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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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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星未眠,火树银花灯如昼。

恰逢休沐,人们特意躲了白日的天光刺眼,趁着夜幕尽兴出游,故而今日的天都比往日更加热闹。

月华倾落在某个不起眼的屋顶,贺兰尧正背倚飞檐坐在瓦片上,自高临下俯视繁闹的街市。

今夜的风不甚寒凉,每个人的脸上都隐隐沁出一层薄汗,在灯火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明显。

尤其是那些休沐日还要被顾长越派来巡逻的守卫,一个个热得瞪大了眼睛,怨气大到能吞下一口井。

只可惜今日贺兰尧并不打算有什么动作。

头顶银霜月,耳沐晚飔风,是难得的闲暇惬时。

贺兰尧缓缓闭上了眼,微沉呼吸。

天都的风温柔中还混杂着酒香、脂粉香和铜臭味,一如洒金的帛纸,带着天底下独一份的冲天贵气,然而这份贵气吹到贺兰尧面前,就只剩下两个字——

衰败。

自建朝以来,经由五位杰出帝王的励精图治,北晋已然成为天下第一强国,一朝鼎立、八方来朝,本是盛世祥和之态,奈何传位到先帝时,却只剩下当今圣上这一位子嗣。

圣上年幼时,各路藩王野心四起、争相夺位,全靠众位老臣举全力护主,圣上才得以在未及冠时登基。

今朝风雨飘摇八十余年,圣上治国无能,昔日旧臣渐失,朝中多贪官污吏,同时又边关战事吃紧,百姓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可怜太子也是个无能之辈,日日居东宫享乐不思朝政,若放任太子接任皇位,那么北晋的气数当真要尽了。

故而各路有识之士纷纷择选皇子,为的就是待时机成熟,彻底改换新朝。

回想初见萧誉时,此人君子之风、气逾霄汉,一语劝退数万亡命之徒,其胸襟气度,当属天子无疑,贺兰尧自此便随萧誉举事,算来已有数年之久。

这数年里,贺兰尧背靠三皇子萧誉,与拥君之臣顾长越交了无数次手,也认识到他的本事,时不时也会生出拉拢之意,但也只是想想,毕竟按照顾长越那个倔性子,要让他反叛自己认定的事宛如登天。

也罢,那就只能这般无尽地斗下去,到死为止。

“咣当。”

一道清脆的瓦片开裂声响起,贺兰尧猛地睁眼,目光迅速捕捉到一个飞掠过的身影。

那道身影身法极快,动作灵巧敏捷,在黑暗中如履平地,不一会儿就逃窜而去,一如先前在地牢里看见的那般。

又是他。

出来透气都能碰见,还真是造化。

贺兰尧深吸一口气,眨眼的功夫便离开了脚下的屋檐,直奔着人影而去。

那人动作极快,他原本是要往西市的方向去,但在察觉到贺兰尧跟踪时,脚步一拐径直跑入了纵横交错的深巷。

贺兰尧追到巷口后正要跃下屋顶,谁知一只枫叶状的风筝恰如其分地飘入了视野,阻断了他一直紧紧跟随的目光。

“阿尧,这么巧又遇着了。”

“……”

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贺兰尧根本不想理他,然而顾长越却绕到了他面前,笑道:“原想着这么明显的把戏你不会理会,没成想竟还有意外之喜。”

“顾大人有事?”贺兰尧淡淡道。

顾长越莞尔道:“确有一事,我在埋伏地牢那个鬼祟之人,可要一起?”

“一起?”贺兰尧侧头斜睨他一眼:“顾大人莫不是在说笑。

“不,我认真的。”顾长越随即打了个响指,灰羽枭不知从哪儿忽然现身,轻飘飘落到他肩头,碧绿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贺兰尧。

“翠儿跟了他多日,今日才寻着机会布下陷阱,就在前头不远,要不要一起去瞧瞧?”顾长越说着往他面前迈了一步,摊手道:“放心,我连剑都没带,没有要害你的意思。”

贺兰尧眉头一挑,默不作声。

顾长越那点手段他自是清楚,若是布下天罗地网,自己也未必能逃脱,但若是对那人而言可就不一定了。

贺兰尧上下打量了顾长越一眼。

再者说,看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八成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去。”

在沉默了一瞬后,贺兰尧给了个十分肯定的回答。

感觉有什么碎了。

贺兰尧垂眼看去,是青阳踩塌了一只木箱,连带着风筝被拽得摇摇晃晃。

他无声地张了张口,谁知一只手忽然就抓过了他的手腕。

“顾……”

“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顾长越趁着贺兰尧愣神的功夫,拽着他就往前面的街市而去。

灰羽枭展翅没入静谧的高空,街市上灯影幢幢,过往行人欢声笑语不断。

顾长越一路拉着人手腕,心里暗自窃喜。

贺兰尧被握得手腕发疼,试着挣了挣,没挣脱,冷笑:“顾大人的伤好得挺快。”

顾长越得意道:“区区小伤不算什么,阿尧就是再砍我几剑也无妨。”

“……”

两道身影飞掠而去,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一处空旷的街市。街市上有百姓走动,但仔细瞧便能发现都是捕快守卫的乔装。

“这些人一看便知是有备而来,顾大人是觉得借这些就能唬住他么?”贺兰尧被顾长越拉着躲在一处屋顶上,顾长越信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人按下。

“不止,你且瞧着便是。”

顾长越挨着贺兰尧蹲下,目光紧盯前方的巷口,果然不出一会儿,那人的身影便悄悄探了出来。

没想到他还真把人引了出来,贺兰尧不禁多看了顾长越一眼。

顾长越微微勾唇,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那人长得不高,甚至还有些驼背,穿着一身破烂麻衣,整张脸被不知什么污渍糊住,乍一眼看还以为是路边的乞丐。

他逃脱了贺兰尧的跟踪,躲过了那些伪装的捕快,终于寻了个无人的出口,在确认周围没有埋伏后才慢悠悠挪了出来。

而就在周围的黑暗处,陆庭带着精锐正悄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顾长越同人打了个手势,意味着快要动手,然而下一秒贺兰尧却忽然出声道:“陆庭暴露了。”

“什么?”顾长越似是不信,垂眼看去,彼时陆庭已经带着人向那驼子包抄而去。

谁知就在众人动手的刹那,那驼子竟然真如预料到了那般,动作快如闪电,不仅在陆庭眼皮子底下躲过攻击,绕到几人后方重重给了一击,而且还在逃离这里之前,往二人这边看了一眼。

顾长越有些不可思议:“高手啊。”

看来还是低估了。

“这陷阱连我都骗不过,更何况是他。”贺兰尧对这结果并不意外,默默把肩上的手挪开:“人跑了,想必顾大人应当没有旁的事了。”

“那人你认识?究竟是何底细,快与我说说。”顾长越追上转身就走的贺兰尧,拦住了他的去路。

看着他再次出现在眼前,贺兰尧径直拔出了剑,指着顾长越道:“顾大人再这般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再与你一战。”

此话看似是威胁,却是给顾长越下了一剂定心丸,言语里透露出兴奋:“这么说,阿尧今日不会杀我咯?”

“……”

贺兰尧持剑的手微微一偏。

顾长越知自己是说对了,一个闪身绕到贺兰尧身边,再次拉过他的手:“正好今日休沐,我请你听戏,就当是给你赔礼了。”

不待贺兰尧拒绝,他便带着人来到东市的一角,那里地势空旷平坦,正有一处戏班在搭台唱戏,唱的正是天都十大名曲《挽亭芳》的名段《诉情》。

台下坐了不少观众,正神情专注地看着台上。

顾长越给自己也戴了张面具,拉着贺兰尧寻了个位置,正待入座,贺兰尧忽而挣了他的手,警惕地四下打量。

“阿尧且宽心,今日我只瞧准了那个驼子,不打你的主意。”顾长越拽着贺兰尧坐下,满心欢喜地听起了戏。

周围的观众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二人,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人群中,贺兰尧倒有些不适,双眼不住地打量周围环境。

见他好似有些不安,顾长越便开口道:“我有一事不明,不知阿尧能否解惑?”

贺兰尧注意被吸引,回头见顾长越正笑着看向自己,肩膀离自己不到一寸,于是默默往一旁侧了侧:“有话直说。”

“那批赈灾银足有二十万两,换谁都禁不住这么大笔钱财,不过我实在好奇你们劫到手后是如何分配这些银子的,人少的还好说,但若连小兵小卒都要分一杯羹的话,岂非又剩下不多?”顾长越好奇道。

这么明显的套话,一听就是想知道自己背后势力的具体情况。

“不分。”贺兰尧直接终止对话。

顾长越似乎有些意外,指弯轻扣下巴:“这么惨啊,累死累活得不到一点好处,你们头领还真是心黑,竟然一个人独吞。”

听到他数落萧誉,贺兰尧斜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顾长越却似是未察觉一般,装作一脸艳羡道:“这么多银子,用来喝酒吃肉、豢妓享乐都还算不错,如今这世道,一两白银便可换二十奴,同白捡似的,估计你们头领宅子里都要放不下了。”

台上戏子咿咿呀呀唱着内心的悲苦,贺兰尧忽而开口道:

“大人可知这些白捡的奴隶,是从何而来。”

顾长越笑了笑道:“无非是贱籍、流民、乞丐、罪犯之子。”

贺兰尧却道:“不全是,还有良籍被迫从妓,商贾被欺散财、农户被逐、幼子被拐、谗言被构、天灾、人祸……没有人生来愿意为奴。”

“那依你说,这些都是因谁而成?”顾长越敛了笑,认真地看着他。

“命。”

顾长越微微一怔,贺兰尧转头,径直对上他的双眼:“这个王朝的命。”

天子,百官,掌控这个王朝命脉的拥权者。

“顾大人为官多年,自是明白从国库出来的东西,从不会完整地到它该去的地方,与其白喂了那些看不见的嘴,不如就让它不翼而飞。”贺兰尧将目光转移到台上,他语气很平淡,仿佛是在叙述一件不重要的事。

但顾长越已经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莞尔道:“阿尧说得不错,但却忽略了一点,让它不翼而飞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以为的人。”

闻言,贺兰尧脑海里似有电流经过,他当即转头看向顾长越,谁知对方却轻笑着凑到自己面前,示意看向台上:“唱到紧要处了,仔细听。”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顾长越:牵手手,嘿嘿,老婆的手又香又软~

贺兰尧: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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