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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 36 如烟火般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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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家人谎称是和御惠一起去夏日祭,然而实际上,不知为何御惠好像根本没有想和我一起去的意思。那个家伙,兴致勃勃地买了新浴衣,到头来却把我一个人扔下了。

不过,迹部是发给我邀请了没错,但他有没有给其他人发送邀请我就不得而知了。转念想想,假如我擅自把御惠带上,说不定还会给别人添麻烦。

这么安慰着自己,我站起来检查浴衣穿得是否整齐美观——差不多到约定时间了,我开始暗自祈祷迹部的那辆黑色轿车不要出现在我家周围。

否则一切都穿帮了。

正在这时,迹部的短信来了:“已经到了,出来。”

我向窗外张望一眼,并没有陌生的车出现。我有些疑惑,于是和家人道了声别就出门了。刚刚走出玄关,我便看见了站在巷口的迹部。

……没有车,没有管家和司机,没有桦地,什么也没有。他穿着柴染色竖条纹浴衣,眼睛盯着手上的手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接近。

“……真难得,什么也没带啊?”我忍不住开了口。

迹部抬起头来望了我一眼:“黑色在你身上还不难看。”

“又来了,迹部流。”我无语又尴尬地吐槽,“不说这个,现在去接其他人吧。”

“其他人?”他皱起眉头。

“……诶?”

“说什么胡话,这个时间再去接其他人还来得及么?”迹部不满似的开口,“本大爷只邀请了你一个,算是对那个作废赌约的安慰和补偿,给我好好记住这份恩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啧,你这家伙又在想什么了?要是还在赌气的话本大爷可不会饶过你。”他说着,转身迈开步伐,“走了。”

我对于他竟会放弃乘车而选择步行感到诧异,不过夏日祭正该如此,都已经穿上了传统的浴衣,那么在朦胧月色下伴着虫鸣和夏风步行一定是首选。我保持与迹部相近的步速走着,蟋蟀的鸣声不知激活了什么,把我不断摇曳的思绪又拉回了上个星期。

给日吉发送了道歉的短信后,他并没有再回复。

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在……迷茫些什么?让我喜悦或者悲伤的又到底是什么?

苦闷的情绪与愉悦平和的心情似乎并非无法调和,此刻我自己就是个生动的例子。

“去年的夏日祭,是怎么过的?”迹部的忽然发言把我重新拽回尘世。

“和班里的同学一起,普普通通。”我答道,“吃路边摊上的食物,捞金鱼,看烟花,穿了菖蒲色的浴衣,被嘲笑了。”

他瞥了我一眼:“那种颜色不适合你。”

“什么啊,前辈又不在现场。”我没好气地反击。

“本大爷不用看也知道。”他说着,“这件倒还不错,难得你有这样的审美。”

“听起来不是夸奖啊。”

“哼,随你怎么理解。”迹部笑了一声,放缓脚步,“从这里开始有摊位了,你要逛么?”

的确,我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穿着各式各样浴衣或者便服的各色人群在摊位间或逗留或穿梭,每年都是如此。月光恰到好处,既不太过明亮,又不显得黯淡,温柔地打在地面上,很有韵味。我顿了顿,对迹部说:“鲷鱼烧怎么样?”

“鲷鱼烧?”

“这个时候吃点甜的比较好吧,红豆馅的很经典。”我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等等……前辈没吃过鲷鱼烧么?”

“怎么可能,不过很少吃那类食物罢了。”迹部的语气几乎等于给了我一个白眼,“不合本大爷口味。”

听到这句话,我突然有点尴尬。没错,对方可是迹部,是那个从英国回来品味极高的迹部。在他面前谈起鲷鱼烧,简直就像是在松尾芭蕉面前念着粗俗无比的打油诗一样。

“……我都快忘记了,”我小声抱怨了一句,“上回女生们说喜欢约克郡布丁的是吧?”

“哼,亏你还记得。”他的语气放缓了些,“……喂,镜见。”

“什么?”

“只是今天的话,像这样吃一次平民食物也没什么关系。”

“——啊,前辈管那个叫平民食物?”我极力争回脸面,“那可是有特色的传统食品!”

迹部根本不理会我的平反,自顾自地走到卖鲷鱼烧的摊位前买了两个,又细致地取了一次性手套,走回来递给我一个。

“……谢谢。”我本想继续斗争,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没了气焰,望着脸色一如既往的迹部,只能说出感谢的话来。

“这样边走边吃可以了吧,”他开口道,“跟上来,别给本大爷走丢了。”

鲷鱼烧的红豆香味在咬下第一口后便沁入了心底,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四周嘈杂喧闹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却觉得世界安静极了,仿佛噪声并非噪声,而只是我存在的某种证明罢了。

一路这么走着,无论是捞金鱼还是射击游戏我们都没有停下脚步,而只是单纯地以缓慢的步速穿行在人群中,就像冬天缓慢地走在雪地里似的。

“……什么都不想看?”漫长的沉默过后,迹部终于开口。

“想等烟火大会。”我答道。

“啊,确实,夏日祭也就这一点值得夸耀了。”他伸出手理了理头发,“除此之外,还真是无趣。”

“……啊,”我望向他,“前辈的头发正在向原样发展了。”

迹部正在理顺头发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你说什么?”

“长度比上次看见的时候增加了不少,原来的造型也快要显现了。”我说,“再过一段时间的话一定可以完全复原的。”

“……”迹部把眼睛闭上了两三秒,又没什么表情地睁开眼目视前方,“用不着你操心。”

看他的反应似乎十分愉悦,我忍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

“没什么,”我立刻绷住脸,“开学典礼上又能神采飞扬地发言了不是吗?”

“哼,讽刺本大爷么?”迹部终于将脸转向我,嘴角却与说出的话相悖似的微微勾起,“不是你这家伙说的么?无论头发变成什么样,我还是我自己。”

我反驳:“明明是前辈自己比较在意。因为头发恢复原样而洋洋自得了?”

“……嘁,怎么了?之前的你可说不出这种话来。”迹部完全免疫我的攻击,“胆量变大了嘛。”

我自己也意识到失礼,心虚之际只有暂且保持沉默。

“喂,别想些有的没的。”迹部说,“要开始了,烟火。”

身边的人们已经纷纷开始仰起头来了。我也将视线投向夜空——月光暧昧地坠落,而正因它的羞涩,夜星的身影显得十分活跃了。银白色的光芒既非耀眼也不暗淡,只踏踏实实地存在着,给人以安心的感受。我凝望着保持自我的夜空,突然有种身处海底的错觉——仿佛我凝望着的实际上是遥不可及的陆地似的。

随着“呯”的声音响起,绚烂的烟火在这样的夜空中飞升,在顷刻的绽放后破碎离去。

我紧闭着嘴沉默,迹部也一样。人群中爆发出或惊叹或赞美的话语,然而对我来说都像是空白磁带。

“我猜,这个烟火果然不如前辈家的华丽吧?”我打破沉寂,半开玩笑地说。

“那又怎样?”

迹部出乎意料的反问让我反而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了。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本大爷自身就比烟火要华丽耀眼得多。”他开口,“那些粉饰,有当然更好,不要也罢。”

我不可思议地望向他,而此刻的他目光灼灼,正十分专注地盯着夜空,并未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扬着嘴角,神情孤傲而耀眼,淡金色的发丝在夜风中微微摆动,让人因敬畏而似乎不得不保持距离,却又不自觉想要靠近那周身的光芒。

“迹部前辈,”我压低了声音,“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悔恨或是遗憾吧。”

“那种东西,本大爷从来不需要。”敏锐地捕捉到我的话语,迹部的回答很是坚定。

“能怀着这样的心情毕业的话,无论是谁都很幸运。”

迹部顿了顿,将目光移过来,不多时又转开了视线。

“这样就行。”

听见这句话的一刹那,我突然很想流泪。许多时候,即使站在相隔不到一米的地方,不同的人也各自拥有着不同的世界,各自的想法被各自世界之间的缝隙阻隔而无法相通,就像油和水那样。

而此刻,虽然我们二人说出的话似乎前言不搭后语,我却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一旁迹部的心情。他的信念,他的决心,他的落寞,他的孤寂,全部,在这个瞬间,传达到了我这里。

迹部那方,大概,不,一定也是如此。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将眼睛闭上,烟火的轮廓却在眼前挥之不去。

也许,不会再有第二个今天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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