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们先到家的是一箱一箱的乐高玩具,小桔子一回到家,就扎进了他的玩具房。
秦兆瞒不过程承,也不藏着掖着,明目张胆的和小桔子交易。
程承陪着小桔子一起玩。
有人愿意为你花心思,总是一种幸福。
秦兆愿意为了程承收买小桔子,程承也在暗自给秦兆准备小惊喜。
只是大工程还有一块没有完成,需要加快进度条。
程承捧着手机,看保存的素材,边看边做记录,比上学记笔记还要认真,他挑灯夜战,勾勾画画,学习新的技能。
他确信这应该是秦兆从来没有收到过的生日礼物。
小桔子睡觉后,他还要在加班加点的研究两个小时,按照这个速度勉强可以在秦兆生日之前做完。
还好他这段时间出差,程承准备起来,省去了遮遮掩掩。
每天清早,秦兆都会打视频过来,小桔子给他看新组装的玩具。
“回来的机票订了吗?”程承算着时间,秦兆应该要回来了。
秦兆叹了一口气,微微俯身,离屏幕更近了,带着有些抱歉又商量的语气说:“可能要在耽误两三天,好不好?”
两三天,那可能就是生日当天或者前一天才回来。
“你好好工作,我和小桔子在家玩积木挺开心的,不用担心我们。”程承故意提了玩具。
秦兆明白程承在暗指他们父子之间的小把戏,也不掩饰,笑着说:“你喜欢就好。”
秦兆时间排得满,一会儿就又要去工作,要挂电话前,程承忍不住问:“两三天后一定可以回来吗?”
还没等到秦兆回答。
程承嘱咐道:“你快过生日了,不能回家,也记得买个蛋糕。”
“我一定回来和你一起过。”秦兆低沉的嗓音说得深情又诱惑。
程承的脸不知不觉又热了起来,点点头。
挂掉电话,程承记得综艺里秦兆的暗示,问崽崽:“爹爹要过生日了,我们给他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好不好?”
小桔子满眼放光的答应。
谁过生日都不重要,有蛋糕可以吃,有小手工可以玩,崽崽就开心。
程承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尖,说:“这是个惊喜,不能告诉爹爹哦。”
小桔子头如捣蒜一样点头,他非常喜欢参与他们两个互相准备惊喜的游戏,崽崽总是在中间渔翁得利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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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整个团队加班加点,一直拖到了秦兆生日当天,才定了返程的机票。
秦兆的生日礼物,程承已经准备好了,再和小桔子做一个蛋糕,就只等秦兆回家了。
两个人到了预约好了蛋糕店,图案是崽崽和程承一起设计的。
一个一家三口的小卡通简笔画,其中一个大人头戴皇冠,像是生日礼帽,也像是王冠,他的两边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音乐的音符飘满整个蛋糕。
最下面写着,生日快乐!
崽崽非常喜欢这种DIY手工活动,还可以边做边吃。
虽然程承已经尽力控制了,但是崽崽还是趁他不注意,吃了好几口奶油和小蛋糕。
在技师的指导下,程承在蛋糕胚上涂满厚厚的果酱,崽崽也拿着一个小铲子抹来抹去。
整整叠了五层,材料扎实。
但是外面的奶油抹的均匀就需要一些技术,程承总是刮得薄厚不一,不过他有耐心,为了给秦兆准备个完美的生日礼物,更考验耐心的事情,他都做出来了。
程承精雕细琢的像绣花一样坐在那里,抹了一个多小时,崽崽崽都困了。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绘制上面的图案。
程承已经练习过好几次了,开始画出来的简直看不出来是什么,慢慢渐入佳境。
程承专注的画画,虽然动作简单,但脑门已经冒汗了。
崽崽趁机又多吃了两块小蛋糕。
程承画到手抖,最后颤颤巍巍的,终于在蛋糕上点完最后一笔,还算满意。
崽崽看着竖着大拇指说:“爸爸真棒。”
程承活动了一下手腕,满意地说:“你爹今年过生日,就可以吃到宝宝亲手做的蛋糕了。”
崽崽纠正他说:“是爸爸和小桔子一起做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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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承拿回千辛万苦制作的蛋糕,小心翼翼的放在后座,司机开的都比平时稳了几分,比来时晚了十分钟才到家。
程承还没有来得及把蛋糕放在冰箱里,就听保姆说:“刚才秦先生,打电话回来,说那边天气不好,航班有些延误,叫你放心。”
本来下午就到家了,一延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程承打开手机查看航班信息,目前延误一个小时。
他又搜索了天气预报,未来两个小时内雨就会停。
崽崽抬着小脸问程承,“今天爹爹会回来么,还能吃到我们做的蛋糕么?”
程承笑着安慰崽崽:“可以的,只是晚一个小时而已。”
程承打开手机,看着自己起早贪黑,偷偷摸摸,做了小一个月的东西,越看越满意。
但是,半小时后,航班通知又延误了。
程承算着时间,再晚一个小时,可以吃到晚饭,也还行。
半个小时后,再次通知延误。
程承只能宽慰自己,没关系,十二点之前回来也算是过生日了。
直到天都黑了,那个航班也没有起飞的通知。
程承的心情,一路下滑,从满心欢喜,一步一步走到情绪低落。
崽崽看着外面亮起来的路灯,问:“爹爹今天还能回来吗?”
从航班信息上看,没有希望了。
时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丝毫不等人。
秦兆一开始就电话回来,让他们不要担心,程承不想催他,毕竟航班问题不是秦兆可以左右的。
程承认真的和崽崽解释:“因为天气不好,飞机不能起飞,爹爹可能要明天回来了。”
担心小桔子伤心,程承特意说:“明天小桔子一起床就可以看见爹爹了。”
小桔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那我们可以先吃蛋糕吗,明天就不好吃了?”
程承以为小桔子惦记的是秦兆,没想到是蛋糕。
程承笑着将他抱起来,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航班消息,还是没有起飞的消息。
程承说:“那你给爹爹打个电话,祝他生日快乐,说我们在家替他吃生日蛋糕了。”
崽崽拿起手机,拨了过去,铃声响起,一直到自动挂断。
崽崽举着手机,说:“爹爹不接。”
程承将崽崽抱在怀里,又拨了一次,说:“这次不接,我们就去切蛋糕。”
崽崽像是终于等到了尽头,看见了希望。
电话嘟嘟嘟响了半天,程承以为他还是接不到时,那边响起了秦兆的声音。
“老婆。”
“不是老婆,是小桔子。”崽崽软软的纠正秦兆。
秦兆在一边尴尬的笑了笑,小桔子一本正经问:“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今天还能到家吗?”
程承又怕崽崽催的秦兆着急,反正生日也是赶不上了,在一边说“注意安全,不急一时。”
秦兆在对面,却轻笑了一声,“准备给爹爹开门,爹爹半个小时后就到家了。”
“啊!这真的吗?”小桔子激动地跳起来。
程承赶紧接过电话,这他才意识到秦兆身边没有机场嘈杂的人生,也没有语音报告,声音都高了一个度,“不是航班延误了吗?”
“是啊,但是我是走高速回来的。”
程承可以想象秦兆在车上翘着二郎腿,满脸得意的样子。
“路上小心。”程承的每个字都带着笑意。
挂掉电话,秦兆扣上手机,真是不枉他提前查天气预报,起个大早,在高速上颠簸了一整天。
程承一下子感觉心中阴雾一扫而空,赶紧站起来和崽崽说:“我们开始吧。”
他们把买来的气球和彩带装饰好,阿姨跟他们一起忙上忙下,刚才还冷淡风的客厅现在变得花里胡哨的,像是马上就要开party。
秦兆的车二十分钟后,缓缓驶入别墅,程承抱着崽崽在门口等他。
一下车,崽崽就跑了过去,程承跟在后面,秦兆抱起崽崽亲了一口,眼神却一直粘在程承身上。
“爹爹,生日快乐。”小桔子欢快的说道:“我们还给你准备了蛋糕哦。”
秦兆一进门就看见客厅被装饰得花枝招展。
他想过程承和崽崽会给他过生日,但是看到用心布置的客厅,桌子上可爱的蛋糕,虽然看上去只是小学生过生日的级别,但是秦兆心里比收到什么都开心。
这是程承亲手做的,主动做的。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先吃点东西吧。”程承想秦兆舟车劳顿,折腾一天才回来,应该不会想吃这么甜腻的东西。
崽崽明显看着蛋糕已经流口水了。
秦兆也和崽崽一样迫不及待冲向蛋糕说:“在车里吃过了,直接吃蛋糕吧。”
崽崽跳下秦兆的怀抱,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给秦兆带上生日小皇冠,指着蛋糕上的卡通人物说:“这是我们一家三口。”
秦兆一眼就认出了小桔子的画风,他画的鼻子总是一个逗号,“这是爸爸和你亲手做的?”
说着秦兆看向程承。
“是啊。”崽崽骄傲的说道。
程承也没有否认,看着秦兆一脸满足的样子,程承一根一根的点好蜡烛,微微的火光,映在秦兆的眼里,眸子中闪动着光亮。
崽崽把灯关掉,秦兆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望。”崽崽凑过去好奇的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秦兆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其实因为愿望里有关于程承,那暂时不可告人的期盼。
秦兆拿起刀要切蛋糕,看着完整的小人,不知道从何下手。
崽崽端着小盘子等在一边,秦兆不忍心破坏,问程承:“这很难画吧。”
崽崽回答道:“爸爸练习了十几遍才画好呢,你快切呀!”
“还有皇冠的,真漂亮。”
程承似乎漫不经心的说道:“影帝当然要戴皇冠,快切吧,小桔子要馋坏了。”
他握着秦兆的手直接切了下去。
这是秦兆吃过最好吃的蛋糕,虽然要保持身材,但还是吃了整整两大块。
吃完了蛋糕,将崽崽哄睡之后。
秦兆顺手拿纸巾擦着桌子说,“谢谢你。”眼里似乎有感动还有些委屈,这是程承第一次给他过生日。
一个蛋糕而已,程承看着他已经被感动了,笑着把秦兆拉起来说:“还有惊喜。”
他拉着秦兆走到小花园,那里支起了一块投影幕布。
夏日里五彩的鲜花盛开,头顶星星点点。
程承站在月光的花丛中,按动开关,屏幕瞬间亮起,印在他的脸上。
程承微微一笑,秦兆便觉得花草繁星都不过如此。
秦兆甚至都没有看屏幕,眼神一直挂程承身上。
还在愣神的时候,程承拉着他坐在准备好的小椅子上。
画面开始滚动,开场的环境,秦兆就看出来了竟然是自己的电影空镜头。
里面男主角,男配角,就连街边叫卖的都是秦兆,甚至还有他未成名时候的跑龙套的花絮,一帧一帧的剪辑在一起,拼凑成一个故事。
里面几乎涵盖了自己刚做演员到微微出名,再到影帝的所有电影,甚至综艺杂志都有出现,有的秦兆自己都忘记了。
秦兆看得出每一帧都是精心的调整设计的。
光影映在秦兆的脸上,每一个画面背后都有秦兆的故事和状态。
视频看完,秦兆像是回顾了自己出道到现在的每一步,有迷茫孤独,也有收获。
更重要的是那段最泥泞的日子,程承出现了,而现在程承还坐在他身边。
视频结束,秦兆停顿缓了一会,眼眶已经红了,转头看向程承。
程承像是在等秦兆的反应,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完全和他预想的不同。
他以为秦兆会笑,谁料他似乎要哭。
“我刚学的剪辑,做的不好。”程承将人揽在怀里。
他认真看了网上和秦兆有关的所有内容,影帝不是天生的,是他一步一步努力出来的。
年纪轻轻就到了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也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汗水。
即使现在的名气,他拍戏依旧很辛苦。
程承扶着秦兆的后背,坚实像是传了铠甲,铠甲下面也是血肉之躯。
晚上花园又虫鸣的声音,像是点点音符,秦兆湿润的眼睛里透出盛不住的深情。
程承手指轻轻抚过秦兆的眼角,“我知道了你第一部获奖的电影,知道了你的生日,只是我还不知道你起床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因为你每次都起的比我早。”
秦兆记得,程承说的是综艺里第一期的问题。
如果刚才的蛋糕,已经让秦兆觉得受宠若惊的话,那现在秦兆觉得哪怕程承现在就恢复记忆,他都没有遗憾了。
程承终于愿意正眼看看他了。
程承拍拍发愣的秦兆,从草丛里拿出了一把吉他。
“我给你写了一首新歌。”
说着程承手指灵活在琴弦上拨动着音符,花园里的鸟鸣声是天然的伴奏。
“空中万千繁星闪烁,你是照进我心内最亮的那一颗。
如果开始只是一种巧合,我也宁愿一错再错。”
音乐是什么,歌词是什么,通通只是陪衬,秦兆的眼里只有程承的一颦一笑,眼波流转,牵扯着他心中最柔软的弦。
程承刚弹完,秦兆的骨节分明的手,就插入程承脑后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拥在怀里。
程承感受到秦兆炽热的呼吸,同自己交换,和第一次轻轻触碰的那个吻相比,这个吻像是蓄积高位的水库,不慎漏了一角。
程承的手搭在秦兆的脖子上,吉他滑落在地上,琴弦发出撞击的声音,没人理会他。
程承闭着眼睛,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全世界只剩下秦兆,他配合着秦兆的节奏,温柔的回应安抚着他。
直到程承有些呼吸不畅,秦兆才放开他,他的嘴角扯出一线银丝,月光下闪过一瞬亮光。
秦兆扶着程承的腰,将头埋在程承的颈侧,在他耳边说道:“阿承,我好想你。”
阿承,我好想你!?
秦兆忘情的情话,让程承沸腾的心一瞬间冰冻,秦兆想的到底是谁,想的是仅仅分开几天的自己,还是分开几年的前妻。
阿承,这是他们之间的昵称吗。
爱不是一件只付出不想回报的事情,一旦有期待就会有失望。
一瞬间程承的激情都被扑灭了,他手搭在前兆的手上,轻挪开,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
留给秦兆一个孤独的背景和无限的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