向围墙的门又一次被撞开了，斯内普攥着魔杖站在那里，一双黑眼睛迅速扫视着面前的场景。

“我们遇到难题了，斯内普，”体格粗壮的阿米库斯说，他的目光和魔杖都牢牢地盯住邓布利多，“这小伙子好像不能——”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走上前把德拉科推到一边。三个食死徒一言不发地闪到了后面，就连狼人似乎也被吓住了。他凝视着邓布利多，你们看不清他的神色。

“西弗勒斯……请求你……”

斯内普举起魔杖，直指邓布利多，“阿瓦达索命！”

他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没有丝毫的误差，邓布利多跟预言里的一样，像一个失去主干的木偶，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从围墙的垛口上栽下去不见了。你的眼眶湿润了，可你必须忍下去。

“离开这里，快点儿！”斯内普说。

他一把抓住德拉科的后脖颈，用力把他第一个推出了门外，你也跟着过去。格雷伯克和那身材粗壮的食死徒兄妹紧跟其后，他们俩兴奋地喘着粗气。

你们一言不发地下楼梯，昏暗的灯光照着满是灰尘的走廊，好像半个屋顶都塌了。耳边是越来越多的尖叫声和喊叫声，你踏过那些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人的身体，穿过门厅，走向外面漆黑的场地。

当你们路过海格的小屋时，阿莱克托对这个猎场一个接一个地施着魔咒，大火顺着草坪很快吞噬了那间小屋，红光照映在所有人的脸上。哈利不知从哪处追来，对斯内普发动攻击，不过都被他挡掉了。斯内普让一个大块头食死徒带你们先走，自己留下来对付哈利。

你们幻影移形到了马尔福庄园，跟着食死徒走到大厅里。装潢仍旧没有变化，但紧闭的窗户和昏暗的灯光都形成了压抑的环境。食死徒们把你和德拉科带到这里后就陆续离开，大厅很安静，脚步声很清晰。

伏地魔从前面走出来，你看清了他的长相。没有头发，像蛇一样，两道细长的鼻孔，一双闪闪发亮的红眼睛，瞳孔是垂直的。他的肤色十分苍白，似乎发出一种珍珠般的光。他黑色的长袍仿佛融入了黑暗里，那猩红的眼睛和扭曲的容貌让他顷刻间化身为游走在深夜的鬼魅。

“你比我想象的要优秀，德拉科。”他走到你们面前，德拉科低着头，他又看向你。“马尔福的未婚妻，德米克小姐，是吗？”

你躬身，压下内心的恐惧，“是的，黑魔王大人。很荣幸能见到您，我请求加入您的队伍，让我为您效力。”

伏地魔微微眯眼，“那么……你能为我带来什么呢？”

“我能利用水晶球预言，特里劳尼教授很看重我。”你直视他的眼睛，从容地说，“我能为您预言未来，助您完成大业。”

你和他对视，强大的压迫感如同沉溺于深海，全身上下都是一片冰凉，你感觉有别的灵魂侵入到你的意识里。伏地魔施展摄神取念时果然不需要念咒语，但愿你的大脑封闭术足够应付。

“我从来不会拒绝有能力的人。”他似乎没有怀疑，“德拉科会照顾你的，至于水晶球，晚些会有人送来。”

他转身，后脑上有恶心的纹路，“别让我失望，德米克小姐。”

安排好房间后你瘫倒在床上，这一晚发生的事耗费了大量精力，你很快就睡了过去。第二天醒来，一打开门就撞见了对面的德拉科，他的黑眼圈很重。

“早安。”

“早安。”他勉强露出微笑。

你们草草解决了早餐，在庄园里随便走走。伏地魔不在这里，他暂时没有给你们分派任务。食死徒们在附近走动，你问德拉科：“你都认识那些人吗？”

德拉科摇摇头，“我只认识几个重要的人，你昨天见到的那四个，都是黑魔王的心腹之一。”

你们走进花园里，白孔雀在树篱顶上仪态万方地走着。你真羡慕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优雅地展现它的身姿，动物总是比人类活得要轻松些吧。

你们靠着大树坐下，德拉科的头侧着枕上你的大腿，像平常那样由你轻轻梳理他的头发，德拉科慢慢地合上眼。

昨晚他做了一个噩梦，那些血腥的画面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礼堂破败不堪，走廊上到处都是碎渣瓦砾。德拉科踩过一具年轻的尸体，她的脖子有血肉模糊的咬痕。德拉科举着魔杖，在对一个二年级学生施咒，那个孩子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德拉科则继续不依不饶地折磨他。

“住手！”莉娅忽然出现，魔杖直指着他。

德拉科停下来，他愣在原地。莉娅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恨灼烧着他的神经，她的魔杖顶端闪出光芒，一下子打中了德拉科。他翻滚着撞上石墙，不可置信地望着莉娅。

“你就是个死性不改的肮脏小人！我后悔自己这么相信你！你根本不配和我在一起，你这个自私、懦弱、丑陋、无耻的坏蛋！”

墙壁上的石块着落砸在德拉科的背上，他没有力气爬起来，甚至说不出一句话。眼前的莉娅是无比的憎恶自己，他一时分辨不出着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令我恶心！马尔福，永远都不会有人真心爱你，你也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紧接着一道绿光，德拉科从睡梦中惊醒。他动了动手指，突然脸上一片冰冷，伸手去摸了，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后背也被冷汗浸透了。

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拿出怀表，里面的图案被莉娅变成了一句短话： Leia of Draco （德拉科的莉娅）

我的玫瑰没有枯萎，她永远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