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向往教他的内容……不是催眠，不是控梦，而是拳击！

向往说：“本来应该教你武术的，但是武术要打底子，突击的话，用拳击最合适了。直拳、勾拳、摆拳，三种拳法学会了就能打，入门最快。”

不是……陈前懵了，“那我不用学习催眠、控梦这些么？”

“用是用，不过我暂时教不了你，等你进入协会之后再说吧。”

“哦，不过学习拳击有什么？”

“共享梦境里其实挺危险的，先学会防身很有必要。”

陈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虽然陈前没有加入社团，但是赵浩宇加入了。

向往说在协会考核之前，兼职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所以陈前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一边跟着向往晨跑、练拳击，一边关注着赵浩宇那边学习催眠、控梦的进度。

社团培训的终极目标是进入共享梦境，而陈前到社团那边玩儿的时候，轻松就进入了共享梦境，进度反而比赵浩宇快上很多。

好几天之后，赵浩宇才兴奋地来找他，分享第一次进入共享梦境的喜悦。

“钱，就在昨天，我第一次进入共享梦境成功了。虽然你早就成功过，但我还是将信将疑，直到我自己也成功了。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还真有共享梦境这回事。梦境里羽儿好像更可爱了，我好像也更有型了一点。”

“等等，羽儿？”陈前抓住重点，揶揄道：“你们的关系发展很快啊……”

赵浩宇罕见的扭捏起来，“我跟你私下叫叫，私下叫叫，你不要乱说啊。接着说共享梦境，他们说要更高级的共享梦境里才能修正人的长相这些，但我觉得即使是最低级的这种，好像也比现实里要好看一点。对了，在共享梦境里，羽儿还夸我了呢，我们还……”

“哦~”陈前拖了长音，“你们不会在共享梦境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了吧？”

“瞎说什么？男欢女爱的事怎么能叫伤风败俗呢？呸！呸呸！我们就是在共享梦境里交换了一些信息，等醒来之后验证。验证之后果然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一切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梦境，它就是共享梦境。真是太神奇了。”

陈前陪着赵浩宇去给社团的指导老师送文件，赵浩宇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路。

指导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幽深僻静的尽头。

陈前在隔着几个办公室的地方，突然感觉到一阵困倦。这种困倦他已经很熟悉了，是共享梦境。

他想要快步走到前面的窗边靠一下，但是每走一步都更困几分。几步下来他已经撑不住了，就索性对赵浩宇说了一句“共享梦境”，然后靠到了赵浩宇肩膀上。

在赵浩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陈前整个人的重心就朝着他压过来。

赵浩宇踉跄一下，努力调整重心保持平衡，才不至于摔倒。

他太羡慕陈前这进入梦境的速度了，只是……这是共享梦境还是昏迷啊？

*

陈前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办公室中。

不远处一张办公桌里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背对着他，后脑勺没有头发，油光铮亮。

他对面应该还坐着一个少年，被他的身体挡住，但有声音传过来：“鄂老师，交了这些钱的话……入会考核可以给我个免试名额么？”

本来再次进入共享梦境，陈前是很兴奋的。

只是……

眼前发生的事情，浇灭了他的兴奋。

他微微张了张嘴巴又默默闭上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里好像在进行某种交易？

“你交的是训练的钱，可不包括入会考核。不过一对一考核的时候我如果是你的考官，倒是可以放放水。”

少年陪笑道：“那我要是没通过入会考核，不就参加不了之后的训练了么。”

“你先试试吧，具体的注意事项我都告诉你了，你自己做好准备。如果实在通不过，等下次考核的时候再来找我要免试名额。不过啊，那可是另外的价钱。”

“好的，鄂老师。”

“至于后面的钱，你准备好账号，在梦魇中把账号告诉我，我自己会去取。如果没有必要的话，现实中我们最好就不要再见面了。”

“没问题，鄂老师，那我就先走了。”少年站起身，想要离开时，看到了不远处的陈前，大惊失色：“你、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中年男人，也就是鄂老师，也猛地转过身，眼神阴冷地看着陈前。他在想，为什么有人进入梦魇的时候，他会毫无察觉？

陈前本来在角落里偷听就很尴尬，这下更尴尬了。

少年威胁道：“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要你好看！”

陈前不屑地回怼：“你能怎么样？”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把你打得连你妈都认不出？”少年疾言厉色，作势就要冲过来。

鄂老师拦住少年，“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后又对陈前说：“大家相安无事最好，你应该也是要加入协会的，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语气虽然平静，但其实带着威胁的意味。

陈前既觉得恶心又觉得莫名其妙。

他连这两个人具体在干什么都不知道，平白无故受了一通威胁。

他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行了，就这样吧。”

鄂老师伸手在空中一划，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黑暗的口子，然后口子迅速扩大，吞没了整个世界。

*

陈前醒来时一个踉跄。

现实中可能只过去了一秒钟，现在正是陈前失去重心靠在赵浩宇肩膀的时候。

陈前下意识地抱住赵浩宇，两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才堪堪稳住重心。

赵浩宇困惑地看着陈前，陈前也困惑地看着赵浩宇。

这么短的时间，陈前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赵浩宇问：“你这是进入共享梦境了，还是低血糖了啊？”

陈前回想起梦魇中的经历一阵恶心。

他本来以为梦魇是个挺好玩儿的事情，没想到被两个小丑恶心到了。

突然就理解向往教他拳击的原因了：世界上不只有好人，还有坏人。在梦魇这种没有现实世界道德与法律约束的地方，自保是非常重要的能力。

见陈前不说话，赵浩宇自顾自解释道：“估计你也不知道，共享梦境的记忆要在下一个梦境中才会重现，先即使进入共享梦境了，现在也什么都不知道。对了，我最近还学到，共享梦境中的1小时相当于现实中的10秒，也就是说，你以为在共享梦境待了很久，其实在现实中，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你们……”林羽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她远远就看到陈前和赵浩宇抱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抱，是陈前比较虚弱，赵浩宇搀扶着他，只是姿势有点暧昧。

赵浩宇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发小嘛，从小玩儿到大的关系。可是看到林羽儿之后，一把把陈前推开了，急忙解释道：“刚才他差点跌倒，我扶他一下。”

陈前被猛地一推，才真是差点跌倒。

赵浩宇和林羽儿又赶紧去扶。

赵浩宇接着解释：“你别误会啊，我直的。”

看到林羽儿担忧地看着陈前，赵浩宇又指着陈前，补充道：“额，他不是。”

陈前：“？”

陈前疑惑地看了赵浩宇一眼，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无奈地顺着他说：“哦，对，我不是。”

“额……额……”林羽儿额了半天，也没额出什么来……

林羽儿也是来找社团指导老师的，她敲了敲门，里面说了声“请进”，她和赵浩宇一起进去了。

陈前没加入社团，本来没打算进去，但门打开之后，看到办公室的场景跟刚才梦魇中一模一样。出于好奇，他也跟了进去。

办公桌前果然坐着鄂老师，对面也正是那个少年。见有人来了，他们把视线转移过来，但没有多做停留。

陈前想着，他们应该是还没有来得及通过下一个梦境获得记忆，也就是说，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是谁。

刚才梦魇中的场景太尴尬，陈前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两个人，现在看时，内心已经带上了糟糕的滤镜：

鄂老师是一个谢顶中年男人，头顶还倔强地生长着几根头发。□□脸，神情猥琐但是严肃。

少年穿着时尚，衣服、裤子、鞋花花绿绿，不过却组合出一种中二的气质。

陈前看他们的目光充满厌恶，但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陈前。

赵浩宇和林羽儿跟鄂老师沟通了几句，然后垂头丧气地出来了。

离办公室远了，他们才抱怨道：“一点问题就要重新搞，真是不把我们的时间当时间！”

*

协会考核是在一个周六。

很不幸，陈前又遇到鄂老师了。

其实鄂老师和那个少年在梦魇中搞什么交易，陈前既没听懂，也不关心。只是因为平白无故被恶心到，所以才会耿耿于怀。

本来陈前还庆幸着没有加入社团，未来应该不用跟鄂老师打交道，然而没想到：协会考核，正是鄂老师主持。

晦气。