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哪种跟。
他看到林枳在说话的时候微乎其微的在颤抖。
陈相屿看着这双眼睛和月珀,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面对这种情况,纠结是不可避免的。
林枳盯着陈相屿。
好看又主动的皮囊陈相屿见过的太多了,聪明冷静的下属,他也从来不缺,光是进屋之前和他共享音频的人里随便说出去一个都是奥塞如雷贯耳的佼佼者。
何况,转头就卖了自己的组织投奔自己,疑人不用。
“多谢你的帮助,我会在你的光脑里打一笔报酬,也会保证你不会被报复。”但陈相屿还是礼貌的答复道。
陈相屿拿起被林枳刚放下的窃听器,道:“当然,如果你向你所谓的上级报告了我的情况,这枚窃听器会在三个小时之内送到辛拉奇主人的桌子上。”
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3402的客人?您还在吗?”
林枳拒绝了收款,也停下了邀请的意思,道:“经理来了,他身上的钥匙有辛拉奇的所有权限,我的窃听器就是从他身上拿的。”
“我不是他们的人,也没做背主的事,我只是想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
林枳起来对着门外喊到:“邓经理,别开灯,我不方便……”
陈相屿摸不清林枳要干什么,他给林枳披上了衣服。
林枳扣动床边的饰品花,拿出来一把短锋匕首递给陈相屿。
陈相屿起了兴趣,这是差不多三四十年前奥塞军校练习近身搏斗的制式,只是因为长期处于阴湿的环境让刀身呈现出斑驳的绿纹。
陈相屿拿着匕首出去。
林枳甚至没有听到声音,他也不知道陈相屿能不能成功制服,奥塞军部人员良莠不齐,不乏浑水摸鱼之类,进来之前他就编好了陈相屿回不来他向辛拉奇狡辩的话。
房间的灯打开,林枳知道没有赌错,他起身去找陈相屿。
刺眼的灯光让林枳有点儿有点儿恍惚,连接两处的门豁然打开,他看见倒在地上的邓经理的同时,双手也被陈相屿反扣在床头。
陈相屿握的很紧,林枳不由得皱起眉,胸口起伏起来。
陈相屿的身形把林枳整个掩盖住,“3402。”
邓经理根本就不是普普通通的经营代理,陈相屿从军多年,正常人根本不会听到他潜行的脚步,何况是在黑暗里,林枳还算是有良心给了他一把旧匕首。
邓经理身上可是有肌肉溶解剂的。
上一秒自己还在衡量林枳的价值,林枳反到算计起他了。
“你觉得我会死,第二军部的同步人员就会上诉追究第七军部的勾当,这里会被联合剿灭,然后你趁乱逃之夭夭?”
林枳手臂后翻,违反正常人体构造的姿势让他只有挺起胸膛向后仰头才能舒服一点,呼吸引起的起伏也显得更明显,加之略微的缺氧让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更脆弱。
“现在我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陈相屿放开手,攥住林枳的脖子让他抬起头。
“敢拿我当枪使,可以。”
“不怕擦枪走火吗?”
“我敢一个人来,就做了让这里永远消失的准备,你可以不相信圣维的军部,但你不该不相信奥塞的军部。”
林枳逐渐缓过来,意识到事情有点超过他的掌控了,只是他不害怕,长到这么大,一句话就死的经历实在不少。
林枳开始只是想跟他走,但是他的自尊只允许他做到这一步,后来林枳想借着这位少爷的势,辛拉奇没了自己自然就能离开了。
“您怎么样才能消气?”林枳从善如流道。
“辛拉奇如果倒了,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共犯,是谁骗你你可以安然无恙走的?而且,从我进来开始,同步的音频就已经关了。”
“我要是死了这可没人知道。”
林枳睁大了眼睛,他的那些露骨大胆的话并没有被人听走,他的低劣行径也没有被别人知道。
他提前想好做的一切布置,都在陈相屿一念之间没有任何代价就完成了。
“为什么要关……”林枳不懂。
“说,从头到尾。”
陈相屿的语气听不出来生气与否,林枳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杀意。
“我在负责走私的时候,听船长说过,要躲着第二军部,圣维和军部勾结,是辛拉奇明面上的秘密,在奥塞星港的时候。”
林枳说到这里顿了顿,低着头道:“那天太晚了星港已经关了,我们在地下排水系统的管道过夜,上面有人路过,说你父亲一直克扣第七军团的供给,等……”
林枳不好意思道:“具体是什么会,我忘记了,他好像想换一位执政官。”
陈相屿道:“还偷渡过奥塞?你怎么知道我的?”
“名字,我知道你的名字,那天我听你的属下喊过你,姓陈的上将奥塞只有一位。”
陈相屿听乐了,光凭着道听途说来的几句话,摆了他一道。之前不爱说话不是深沉,是怕多说两句就露馅了。
陈相屿放开林枳。
是个敢做的人,不怕失败,陈相屿很喜欢。他关了同步的一大部分原因,也是不想让不相干的人听到林枳那种话。
这双蓝眼睛太会让人心疼了。
“不是想跟我吗?”
林枳想起自己的话,实在不好意思再提,忙道:“不敢,不敢……”
陈相屿把自己的外衣递给林枳,示意他穿上。
“奥塞不养闲人,找机会告诉第七军部的人你是我的人了。”
林枳激动起来,这是他不敢想的最好结果,不用做别人关起来的情人,而且只要和军部搭上的关系,一切可能就都有了。
陈相屿看林枳一副满足的样子,有一种把别人情绪掌握在手里的快感,谁会不因为美人的敬仰而感到满足呢,而且只是随手一件小事。
林枳刚刚穿好,戴着奥塞军徽的年轻人就进来了。
“哥?我靠?你玩真的!”
来者看着林枳身上陈相屿的外衣,瞪大了眼睛?
“不是,你也没说过你喜欢男人啊。”
陈相屿站在林枳的面前挡住他下面的没有盖住的腿。
“没有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来人正色起来:“二十七名经理八十二名引导员,杂物人员四百多名,都在核对,主人已经定位到了,听了风声往星海跑了,少了两个引导员,我估摸是跟着主人在一起,这里常年封闭,这儿的人除了老板没人知道怎么上去。”
“少的其中一个在这儿,把他划了就当没这个人。”
少年伸头往陈相屿身后望,被陈相屿挡了回去。
“回去给他办个公民身份,然后塞到你队里,别往外说,下次巡防的时候带着你。”
少年登时喜出望外,也不管林枳是谁了,径直跑了出去。
陈相屿看着呆在原地的林枳,满足感油然而生,道:“一个月之内如果你不能和第七军部联系上并且取得信任,你会在奥塞的监狱里和这五百多个人重逢。”
他当然不介意买个花瓶,可是花瓶也得有用。
“请您放心!”林枳不假思索道。
“富贵险中求,我一直都记着。”
陈相屿就是看上他不怕死的这股劲儿,对他道:“富贵险中求,富贵险中失,得十之一,失十之九。”
他可不是会心疼人的人。
林枳看着少年送来送军装和星舰窗外的宇宙整个人仍处在茫然的状态,即使不熟悉他的乍看上去认为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外面很黑,大的一眼看不到边,正值伽马风暴,周遭没有一点星球的光亮,但是林枳看了很久。
“陈中校,我的精神力等级怎么样?能达到第二军部的平均值吗?”
陈越是陈相屿的表弟,被他的母亲也就是陈相屿的姑姑送过来跟着陈相屿去历练历练。
“当然是好啊,不说能不能到平均值,前五十总是有的,不过对你来说这个水平确实有些不正常。”
林枳理解他的迷惑,他之前在辛拉奇干引导员之前,为了交上保护费一边跟着出海走私一边去地下竞技场打了四五年赏金赛。
他从贵人们的欢呼中大概猜到自己天赋还不错,只是没想到这么好,眼下什么事情都好的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也对,我听说你第一次见我哥的时候就黑了辛拉奇的反追踪系统,94的得分应该能有SS+,现在训练是有点儿晚了,没事,我哥很擅长这个的。”陈越用肩靠了一下林枳,一副他大懂特懂的样子。
林枳不由得苦恼起来,真麻烦啊……
林枳想陈越太高看自己了。从陈相屿不让陈越走漏风声他就隐隐感觉陈相屿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来由的。
这些日子林枳有了自己的星网账户,他一点点熟悉操作,也希望从中找一些能让他了解奥塞情况的消息。
陈相屿的父亲,是这一代的执政官,奥塞从帝国变为共和国政体后,原本的议会就变成了上议院,陈越的父亲是上议院中任职的财政大臣。
奥塞除了常驻帝都星的第一军团外,第二到第四军团都属于上议院传统家族的武装力量在作战指挥上相对自由,第五到第九军团是负有边境驻军义务的地方军团,由第一军团统一调配。
第二军团的总司令常善逸是陈相屿的老师,陈相屿作为第二军团的继承人,以及第一军团总军事元帅和执政官双方血脉的政治背景,成为整个星际炙手可热的人物,第二军团也水涨船高一向是军备供应的优先级,占有着奥塞最先进的科技与人才。
林枳:没有被我诱惑到还是有原因的,说的大话竟然也是真的,怪不得他表弟手下的小队都能单兵单宿舍……
随着众多谜团的解开,林枳感到一阵害怕,陈相屿换成其他任意一种性格,林枳都活不过那个晚上了。
他忍不住想万一当时陈相屿真的同意了自己会怎么样。
他又不敢往下想了……
“你想什么呢?去吃饭啊,我叫了我哥,我刚买的厨房机器人,味道你绝对放心!”陈越推了推林枳说道。
林枳狐疑地看着陈越:“队长,你们军团气氛这么好吗…还和陈上将一起吃。”
陈越摸着头不好意思道:“那倒没有,我们带的人在另一艘军舰,这艘星舰是我哥的私人航舰,我过来享受的……哈……哈哈。”
陈越看着空荡荡的星舰道:“嫂子你没发现这里只有咱们三个吗?”
林枳被刚入口能量剂呛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