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师，”牧四诚很严肃地说，“请您保留对宿主的尊重。”

033也很纳闷：“没有啊。不是我。”他作为一个没有感情的系统，是有多闲才会寻找嘲讽牧四诚的歌？再说了，他还挺喜欢牧四诚的。

耳中传入一个温和软糯的声音：“牧先生，对不起。”

“叫牧神。”牧四诚不能接受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然后才想起了歌的事情，“你刚在放什么东西？”

声音很乖地回答：“牧神，我想找一首歌来欢迎您的到来，但找来找去只找到这首歌。真的很对不起您，如果您实在不爽，可以打我一巴掌。”

牧四诚才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是谁？”

“我是季作山。”

牧四诚吓得差点从沙发上窜起来从窗户跳下去跑几圈。接着想，自己扇自己大嘴巴子，会不会显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其实您没有必要打脸的，牧神。”季作山小声说。

牧四诚：“……”

两位大神又顺便东拉西扯了一些别的东西，季作山很捧场，牧四诚和他聊得也很开心，033只觉得很神奇。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在感受到这种聊天的快乐了。尽管他的其他宿主也会和他说话，但似乎很有顾虑，做的事儿也太有功利性。——谁到一个破系统里面，不想赶快完成任务，然后回家呢。

虽然最后那些人都会惨兮兮地找个世界住下，过完余生。

罗茜家很大，又有点儿乱，暂时找不到正经地儿给季作山住。但牧四诚看着那间阁楼储藏室，暗暗吐槽，她是在凡尔赛。

储藏室也很大，放了好多床。罗茜知道展雁潮是个疯子，害怕有人找季作山的兄弟姐妹们麻烦，干脆把他们接过来。季作山在牧四诚拙劣的演技下，哭得没有鼻涕也没有泪。牧四诚说，他已经尽力了。

好在罗茜没有怀疑，只当他是高烧导致的。牧四诚也就不多说话。

说实话，牧四诚有点儿急。这是他取得联赛名额需要的最后一个副本，哪知道无脑选了个大型家庭伦理持久战。周旋半天，连个怪的影子都没见着。

但033对他一直很好。牧四诚觉得，如果自己不是钢铁直男，大概会喜欢的就是这样的类型。

须臾之间。

被喜欢的033没有打喷嚏。他发现了季作山这个bug理应向脑花主神报告，否则这个穿越系统显得太莫名其妙了。但033犹豫了一阵，没有说。

其实不难理解，季作山体能超高，本来在机甲方面就是天才。加上他还有异常强悍的精神力，主神的封禁对他不算什么。

033想着，忽然碰上了061。他正准备找089给池小池下东西，忽然看见033，和他打了个招呼。

033有些干涩地开口：“六一哥是不是知道我正在过的这条世界线？”

“嗯，”061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小池之前去过那条世界线，不过还好，过去了。你带的话，只要小心，我们对你放心的。”

033顿时有些泄气。他知道061是个温柔的大忙人，还很厉害。如果连他的这么说，牧四诚就是倒霉蛋儿了——上来抽了个难到爆的副本。

“六一哥，”033抓住眼前跳动的信息流，忍不住问了一句，“当时你在你的宿主的世界里面，用了什么身份啊？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选。”

061说：“机甲。小池的陪练机甲，叫布鲁。”

033思考了一下，不是很能理解。他觉得既然已经麻烦六一哥了，那就一下子麻烦到底吧：“为什么是机甲而不是身边的人？”

061苦笑了一下：“因为我喜欢他。”

因为我喜欢他。

061说出这句话的时候，033愣了一下。但他很聪明，很快就理解了061第决定的顾虑和因果。033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下，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033夸他：“六一哥有心了。”

061老脸一红。

主神的阴谋是，他知道牧四诚和阿曼德互相喜欢。所以赋予了033自己化成人形的能力。

那么，以他们俩作为男人的能力，还仇没个娃吗？毕竟连Alpha都具有生娃的能力，有了娃，牧四诚有没法带出游戏，就成功被禁锢了。他会走上其他宿主的老路，没有一个应该脱离他的控制……

在储物室的牧四诚暂时还不知道主神的存在，所以睡得很香。

033回来的时候，发现罗茜给他的薄薄的被子被他踹得乱到不能看。033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宿主，头上的青筋跳了跳，还是化形给他碾好了被子。

偏偏牧四诚在他按的最后一下，抓住了他的手。

指尖相触，带着余温。与牧四诚一米八的个子不同，季作山是没什么攻击性的长相，指节也软，但又白又长。033觉得自己好像碰到了牧四诚的精神体，随后心脏才疯狂地跳动起来。牧四诚什么都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又放开了。

阿曼德觉得自己可能不太正常。……他觉得牧四诚……很……熟悉。

展雁潮那边惨不唧唧地思念季作山，以至于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那不重要。渣男活该，暂且不提。

罗茜的伟大发现是季作山身上的鞭痕居然一夜就消得差不多了。她昨天还看到季作山被打得血往外只冒，盖都盖不住，结果第二天就回复了水润白嫩的样子。而恢复能力强，正是精神力强的表现。

季作山简直不要太牛逼啊！

罗茜领着他来到训练室，同时琢磨了一会儿。牧四诚算是大开眼界，这里的器材比健身房还要丰富多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大程度上勾起了牧四诚的好奇心。

“为什么会有一片空地啊？”牧四诚丝毫没发现自己在为小季严重ooc，只是问。

身体里的季作山感到有些无奈，但是又觉得自己变得自信起来的模样，很好看。

罗茜没认识季作山多久，所以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是实验室。我其实想当科学家的，但是现在虫族入侵太严重了，才不得不当顶级Alpha保命。毕竟这是我们星球所有准Alpha的梦想。”

少女坦坦荡荡，录入了季作山的虹膜信息。牧四诚还是对背景不太了解，一瞬间有一丝迷茫，没有显露出来。

季作山：“谢谢您，牧神。”

牧四诚从小到大没怎么被夸过，这样一下反而不好意思了：“不，不是。我一个为了积分的游戏玩家而已，有什么好谢的啊……”

033：“你让他看到了自己不一样的光彩，我很羡慕季作山。”

须臾之间，ai反常地大声喧哗：“检测到033的生命迹象！”

脑花摆动自己柔软肥胖的身姿，看不出喜怒：“他是不是和061一样自作聪明，选择了机甲？”

“不，”ai用机械音回答，“他选择成为虫族里变异的一只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