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和林枳并排坐在后座,气氛相当融洽。
“心情不错。”韩诚说。
林枳点点头:“当然了。”
韩诚看着智脑里陈相屿传过来的压缩包。
“很久没有见少爷笑过了。”韩诚道。
林枳:“?”
林枳疑惑地转过去看着韩诚。
“他送礼物怎么还要我经营,我就是龙傲天钦点的苦命男配,给少爷夫人当牛做马,大难临头舍生取义,然后读者给我立一个电子坟。”
林枳轻咳了几声,他看见前面司机在克制的抖肩膀。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回头招个人,招个人。”
韩诚不可置否,道:“好好好,你是最大的老板。”
林枳凑过去和韩诚嬉皮笑脸,韩诚一把把林枳推开,说那是另外的价钱。
“小越说你精神力训练和机甲实操进步很快,和我夸你呢。”
林枳不知道陈越还特地看了他的练习成绩记录,让人夸了还不太好意思。
“我记得分给你的项目很满啊,你哪来的时间练习。”
林枳顺顺头发:“我觉少,你就排了白天的日程,这不是还有晚上吗。”
韩诚体恤林枳,一般应酬最晚到两点就没有了。
林枳生怕自己技术跟不上,训练一直没落下,他大概五六点钟睡下,八点起来开始新的日程,然后趁着车上的时间休息,一天下来也能有四五个小时。
他还是想留在军部的,他总有一天还要回去。
“挺好的,年轻干什么都是最好的。”韩诚道。
“你今年也才28啊,怎么说这话。”林枳回道。
“人能有几个十年。”
林枳今年十八,他比林枳大了十岁,比陈越大了九岁,也就是陈越今年十九。
“诶?不对啊,陈中校怎么不上学?”
“学籍挂着呢,我哥要他去接他的空。”
这么说来就通了,陈相屿接了父亲的空档,然后又让陈越接了陈相屿的空档,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诶?不对劲。
不对。
十四年前的政变,陈越接替了陈相屿,他今年十九。
“陈上将原本的位置空出来的时候陈中校才......五岁?!”
林枳眼睛都瞪大了。
“啊?”
韩诚扶了一下眼镜。
“怎么了。”
韩诚很疑惑地看着林枳:“这很奇怪吗?”
“所以他五岁就有军衔了?!”
“对啊,本来第二军部就姓陈,虽然现在名义上第二军部元帅是常老先生,但实权还是在我哥手里的,只是因为他是我哥的老师,师同父,哪有学生坐的比先生高的道理。”
“但要是我哥出了什么问题,小越就会越过上将直接做元帅。”
“因为陈伯伯只有我哥这一个孩子,剩下最亲的就是小越了。当初确实是因为有第二军才有了陈家,时代不是变了吗,现在是有陈家他才能叫第二军。”
林枳心里生出一股无力。
那是一种多情绪交错的感觉,多想无益。
算了,吃软饭吧。
可为什么陈越姓陈呢。
这是林枳一直想知道的。
转眼间,两人到了地方,林枳只好收拾收拾情绪。
对接的乙方早就在等着韩诚和林枳了,对方看上去很年轻,不难猜啊,应该和林枳夏明翰一个年纪。
怎么说,很明显一副小孩儿穿大人衣服的不自在感。
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乙方。
因为这是林枳大手一挥的决定,他从众多经验丰富的公司中,独独选中了这一大滩新鲜的血液。
其实原因无他,林枳莫名倾向选择一些还没有经过梅菲斯特等人洗礼过的真诚。
也看得出来,对方做足了功课,结合了林枳和韩诚的喜好,并没有搞夜总会啊露营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该说不说。
几千万的单子你把人请过来吃火锅。
韩诚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告诉自己慢慢来,他得看着林枳点儿,孩子大了就好了。
林枳面子上也挂不住,不动声色拍拍韩诚的肩膀。
“来都来了。”林枳低声对韩诚道。
韩诚点点头,他要不来陈相屿那边就没法交代了。
来者远远地迎过来。
“小林总,久仰久仰!”青年非常自然热情地说道。
林枳乍一听这称呼,嘴角不可抑制地弯起,忙低头收敛。
一面偷偷转头对韩诚小声道:“就他了,就他了,别人不用看了。”
韩诚没说话,只摆了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青年一行人招呼两人和随行人员坐下。
虽说是双方都新手,可对面也一直没让场冷下,主打一个宾至如归。
“韩总,林总,喝茶啊。”
林枳韩诚笑笑不接话。
对面有些急了,花了大价钱打听的韩诚喜好,维尔特那儿产的红茶,买过来废不少劲。
林枳看青年着急,只好皱着眉头喝了满杯。
青年一看林枳一口牛饮的样子,只以为是喝惯了,便又亲切地上去添茶。
林枳伸手摁住青年的茶壶。
林枳用极其嘶哑的声音说道:“可以了。”
语罢又咳嗽了一阵喝了两大碗清水。
青年这才看清楚桌上摆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茶壶
旁边的法律顾问忍不住提醒道:“您给我们两位老板倒了三杯老汤了。”
妈的拿错了。
微笑是我从大人那里偷来的面具。
韩诚已经齁的说不来话了。
对面的青年一阵道歉,好不真诚。
好在林枳韩诚知道几人单纯,并没有因此有换人的打算,可青年一行人还是不好意思极了,坚决的邀请林枳等人再来一轮。
韩诚晚一点还有别的事,就把该交代给林枳的东西交代了就离开了。
林枳心想对面年纪也不大,今天安排还算宽松,便也同意了。
青年引着林枳去了专门的茶室。
说实话,茶这东西好坏林枳是半点都分不出来。
可能是围着陈相屿等人太久,大家都忘了在外面食物早就被营养剂替代了。
架不住青年等人的热情啊,端上来水果,开始讲自己的企业故事,林枳听的津津有味,终于没有陈相屿陈越那么龙傲天了。
林枳一边往嘴里塞桑葚,一边听青年讲述他是如何三度破产然后大学生创业一步一步起起落落。
心灵稍稍得到了些许慰藉,看着青年不由得顺眼了很多。
说着说着对面青年又支支吾吾起来,林枳大手一挥,签了合同。
自然不是别的,来之前林枳做足了功课,对面资质什么的都很合适,此行只看对方的重视程度和人可不可靠而已。
难得的倒是青年不卑不亢,拿下了合同不见喜色上脸。
林枳叹道:天下英杰如过江之卿。
他也不再多留,下一场还等着他呢。
时间把控的相当到位,林枳出来的时候刚好加上路程整点到下一场。
下一场倒是和青年这一场有所不同,尽显陈家不当人本色。
渣男,谈生意np
经典一对三。
韩诚那边的人主打一个效率至上,同时约了三家差不多的营销外包,这一场是决定用哪个。
这可和青年那波人不同都是老油条,听他们讲话脑子疼。
去的路上林枳照常又看了一遍那三家的资料,心里有了大概和偏向然后就躺在窗边小睡一下。
韩诚今天回公司听别人汇报,表情是和平时一样,只是不太爱说话,搞得别人紧张兮兮的。
某高层办公室外秘书处接到一通内线电话。
韩诚声音低沉:“烧壶水送上来。”
接电话的女生等对面挂断后,和同伴忍不住道:“男人三十一枝花,韩董声音真有磁性~”
另一人答道:“三十了,喝点儿水降降火应该的。”
韩诚:好好好。
“林先生,到了。”司机看林枳一直闭着眼就提醒道。
林枳咋可能睡着,立马精神焕发下了车。
怎么能萎靡不振,一点甲方的不讲理都体现不了。
怎么说,对面三波人很是老练,林枳被伺候的很舒服。
这回晚饭就正常很多,又因为有对家在缘故,各自做事也都有几分收敛。
啤酒肚站起来就要给各位敬酒,地中海虚拦住啤酒肚:“好兄弟,这头一份老兄弟让给你了,那这就用老哥哥的吧。”一边把手上的酒给递过去。
像是生怕别人看不见那酒是执政官老家产的,连包装都还没拆。
啤酒肚不好拒绝,一一倒过去,敬过去。
就算大家是竞争关系,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中海算好的,酒倒到林枳只半杯就没了,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啤酒肚坐的比地中海离林枳远一个位置,要是地中海来到就是正正好好,说不准他是不是故意。
这种事一次两次你还替受委屈那个鸣不平,时间长了这事天天有谁管你啊,就见一面的人,人谁让我舒服我就签谁。
林枳左侧的大耳朵自然而然开了自己带来的酒,给林枳满上:“林总您看,这就叫什么啊,有头有尾,顺风顺水。”
啤酒肚立马接话:“诶,可不是说吗,这是事半功倍啊。”
都是老油条了,各自带了两个能喝的来活跃气氛,架不住林枳还没醉,地中海就有点神志不清了。
大耳朵带来的人正找话跟地中海攀谈,好让自己家老板有空跟林枳谈。
“就你也敬我?”地中海喝多了脑子确是清楚的,明确的知道要聊的人是林枳,一心只想甩开别人。
脑子清醒归清醒,主要是喝多了说话不过脑子。
场上静默了只片刻,敬酒那人立马堆笑道:“资格不够运气凑嘛,平时哪有这机会,您可得赏光啊。”
地中海瞧对面姿态放的这么低,不再多刁难,体体面面接了。
酒过三巡,林枳实在觉得没趣,大家看林枳兴意阑珊就渐渐静下来,准备自然而然的结束。
看着大耳朵等人准备告辞,林枳便道:“你定的鱼挺好。”
大耳朵品过味儿,高高兴兴道:“不敢,林老板年年有余啊。”
林枳朝他一笑,一时间给大耳朵晃住了。
大耳朵:拿下这单了耶!
林枳:我说的话真有内涵耶!
林枳之所以着急的散,是因为陈相屿说了要来接,他不想让陈相屿久等。
他高高兴兴往车那边去,靠着车门朝陈相屿飞吻。
陈相屿一如既往的给林枳披上衣服:“你牙是黑的。”
林枳一听,赶紧借着后视镜照了照。
妈的,吃完桑葚没漱口。
刚还和那么多人装高深,林枳不说话钻进车里。
没开玩笑,我真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啤酒肚,地中海,大耳朵:林老板肯定有林老板黑牙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