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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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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睡梦中,梁乐舒在溪水旁,从一棵桃树上摘了只桃子。正想咬一口时,梁乐舒眼一花,手中的桃子也没了。梁乐舒连忙看是怎么回事,只见桃树上的一只猴子手中拿的正是她那只桃子。

梁乐舒正愣着,一道翩翩白影从天而降,从猴子手里夺走了桃子。他一个轻跃,将桃子送到了她眼前。

“姑娘,桃子给你。”白衣男子在桃树下笑着,自成风流。

梁乐舒呆呆地接过桃子,突然她眼一缩,猴子领着狼往这里跑来——

“叶大哥,后面有狼!”

梁乐舒一下子就醒了,她怔怔地看着不断摇自己身体的叶应舟,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场梦。

叶应舟露出浅笑问道:“梦里是有狼在追吗?”

他的笑,与梦里一模一样。梁乐舒久久没回神。

叶应舟见她不回应,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梁姑娘,只是梦,醒醒。”

梁乐舒终于动了,想起石门外的狼:“外面还有狼吗?”

“没有了,它们都不在。”叶应舟坐回原位,给了她安心的眼神。

梁乐舒木然地点点头,随后发现原本盖在叶应舟的虎皮毯子此刻在自己身上:“你……什么时候醒的?”

“也没多久吧。”叶应舟笑了笑,“也要谢谢姑娘照顾了我一夜。”

梁乐舒摇头,又问:“你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

“大约是好久没好好睡了,这一觉睡下来,身心舒畅,身上也不怎么疼了。”

梁乐舒拉下虎皮毯,低头歉声道:“要不是我——”

话未说完,被叶应舟打断:“都说了啊,这不干你的事。不要再说自己不好了。其实,你运气还算不错,只是遇到了一头狼,这还不算,你还能碰巧打开了石门机关。进了密室呢,恰好这密室没有危险。要是我,我应该是碰见一群狼,进了密室不知道有什么机关箭往我身上射呢。”

这番话叫梁乐舒目瞪口呆。她半信半疑地问:“有这么可怕吗?”

叶应舟笑了:“一个人在外闯荡漂泊久了,什么状况都会遇到的。”

梁乐舒想起他身上的伤口,不住地想着,他为什么说起这些是这么的云淡风轻呢?突然,她想起早就想好要说的话,于是对他说:“叶大哥,下了山,就住我家吧。我家有客房,虽然简陋些,但遮风挡雨还是可以的。”说完,紧张地盯着他看。

叶应舟似是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梁乐舒笑:“好,谢谢姑娘。不过,我要付房租,你不收我就不住了。”

梁乐舒愣了会儿,她从未想过要收房租,只是想报答他。最后,梁乐舒答应了,只要他能住下来好好养伤。

叶应舟一边调整绑着左小腿的树枝,一边问:“被子毯子都是从这里找到的吗?”

“嗯,柜子里有很多日常用的东西,连药也有。你身上的金创药,也是从柜子里找出来的——”一语未毕,梁乐舒想起自己是脱了他衣服上的药,顿时脸热,她不该提这话题的。

叶应舟显然也顿了顿,声音不太自然:“那还真的要感谢住在这里的人。”

梁乐舒装作环顾四周,接口道:“外面锅里有两双筷子,这里只有一张床,柜子里有男式女式的衣裳,有可能是住了一对夫妻吧?”

叶应舟也顺着接话:“看这里也布满灰尘,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可能因为要生孩子,所以去了山下?”

叶应舟好奇问道:“生孩子?”

梁乐舒解释道:“我在柜子里看到一件没有做完的小衣服,刚好是小婴儿穿的。”

叶应舟沉思:“没做完的小衣服……”

梁乐舒见他有些凝重,问:“怎么了?”

叶应舟过了会儿,脸上重新带笑:“没什么。不过,这里有没有米和盐?有的话,一会儿出去,煮饭煮锅鱼汤。”

“鱼汤?”

叶应舟抬起下巴往外点了点,笑道:“当然是在外面那条小溪里抓条鱼上来呀。”

梁乐舒反应过来,不禁低头莞尔一笑。

这一笑,极尽温柔,叶应舟看得有些怔住。随即他反应过来,不自然地转过头看向石门,“现在我不方便开那石门了,姑娘力气那么大,应该能开得了吧?”

梁乐舒闻言,站了起来,绕着石门附近找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像外面的小石机关,于是试着抓住把手一拉,石门还真的开了。

“这石门应该是里面可以拉开,关上后,需要拉动外面那个小石头机关,石门会自己开。”叶应舟总结道,“真是没见过这样简单的机关,有趣有趣。”

梁乐舒探头,外面真的没有狼了。她回身走到叶应舟身旁蹲下来:“我来扶你出去吧。”

叶应舟没有与梁乐舒对视,只是道:“不了,拐杖还在门外吧?能帮我拿一下吗?”

梁乐舒不疑有它,只说了声“好”。

*

清晨间的山林,阳光正好,处处可闻清脆鸟鸣,不复昨夜的阴森恐怖。

溪水边,一口锅正“咕咚咕咚”冒着热气,还散发着一股香,勾起肚子里的馋虫。梁乐舒正在边上专心致志地拨动柴火注意火势,盯着锅里的鱼。

“可惜没米,只能吃鱼了。”叶应舟躺在地上晒太阳,忍不住叹息。

梁乐舒望向他笑了笑:“幸好有盐,不然这鱼汤可就不美味了。其实,我更没想到,你竟然不用动,扔个石头就抓到了鱼。”

叶应舟眯着眼,想了想,笑说:“大概是因为那两条鱼太笨吧,连逃也不逃的。”

梁乐舒闻言,心里默默说道:“瞎说。”

她见鱼煮得差不多了,便搅出还在生火的柴,用脚踩灭。接着,用汤勺舀起鱼块带汤倒入碗中,并配了一勺子。

等鱼汤凉了些,梁乐舒端着碗送到叶应舟身边:“叶大哥,鱼好了。”

叶应舟早已闻到鱼香,手撑着起身,从梁乐舒手中接过碗:“谢谢。”

说完,叶应舟抿了一口汤,满足地说了声“好吃!”然后,用勺子舀起鱼块直接入口嚼了起来。

梁乐舒下意识地伸手,说了句“小心有刺”,后意识到了什么,手伸到一半,就缩了回来。

叶应舟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我挑的鱼块没刺,不要紧。”

梁乐舒见他吃得尽兴,自己又饿,便回到锅旁为自己舀起鱼肉吃。吃到一半,便听到叶应舟说:“梁姑娘,吃完了,我们就下山吧。不能再在山上呆着了。”

梁乐舒回头正想说好,发现他手中的碗已空,连一滴汤汁也没有了。她惊讶说道:“你吃得好快。”

叶应舟一本正经地说道:“速战速决。万一狼在附近呢?”然后看着梁乐舒惨白了脸,抓紧时间吃掉鱼。

“吃完了。”梁乐舒放下碗,立即跑到叶应舟身边。

叶应舟原本一张紧绷的脸突然露出调皮的笑容:“我吓你的。”

“……”梁乐舒觉得一点也不好笑。

梁乐舒将锅碗收拾好,送回山洞后,便和叶应舟一同出发。

叶应舟朝一个方向指了指:“我们往这方向往下走。”

梁乐舒好奇发问:“你怎么知道是往这个方向走?”

“你猜猜?”

梁乐舒被反问住,她看了看周围山林,看不到任何指向,于是认真说:“猜不出来……”

“在野外呆久了,很容易分辨东南西北,还有相对方位。你知道这座山与桃观村相对位置吗?”

“山在村子的北部。”

“那么下山该往哪走?”

“往南走。”梁乐舒顿悟,抬头看了看太阳,“现在太阳还没升至中空,所以这方向大概就是南边?”

“一点就通嘛。”叶应舟夸赞道,“其实道理很简单的。只是要看你是怎么看问题。如果你的目光一直在这环境当中,就可能不知道该怎么走。如果往远了想,往大局里想,你就知道该怎么走了。”

梁乐舒似有所悟,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问道:“你知道桃观村?”

叶应舟点点头:“当然知道,我还呆过。”

梁乐舒有些吃惊,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虽然想过他住她家,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她被强盗欺负的事,但是万一他早知道村中有这么一件事,而她刚好又自寻短见……梁乐舒越想越乱,越想越纠结不安。

突然,她看见前面小坡立着一座坟,边上是个坑,坑旁还堆着土。

“叶大哥……那边有个坟。”梁乐舒指了指。

“我看见了。”叶应舟严肃了起来,目光在坟和山洞来回打量,“这里离山洞不足十丈……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两人朝前走去。

靠得近了,便认出坟前立的木牌上写着“夫张又之墓”。再靠近,梁乐舒看见坑里有白骨,吓得停住了脚。

叶应舟温声安慰:“别怕,总归不是狼。”

梁乐舒还是有点发抖:“我……我第一次看见白骨,有点害怕。”

“白骨见多了,就不会害怕了。”叶应舟侧头看进她眼睛,“而且,人死后都会变白骨的。昨天,如果我不喊你,过些日子你也会成为白骨。”

梁东舒怔怔地看着叶应舟的双眼。那双眼睛在阳光下呈琥珀色,有些好看。

叶应舟笑着对她说:“不怕了?”

“好像没那么怕了。”梁乐舒收回视线,望向白骨。

“我们去帮帮他吧,让他入土为安。”叶应舟动了身,往前走。

走到一半,叶应舟似是发现了什么,对梁乐舒说道:“梁姑娘,坑的旁边有个竹筒,上面刻了一行字,但被泥糊住了,你能帮忙捡一下吗?”

梁乐舒点点头。她放下扶叶应舟的手,独自一人走到白骨前,朝她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无意冒犯,还请见谅。”

说完,伸手捡起竹筒,擦了擦附在上面的泥,念了上面的字:“有缘人亲启。”

梁乐舒回头看了眼叶应舟,叶应舟示意她打开竹筒看看。

梁乐舒便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封信。她展开信,念道:

“有缘人展信安。

我是芸英,来自于河口村。因被人欺侮以致被丈夫休弃。村中容不下我,虽有好友相助,但我生无可恋,来此山中欲自绝了此残生。

不料一个山中打猎的男子救了我,他便是我现在的丈夫——张又。他心肠极好,一点也不嫌弃我,我便与他生活在这山里。

后来我有了身孕,他喜不自胜,想尽办法给我最好。一日,从山下采买归来的他被群狼袭击,纵是猎技再高明,也未能躲至山洞,最终活活被咬死。

我痛不欲生,捡起尸骨为其立坟。因悲伤过度,腹中胎儿没有保住。

我自感大限将至,便在丈夫身旁挖了个坑静静等死。

有缘人若见此信,求有缘人可怜见,将我与丈夫同葬,我的魂魄必当报答有缘人。

芸英哀笔”

梁乐舒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骨,眼中的泪落下,打湿了手中的信。那芸英正是罗梨说过的姐妹,罗梨告诉她,芸英和丈夫很恩爱,但有一日她被邻居男子欺负,虽勇敢报了官,但也止不住村里流言蜚语。丈夫终是承受不住,休掉了芸英。自那之后,芸英就再无踪影。

“没想到,梨姐姐牵挂的人,竟然在这里作古……”

叶应舟在身后出言:“姑娘,按她所求,好好葬她吧。”

梁乐舒闻言,伸手擦干泪,再看白骨,已倍感亲切:“姐姐,冒犯了。”

说完,她将信重新塞回竹筒,又将竹筒放回白骨怀中。接着,用双手一点一点地将边上堆起来的土推向坑里。

叶应舟一拐一拐地走向木牌,取出匕首,在木牌上刻下芸英的名字,与她的丈夫名字并排在一起。

葬完芸英,梁乐舒跪在坟前,一边磕头,一边哀声道:“芸英姐姐,我代梨姐姐向她的故人泣拜。愿你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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